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见到我就转身往楼梯跑的那个女的!那天夜里,就是她悄悄靠近我,用东西狠狠敲了我的头!我清清楚楚记得她的脸!”
“你是说……张营长的媳妇?”
小王瞪大眼睛,声音拔高,满是不可置信,“真是她?那可是部队家属啊,怎么会……”
不止小王愣住了,科长和冯团长也都怔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怀疑。
办公室里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我信顺哥。”
科长猛地一拍桌子,木桌“咚”地一响,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站起身,语气坚定,“先别管身份,先把人控制起来,当面问清楚真相!谁也不能凌驾于纪律之上!”
顺哥急得直跺脚,眼眶都红了:“我没认错,就是她!科长爷爷,求您赶紧拦住她,她一定知道小胖哥的下落!别让她跑了,再跑就真找不到了!”
小王皱眉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刚才那女的,明明看见顺哥,连话都没说就转身就跑,这举动太反常了。正常人哪会这样?除非……她心里有鬼。”
“那就更不能放她走。”
科长斩钉截铁地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手,封锁家属区出口,务必把她找到!”
他边走边回头叮嘱,“你们留下,别轻举妄动。”
冯建设缓缓蹲下来,目光与顺哥平视,粗糙的手掌轻轻搭在男孩肩上,声音沙哑却温柔:“孩子,谢谢你……谢谢你站出来,说出了真相。”
顺哥眼眶泛红,泪水在眼底打转,一个劲地摇头:“那天我被人从背后打晕,小胖哥一直抱着我哭,一直喊我的名字……后来我头特别疼,疼得受不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冯建设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动,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
他轻声说道:“他是做哥哥的,护着你,是应该的。换作是我,也会这么拼命。”
“冯伯伯,您别伤心,”顺哥抬起手,笨拙地擦了擦眼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小胖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一定会!”
一向刚强、从不在人前流露软弱的冯建设,此时眼圈泛红,嘴唇微微颤抖。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好孩子,谢谢你……现在,跟小王叔叔回家吧。你爸妈现在都不在,家里只有你和太爷爷,你得听话,好好陪着老人家,行吗?”
“我这就回去!”
顺哥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要是那坏人不认账,伯伯您就喊我!我亲自冲过去,亲手把她拽去派出所,让她说出真相!”
“好,快回去吧。”
冯建设强撑着站起来,拍了拍顺哥的肩膀,“别让太爷爷惦记,好好照顾他,等消息,我们一定把小胖带回来。”
彭团两口子一直在外头找人,家里只剩个病着的老人和孩子。
彭团和他的妻子从天刚亮就出门,走街串巷地打听消息,鞋底磨破了也不肯停下。
他们四处托人问、打电话、贴寻人启事,甚至去派出所备案、求助社区干部,只要有一丝线索就不肯放弃。
家里只剩下年迈的母亲卧病在床,咳嗽声一阵接一阵,屋里药味弥漫。
而年幼的孩子独自坐在桌边,手里攥着一只旧布娃娃,眼巴巴望着门口,盼着爸妈早点回来。
屋外风吹得窗框哗啦作响,屋内冷清又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带着沉甸甸的忧虑。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份真心实意的情分,他们夫妻俩这辈子都记着。
哪怕最后没能找回孩子,哪怕一切努力化为泡影,彭团夫妇也不会怨天尤人。
他们明白,人情冷暖,有人落井下石,也有人雪中送炭。
那些曾为他们奔走的战友、主动帮忙打听的邻居、默默捐钱的同事——每一份善意,他们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份情,不靠言语维系,也不靠利益交换,而是真真切切的牵挂与支持。
他们知道,人间仍有温度,而这温度,足够支撑他们扛过最黑暗的日子。
去张家抓人的队员很快回来了,说张团长的媳妇回了娘家,家里人突然病了,走得急。
几名队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汇报,脸上带着焦急与困惑。
他们赶到张家时,发现门锁着,邻居说张团长的妻子一大早就匆匆坐车回了老家,说是母亲突发高烧,情况危急,连换洗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
她的电话也打不通,像是有意关机。
队员不放心,特意去她娘家所在镇上核实,发现她确实在那,但镇医院并没有相关就诊记录。
这反常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警觉。
之前科长和冯建设还有些将信将疑,可现在,顺哥说的这事,八成是真的了。
科长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
冯建设站在一旁,手里捏着一份刚整理出的资料,眼神里满是复杂。
顺哥之前提供的线索,原本只是道听途说,可如今,张团长媳妇突然失联,行为反常,时间点又如此巧合——这背后极可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了。
那桩被压了许久的旧案,恐怕真要浮出水面了。
其他几个团的骨干全被派了出去,科长下了铁令:今天无论如何,必须把朱彩霞抓回来。
命令一出,各处的精干人员迅速集结。
电台呼叫声此起彼伏,车辆在营区外一字排开,轮胎碾过砂石路发出沙沙声响。
有干部小声嘀咕:“朱彩霞不过是个普通厂属,犯得着这么大阵仗?”
可谁都不敢违抗科长的指令。
他知道,这事若再拖,恐怕会有更多人脱身,更多线索断掉。
现在,每一分钟都可能是关键。
“科长,我老婆到底干啥了?咱们厂区干嘛派人满世界找她?”
张营长刚结婚没多久,娶了个比自己小近十岁的媳妇,平时宝贝得不得了。
张营长红着眼冲进办公室,嗓音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刚从训练场回来,一身尘土,顾不上擦脸就赶来质问。
他娶的媳妇叫李婉,是文工团的歌手,温柔体贴,笑起来像春风拂面。
两人结婚才七个月,婚房的喜字还没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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