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案子不了了之,凶手始终没抓到。
从那以后,外来者再不敢轻易踏足。
那些村民凶得很,拼起命来根本不怕死,连当地的警察都吓得不敢轻易上前。
彭宴舟心里就惦记着一件事:要是能联系上媳妇就好了。
他坐在昏暗的车里,手里攥着一张旧照片——是他和妻子在婚礼上的合影。
她笑得温柔,眼神明亮。
可他知道,她还活着,一定在某个地方潜伏着。
他一遍遍拨打那个早已停机的号码,明知不可能接通,却始终不肯删掉通讯录里的名字。
这事得她出马才行,也只有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孩子弄出来,还不惹人注意。
彭宴舟清楚,硬闯只会打草惊蛇,死伤无数。
如果她能现身,扮成村里的媳妇、走亲戚的女人,甚至装病住进卫生所,都有机会摸清孩子藏匿的地点,悄悄把他们带出来。
只可惜,她如今音信全无,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里。
彭宴舟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山影,喃喃道:“你到底在哪……”
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哪儿了?
小胖找到了吗?
此时,盛妍就在彭宴舟正担心的地方——一个藏在深山褶皱中的偏僻村落。
四周群山环绕,雾气缭绕,村庄显得格外阴森寂静。
她确实找到了小胖,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当她悄悄潜入那间破旧的土屋时,看到小胖被绑在角落的木凳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神充满惊恐与无助。
他张着嘴拼命想喊,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声。
原来,坏人早已给他灌下了哑药,让他彻底失声。
她本来打算救了小胖就赶紧去京市治嗓子,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对孩子的声带伤害越大。
可就在她准备带小胖离开时,意外发现,村子里被拐来的孩子不只小胖一个。
在相邻的几间屋子里,她又发现了三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一个个瘦骨嶙峋,脸上满是伤痕和尘土。
他们被铁链锁着,像牲口一样关在阴暗潮湿的屋内,没人管,没人问,只有定时送来的馊饭。
她看着那些受苦的小脸,一张张稚嫩却写满恐惧的脸庞,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蹲下身,轻轻摸着一个孩子的头,那孩子吓得缩成一团,不敢抬头。
那一刻,盛妍根本没法装作没看见,更无法做到只带走小胖,而把其他孩子留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如果现在把小胖带走,动作稍有不慎,就可能惊动看守的人。
一旦对方发现有人来救孩子,必定会立刻转移所有孩子,甚至毁掉所有证据。
剩下的孩子就更危险了,很可能被藏到更深的山里,再想找就难如登天。
可要是自己先撤走,又怕小胖被偷偷转移,或者被灭口灭迹。
权衡再三,她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于是,盛妍躲进村子后山的灌木丛中,靠着几块干粮和山泉水撑了一天一夜。
她时刻盯着那几间屋子的动静,记下看守换班的时间、进出的路线、人数和武器配备。
她必须确认小胖暂时安全,不会被立刻挪走,才能去搬救兵。
直到第二天清晨,确认看守换班时依旧照常交接,小胖仍在原处,她才悄悄撤离。
盛妍这才下山,趁着天还没亮,一路翻山越岭,赶到了二十公里外的一个小镇。
她记下了村子的名字和大致位置,反复默念了好几遍,生怕记错。
随后,她跑到镇上唯一一家通讯营业厅,颤抖着双手掏出电话卡,赶紧给彭宴舟打电话。
电话是老爷子接的。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沉稳却略带焦急的声音:“喂,哪位?”
盛妍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伯父,是我,盛妍。”
老爷子一听是她,声音立刻提高了:“念念?你终于联系上了!宴舟都快急疯了!你现在在哪儿?小胖找到了吗?”
盛妍哽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我找到了小胖……但他现在说不出话,情况不太好。伯父,我有急事得跟他说。”
“你先别急,我现在就让小王去通知科长和远征,他们已经在路上了。你能等二十分钟不?宴舟马上就能接到消息。”
老爷子语速很快,却条理清晰,显然早有准备。
盛妍点点头,尽管对方看不见:“行,二十分钟后我再打过来。”
三人脸色凝重,一进门就围在电话机旁。
路上他们已经给彭宴舟通了话,把盛妍可能出现的区域全部排查了一遍,并要来了当地的联系电话,确保能第一时间联系上她。
电话一响,冯建设立刻抢上前接起,几乎是扑到电话机前:“弟妹,是我啊!冯建设!”
他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发抖。
过了几秒,听筒里才传来盛妍熟悉却疲惫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冯大哥?”
“是我,我……”
冯建设喉咙发紧,眼眶瞬间红了。
他想问小胖的消息,想问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现在盛妍是唯一的线索,是唯一的希望。
万一自己乱了阵脚,影响了她的判断,后果不堪设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住呼吸。
“冯大哥你别着急,我知道小胖在哪儿,但情况有点复杂。“行,我马上打过去!”
盛妍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手指迅速拨出那串刚记下的号码,心跳如鼓。
这一通电话,或许就是改变一切的关键。
电话“啪”地一声挂断,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冯建设还举着电话,话筒紧贴耳朵,手指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茫然和错愕。
他张了张嘴,原本准备说的话全卡在喉咙里,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整,对方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通话。旅长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科长站在一旁,神情凝重。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旅长缓缓开口:“不是说盛妍去京市了吗?那边我们才刚接到消息,说她已经安顿下来了“可那家人不怪自己人鲁莽,不怪水急,也不怪没人在旁边拉一把,反倒把责任全推到孙媳妇身上。说是孙媳妇带人去河边捞鱼,才引得乡亲们聚过去,才会出事。这话传出来,简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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