小仓加奈和本田樱子两个人默默对视，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释然，释然里面又带着一丝不甘心。

    她们两个人都知道，作为绿卡，能挤进出道位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韩国组合一般没有先例，11个人的组合里面不可能有那么多绿卡。

    其他女孩子也一样，或许都还饱含着期待，但是也开始平静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评委的名次其实在很大一部分就能看出来出道名单了。

    但是剩下的好像都有曾经进过11名，这个名次太特殊了，刚好卡在了出道位。

    林懿和金礼仙看着她们脸上有着和她们以前一样茫然的眼神，似乎和以前的她们重叠了。

    不卖关子了，金礼仙直接宣布最后一名是：“日本的小苍加奈。”

    小苍加奈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总感觉是自己听错。

    怔愣过后，内心涌起无限的情绪。

    最后一个名字被念出时，整个世界静音了。

    是小苍加奈的名字。在出道最末尾，像是最让人意外的名字一样，第十一名，刚刚卡进成团位。

    导播的镜头猛地怼过来，强光刺得小苍有点睁不开眼。

    小苍佳奈看见前面转身的队友，她们的笑容在看见小苍的瞬间凝住——那么细微的惊诧，却被镜头放大得清清楚楚。

    台下欢呼声迟了半拍，像卡带的录音机。小苍清楚听见某个角落传来质疑：“怎么会是她？”

    是啊，怎么会是小苍加奈。过去三个月，小苍一直是那个“差点运气”的练习生——主题曲站边角，公演永远在B班，剪辑里查无此人。就连此刻，脚下这块出道位的地板，都烫得让小苍想逃。

    队友在拥抱，在哭泣。小苍加奈学着她们的样子鞠躬，嘴角扬起的弧度自己都觉得陌生。直到指尖触到印着“11”的名帖，粗粝的质感硌着指腹。

    原来这就是最后一名。不是狂喜，不是骄傲，而是一种悬在半空的失重——往前一步是舞台中央，退后一步是万丈深渊。

    镁光灯太烈，刺得眼眶发酸。小苍深吸一口气，把那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名帖，稳稳贴在了自己胸前。

    “谢谢，谢谢每一个在最后关头为我投出一票的人。这个位置，是你们用手掌托起来的。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这个第十一名，是运气，是侥幸，更是沉甸甸的鞭策。

    从今天起，我会用一百二十分的努力，证明你们的选择没有被辜负。这最后一个位置，我也会让它发出最亮的光。

    谢谢大家。”

    小苍加奈的声音颤抖里面带着一丝真诚，深深的鞠躬过后，她抚摸着手上的铭牌，眼里终于忍不住流出泪来。

    一边的本田樱子也在替她高兴，即便自己没有出道，看着好友出道了，内心高兴、嫉妒和失落交织在一起。

    很难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是嫉妒吗？又不仅仅是嫉妒，或许是对这几年自己青春的无望，或许是对自己失败的难过。

    第十一名这个位置谁都想得到，但是谁也想不到，居然会是小苍加奈出道。

    本来大家都以为应该是韩国的练习生出道，没想到十一个人的组合里面居然会有两个日本人同时出道，将近四个绿卡的名额。

    怎么可能不失落，剩下的十个人一个比一个难过。

    台上的十一个出道练习生，喜极而泣，相互拥抱，台下没有出道的十个人也是一样泪流满面。

    其实最后一个名额并没有任何坐票的情况，因为小苍加奈的观众投票就是在第10名，评委给出的名次也是第11名。

    综合下来拿到最后的出道席位是很正常的。

    PLAN考察的不仅仅是实力，还是人品。

    剪辑里面虽然没有把所有人的高光剪出来，不代表她就没有，拍一些细枝末节的片段里，观众也好，评委也好，都能感受到小苍加奈的性格人品。

    除了前几名，其实后面几名的实力大差不差。

    前面十位的定位基本已经明确，大主唱，大主舞和大门面都已经有了，剩下的选择就是观众缘。

    小苍加奈之所以会被观众发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喜欢她的粉丝的剪辑。

    细心的粉丝把她的所有片段都攒起来，做成视频发出来，意外地成为了一个小爆款，让小仓走近了一部分观众的视线。

    这个默默无闻仓鼠系的女孩，被人们发觉了她在众人中的优点，她总是温和的，谦逊的，有礼貌的，即使被拒绝，也是温温柔柔的。

    提出来的很多创意也很不错，对于唱跳也有自己的看法，总是不卑不亢的叙述自己的观点，有着自己的坚持和理想。

    会因为自己的同行朋友现在悲伤和难过的时候站出来，做出一些搞怪的动作，带着朋友一起走出不愉快，然后一起练习。

    或许有野心的人会让人喜欢，但是像这种温良的人，也一样会有人喜欢。

    大千世界，口味不一样，这种温温柔柔的也有自己的受众，更何况她是温柔但是坚定有力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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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人很好这一点，PLAN就很看重。

    原本就是在小仓那个和本田里面选择的，但是因为本田的嫉妒心太强，综合被判定为不适合大型团。

    本田的小心思容易搅乱组合关系，光是这一点就不适合在大型团里面出道。

    小型团里面搞搞双人，三人团体也就算了，大型团里面搞这种容易不团结，对于表演来说很不利。

    人可以有嫉妒心，但是不能当搅屎棍。

    比起过度有野心和嫉妒心甚至于搞小心思的艺人，PALN更希望要的是善良的艺人。

    小仓佳奈说完感谢词之后，和陆欣怡抱在一起哭泣。

    其实这个出道组合里面，小苍、陆欣怡和渡边西和子的关系最好，因为他们三个人确实就是最卷的。

    小苍人如其名，是那种内心很柔软很细腻的女孩子；陆欣怡呢就是比较有野心的人，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实力，肆意张扬；渡边西和子也是一样，野心十足但是同样温柔，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三个人因为互补的性格聚在了一起，因为互相的努力惺惺相惜。

    还没有出道呢，就感受到了女孩子们的友谊。

    或许这个组合未来会有矛盾，但是前途是光明的。

    满天的礼花从天空降落，是十一个女孩站在台上，而另外十个女孩则落寞的下台。

    追梦的路上耗材很多，繁花之路终究是由很多人铺就的。

    选秀结束的瞬间，喧嚣像被拔掉电源般戛然而止。

    出道的准艺人们和导师握着手感谢，相互寒暄着。

    随着饭撒的结束，节目正式宣告结束。

    炫目的舞台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几盏照明灯孤零零地亮着，把满地闪亮的彩带照得如同凋零的星屑。

    空气里还弥漫着发胶和汗水混合的气味，但刚才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已经变成了散场后的空洞回响。

    工作人员像潮水般涌上舞台，开始麻利地拆卸设备。没有人再看我们一眼——刚才还被千万人瞩目的新星，此刻成了碍手碍脚的障碍物。导播在对讲机里喊着“收工”，那语气和喊“盒饭到了”时没什么两样。

    小仓佳奈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印着“11”的名帖，边缘已经因为紧张的揉捏而卷曲。

    不远处的林懿她们几个被媒体团团围住，闪光灯在她周围织成一道光茧。

    回到后台，属于预备艺人们的化妆台前放着一束束的花。

    隔壁的陆欣怡收到了一大束鲜艳的玫瑰，她抱着花，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小苍默默地把那件穿了三个月的训练服叠好，放进背包最里层。布料上还留着排练厅地板的味道。

    她走过去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束百合。

    除了预备艺人之外，没有出道成团的人也各自一束花。

    这是她们每个人喜欢的花，当初还没有播出第一期节目之前写的问卷。

    嗅着百合的香气，小苍加奈心里是前所未有平静。

    手机突然震动，是妈妈发来的短信：“不管第几名，你都是我们的骄傲。”

    窗外，最后一批粉丝正在疏散，他们举着的应援牌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一场即将醒来的梦。

    化妆镜前的灯“啪”一声被关掉，镜子里那个还带着舞台妆的女孩瞬间隐入黑暗。小苍深吸一口气，背起背包。

    这条偶像之路，才刚刚真正开始。而第一次，她要独自走下这个名字叫“爱豆”的楼梯。

    她已经正式成为一名爱豆，是PLAN公司P.L.A.N. 11旗下组合的一员。

    另外一边的林懿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了。

    手机里面传来哥哥两个小时前发的信息。

    林羲：今晚的舞台很棒。

    林懿勾起一抹笑，抬头看天。

    “林懿！”

    今正元和她打招呼，他刚才看到林懿勾起的那抹笑容，眼睛完全无法从林懿身上挪开。

    一袭白色裙子的林懿看起来比舞台妆容的时候要青春。

    今正元脑海里面闪过之前林懿她们回归时候路透的那张白色裙子照片，被韩国媒体称作“归国白月光”。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