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半晌,陈砚川还是淡淡应了一个字。
许长夏和顾承荣两人都有些惊讶。
“只是要等我这阵子忙过了再说。”陈砚川朝顾承荣继续淡淡回道。
“真的?”顾承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陈砚川只回了一个字。
顾承荣原本今天是没抱一点儿希望的,毕竟上次陈砚川回绝得那么果断。
没想到,他今天居然答应了。
“那就等你忙完这阵再说。”顾承荣想了想,回道“我让纪家耐心等一等。”
陈砚川点了点头,朝顾承荣道“那我们就先走了,阿耀的飞机一秒都不能延误。”
直到快到了机场时,许长夏还是觉得刚才陈砚川答应得有点儿太干脆了,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耀却是默不作声地盯着车前座的陈砚川看了好一会儿。
陈砚川是为了他和许长夏。
更准确地说,是为了许长夏。
只是这话,他和陈砚川谁也不会说出来。
又或许,纪家只是陈砚川的一个幌子,陈砚川是为了给对方一个面子,见了面陈砚川再拒绝也不一定。
然而,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两人送江耀上了飞机,许长夏眼睛有些红红的,陈砚川从车前座递了一方手帕过来。
许长夏接过了,低声道“谢谢舅舅。”
陈砚川轻咳了两下。
许长夏接过手帕的时候,察觉到陈砚川的指尖也有些烫,再加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感觉他的感冒应该是加重了。
“舅舅,你是不是发烧了?”许长夏斟酌了会儿,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有。”陈砚川低声回道。
他的嗓音比先前更加低哑了些,而且带着浓重的鼻音。
驾驶座上的吴秘书忍不住开口道“陈局昨天开始就有点儿低烧,我给他买了药,但是没什么用。”
而且在这儿开会这么忙,糟心事儿又那么多,陈砚川能好才奇怪了。
许长夏听吴秘书说着,愣了下,朝陈砚川道“会不会是我的感冒传染给你了?”
她感觉陈砚川的症状和她有些相似,可能是那天半夜,陈砚川离她的床太近,被她给传染了。
“我回去拿些药给你吧。”不等陈砚川说什么,她随即又道。
她感觉医生新给她开的药很有作用,这两天在医院又挂了水,她已经好多了。
“不用。”陈砚川紧拧着眉道。
说话间,扫了眼身旁的吴秘书。
吴秘书知道自己多嘴了,没再说话。
说话间,已经到了军区医院住院部楼下。
许长夏正要拉开车门下车,车前座陈砚川忽然朝她道“等等。”
许长夏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她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了眼,却看见有两道熟悉的人影正坐在住院部门口。
是王月娥。
“估计她们不知道夏夏小姐不在医院,所以堵在这儿了。”吴秘书朝那儿看了两眼,道。
想了想,又回头朝许长夏道“那咱们从后门进去吧,绕开他们,或者是你今晚回顾家休息,就别回医院了。”
“回顾家吧。”没等许长夏说话,陈砚川揉着太阳穴低声开口道。
王月娥在这儿,他实在不放心。
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好。”许长夏也觉得,现在医院应该是不安全了,王月娥她们离开军区还得要几天,这几天王月娥说不定会找到她的病房发什么神经,眼不见为净。
趁王月娥还没发觉他们,吴秘书随即悄悄地将车掉了个头,往顾家的方向开去。
然而车开到顾家附近时,吴秘书又眼尖瞥见顾家门口坐着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稍微近了一看,是王月娥的儿子和儿媳。
不等陈砚川说话,吴秘书随即停都不带停顿,直接将车开了过去。
俞政兴这一家人,显然是打算堵住许长夏,还不知会做出什么缺德事儿来。
吴秘书将车开过去时,俞政兴儿子和儿媳没发现是他们,也没认出车上的人是许长夏。
“那现在怎么办呢?”吴秘书回头看了看陈砚川。
许长夏在这儿无亲无故,除了顾家,就没有能去的地方了。
陈砚川头痛得有些厉害,斟酌了下,朝许长夏低声问道“我住的宾馆隔壁房间还空着,你先去我那儿住两天?”
许长夏斟酌了会儿,现在似乎除了这样,没有别的办法了。
“行。”她犹豫了下,还是点头应道。
陈砚川住的宾馆是一间房有两个卧室的,原本是打算给吴秘书住,结果这两天吴秘书晚上就看守在许长夏的医院附近,白天就在车上睡会儿,没用上那间房。
倒是刚好,把空出来的那间腾出来给许长夏住。
许长夏的换洗衣物在顾家,没带,吴秘书将他们两人送回了宾馆,又回头回了军区,打算趁俞家人没留神的时候,去把许长夏的换洗衣服拿过来。
许长夏正琢磨着待会儿要怎么洗漱,门口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她打开门看了眼,是陈砚川。
“这浴袍是干净的,没穿过。”陈砚川将手上的浴袍隔着门递给了许长夏,低声道。
“明天早上我会叫人把早饭送一份上来,午饭你等我回来,一块儿出去吃。”陈砚川继续朝她叮嘱道。
“好。”许长夏接过了浴袍,乖巧地点头应道。
陈砚川盯着她的脸色看了看,又道“吴秘书待会儿会去医院把你的药拿过来,你现在感觉怎样?”
许长夏不怎么发烧了,今天一整天的状态都比较好。
她摇了摇头回道“没事儿,不怎么难受了。”
她顿了下,正要问陈砚川是否烧得难受,陈砚川却微微皱着眉头道“行,那我就先去睡了,干净的洗漱用具都在洗手间台面上。”
许长夏能看得出陈砚川似乎身体有点儿不舒服,而且他递来的浴袍,被他手碰过的地方,温度都是烫的。
她正要说什么,陈砚川径直转身回了房间。
许长夏站在门口,黑暗之中盯着陈砚川的房门愣了会儿,半晌,还是轻轻关上了自己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