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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夜深细语
    思考完族谱相关的事情后,季鲤深吸了口气,按下翻涌的思绪,把目光放在了两侧的壁画上。

    他走到离光圈边缘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确保发生意外时有个缓冲区。

    随即打量着壁画的形状,刚开始还看不清楚,但随着眼睛对黑暗环境的渐渐适应,他隐约看清了壁画的些许轮廓。

    那不是山水,更不是祥云。

    而是一个个......

    僵直、瘦长、面目模糊的......

    人形!

    “历代祖先画像吗?”

    “为什么不是画在画卷上挂着,而是特意作成壁画的样子?”

    “看来是有什么讲究。”

    哪怕知识面宽广如季鲤,此刻也找不到任何与此相关的习俗。

    出于谨慎和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季鲤不敢再看,他退回到了长明灯的核心区旁。

    此时再看过去,壁画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就好像只有长时间的注视,才能慢慢看清那些细节。

    “是在引诱我一直看吗?”

    季鲤怀疑。

    观察完壁画后,受限于光圈的范围,他现在彻底无事可干,只能找个地方坐下,然后静静等待白天。

    这次他没有再靠在棺材上,而是靠在了供桌的桌脚边上。

    如果光圈内是安全的话,外部的东西无法进来,那么内部的呢?

    绝对安全的思维惯性这个亏,他在值班时的第五夜时就吃过了。

    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所以他面向着棺材,一边像看电影般再次审视复盘着进入副本后的记忆,一边防备的看着棺材,避免自己昏睡过去。

    守灵期间是绝对不可以睡觉的,这在传统文化里叫“孝子不眠”。

    长夜漫漫,烛火相伴。

    那一点豆大的焰心,是此刻守灵人季鲤唯一的温暖了。

    四周是无边无际、伺机而动的、混杂着诡异的粘稠黑暗。

    眼前的冰冷的棺材又静默地躺着,像一头假寐的怪兽。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伴随着长明灯油煎熬发出的微不可闻的滋滋声。

    季鲤背靠冰冷供桌,面朝巨大棺椁,耳畔是自己刻意压抑的呼吸、心跳、以及那从棺材深处,似乎若有若无传来的,细碎声响......

    长夜漫漫,烛火渐暗。

    ......

    夜已深了。

    季鲤看了两遍下午到现在的记忆了。

    甚至无聊到又看三年时的部分记忆来提神。

    他缓缓起来观察了下长明灯的状态,顺便活动下僵硬酸麻的四肢。

    冰冷坚硬的石板坐起来可不算舒服。

    那盏本明亮的长明灯变得有些奄奄一息起来,就像人到老年一般,所散发出来的光圈范围与亮度都比最开始小了许多。

    灯上那点豆大的火苗颤抖着,在无边无际的漆黑中投下一个微弱到几乎可忽略不计的、仅能勉强照亮棺头附近的小光斑。

    这种昏暗的场景与氛围总是使人感到昏昏欲睡。

    季鲤有了想直接躺在供桌上睡觉的想法。

    甚至目光飘向了那口乌黑的棺材。

    “躺上去一定很舒服吧,软软的,冰凉凉的。”

    季鲤脑中浮现出这个荒谬的念头,他赶忙甩了甩脑袋,又拧了把大腿内侧。

    “熬夜也不是没熬过。”

    “怎么今天就这么困?”

    “虽然说也有这具身体是一路奔波过来,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缘故。”

    “但应该有其他的影响。”

    季鲤目光警惕的看向了香案上还在燃烧的香。

    这香不知道由什么材质制成的,燃烧了这么久还跟没有变化一样。

    “难道是香里面加了安神助眠的东西?”

    “明天找机会给它换了。”

    季鲤打了个哈欠,又看向了纸窗外。

    眼下没有估算时间的法子,他只能等判断外面天亮有没有亮起来,或者江叔开门才能知道今夜的守灵结束与否。

    “咚。”

    突然,季鲤似乎听到些细微的声响。

    他身上的汗毛一竖,昏沉的脑袋立刻变得精神了起来。

    他似乎听到棺材内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定了定神,将耳朵凑近了些,确认了这不是幻听!

    这口厚实得足以阻断声波的沉重楠木巨棺......竟然传出了......声音?

    起初是极其细微的碎裂声,如同布满灰尘的丝帛在木头上轻轻拖拽。接着,是一种含糊不清、黏稠、仿佛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的的低语:

    “怀远啊......”

    “怀远......”

    “我在里面闷的好难受啊。”

    “你最......孝顺了啊......”

    “帮帮......太爷......吧。”

    声音短暂的戛然而止,祠堂又恢复了寂静。

    “老太爷诈尸了?”

    季鲤的念头刚起。

    咚!

    一声远比刚才低沉数倍的闷响,如同重槌砸在心脏上,清晰地、粗暴地从棺盖下方传来!

    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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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内传来了一阵撞击的闷响。

    紧接着,撞击声如同被唤醒的鼓点,整个沉重无比乌黑的楠木棺椁,在那连绵不绝、力道越来越沉重的撞击下,开始肉眼可见的微微颤动起来。

    “动......了?!”季鲤瞳孔剧烈收缩,反应极快地把放置长明灯的供桌往后轻轻拉了拉,确保离棺材远些。

    但哪怕只是仅仅些许的移动,长明灯的灯火又是一阵摇晃,光圈的范围再次缩小了些。

    “移动灯也会消耗火光。”

    季鲤瞬间明白了规律。

    他看向眼下有些糟糕的处境,有准备的捂住了耳朵。

    “夜深烛摇,莫听细语。”

    仅这样季鲤觉得还不够,他开始在脑中重复默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回忆起棺材内老太爷刚刚说的话语。

    毕竟这也可能算某种意义上的“听”。

    时间在紧张与对峙中流逝,季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棺材才终于停止了晃动,恢复了平静。

    “终于安静了。”

    季鲤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保持着捂耳朵的动作,哪怕他的手早就因长时间举起按着耳朵而酸痛无比。

    这不是仅仅是因为惊悚,更是因为......

    他余光瞥见了祠堂纸窗外,不知何时出现两个的窈窕身影。

    外面的灯光将她们的剪影轮廓打在纸上,诡异而恐怖。

    就像两个冤死的侍女亡魂在聊天般。

    纸窗剪影上的嘴唇也随着本体的动作微微开翕。

    剪影有了动作的霎那,长明灯出现了变化。

    烛火开始了剧烈地摇动,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光圈范围不断的扭曲,泛起了阵阵涟漪。

    季鲤瞬间明白了,这才是“夜深烛摇,莫听细语”中所说的情况。

    而刚刚的棺材异动,与此无关,举手不仅没用,反而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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