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看向染晴,“你说谁回来了?”
    “是驸马谢淮啊殿下。”染晴眼底的激动荡漾开来,“已经在府外了。”
    染晴虽然也怕谢辞砚,但现在他回来了,公主就不用去和亲了,怎么能不激动。
    谢北墨震惊,父亲不是说谢辞砚已经死了吗?
    他怎么就回来了?
    谢辞砚回来,她不用去和亲,也不用断腿了,宋绾道:“侍郎大人说父皇让本宫去和亲一事,本宫不清楚是为何,但若真有此事,本宫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本宫的驸马回来了,请侍郎大人别挡本宫的路。”
    谢北墨怔愣着让开,染夜染晴扶着宋绾上了马车。
    马车向谢府飞奔而去。
    坐在马车中的宋绾纤眉微蹙怔忡望向窗外。
    谢辞砚回来了,她可以不用去和亲,但那可是煞神谢辞砚啊,他会长得很可怖吗?
    他知道自己派人杀过他吗?
    他会报仇吗?
    旁边的染夜也有害怕,“染晴,驸马长什么样?”
    “长得……”染晴实在找不到词形容。
    谢北墨没有赶回谢府,匆匆坐着马车去上早朝,路上无意拉开车帘时,见到一抹熟悉的北影从留春楼出来,怎么有点像上官玥?
    谢北墨来不及确定,那抹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谢府门前有一棵树,树枝上有雪在滑落,被雪铺满的石道上停着一张破旧的木轮椅,轮椅上的背影比雪清白。
    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微风卷起他那不合适还破烂不堪且脏兮兮的裤脚,露出一大截血泥沾染的脚踝。
    薄薄的雪衣矜贵隽逸;半散着卷发,仅仅束起耳侧的部分发丝,两缕卷发垂在额前,五官俊朗,璞面绝巘,那双深如寒潭的凤眸中带着一种沧桑的冷漠。
    下人见到谢辞砚,关于他那些可怖传闻都抛之脑后,只觉得他贵气清冷,俊朗不俗。
    马车很快抵达,宋绾颤颤巍巍下了马车,在石道上停下脚步。
    看着对面的人,她倏尔神色复杂地颦了颦眉,适才的恐惧也烟消云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恰好打在谢辞砚身上,雪衣折射着阳光,整个人闪闪发光,云涌莫测的长眸里化开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沾了一缕阳光,带了一点仅她可见的温度。
    身后轮椅行过的辄痕,斗折蛇行,清晰可见。
    同时,谢辞砚也看向她,她背着光,长长的影子覆在雪地上,但是她身后有整个太阳。
    这太阳让他熬过了一年又一年的寒冬,让他在一个个黑暗的夜里,想要更加努力的活着。
    宋绾也想过,她第一次见谢辞砚,应该会恐惧厌恶。
    但没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竟然会有一种想要保护他的冲动。
    缓缓开口:“久违了谢辞砚。”
    “好久不见,殿下。”
    不知道是不是宋绾的错觉,觉得谢辞砚看她的眼神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宋绾上下扫视,他衣裳单薄不合适,那双脚也是满目疮痍。
    宋绾取下身上的斗篷,容剑拿着斗篷过去盖在他身上。
    谢辞砚眼尾晕开浅浅的笑,“多谢殿下!”
    等会儿。
    谢辞砚刚才说的是好久不见?
    谢辞砚见过她?
    谢高和侯莫陈氏一行人匆匆出府,难以置信的看着谢辞砚。
    谢辞砚一双漆眸,瞬间似寒潭般清冽透彻,暗藏霜雪睥向他们。
    侯莫陈氏和谢高讶然,目瞪口呆的看着谢辞砚。
    这人是谢淮?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宋绾见谢高和侯莫陈氏神色不对劲。
    都说谢辞砚的母亲与下人偷情,违背与谢高的山盟海誓,最后遭报应,病死于寒冬,被丢在尼姑庵,不得入谢家祠堂。
    谢高和侯莫陈氏则对谢辞砚疼爱有加,可谢辞砚时而正常时而疯魔,两人才迫不得已把他送去云峰。
    可如今谢高和侯莫陈氏见到谢辞砚,没有一丝欣喜,反而像见到鬼。
    莫不是谢辞砚已经死一事,与这两人有关?
    宋绾直接试探道:“驸马回来,谢大人不高兴吗?”
    谢高眼神慌乱,颤抖的嘴角的挤出一抹笑,“高……高兴,高兴,自然高兴。”
    谢高想上前推轮椅,但内心还是止不住害怕,最终还是没敢来到谢辞砚身旁,找了个理由,“你风尘仆仆的回来,我去让厨房准备早膳。”
    说完一溜烟跑进府,侯莫陈氏也一起跟着。
    宋绾猜测,这两人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