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彤叔，这里面有个问题。”
“这次砸周大福的是洪字头手下的古惑仔，而不是那些混混。”
都说霓虹的嘿帮是合法的，
其实，
如果按照霓虹的标准来看，
相江的三合会也是合法的。
甚至可以说，
只要是帝国主义性质的组织，
在他们国家里，这些社团都是合法的。
因为宪法规定，
任何个人和团体都有注册社团的权利。
比如洪兴，
它就是在警方那里正规注册的“洪兴精武会”。
里面的人，
是因为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才聚在一起的。
这当然是合法的！
要想取缔洪兴，
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立法！
但是没用！
没有洪兴，
46.3%的人照样可以注册洪福、洪升等等其他社团，
立法难道能取缔所有社团的注册吗？
只要有人敢动手，
民间的闲话就能把人骂死！
到时候，
相江一直自夸的秩序、法治和自由就会彻底崩溃，那相江府衙还拿什么来管治相江？
真是可笑！
小蔡的意思就是这个，
真正出头的不过是一些无名小卒，
差佬可以抓这些小混混，
但却拿他们背后的头目没办法，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洪兴社的那些大佬指使小混混去抢周大福。这就是法治精神！
所有人做事都得按规矩来！
陆尘下令抢周大福，
越界了吗？
没有！
因为没人能证明660是他说的。
鲨胆彤不想听这些废话，
他自己就是靠斗争上位的，
知道里面的猫腻，
冷冷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损失了多少？”
“不下二十亿！”
鲨胆彤怒吼：“二十亿！”
“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数目？”
“你们差佬里谁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结果，一个晚上，有人从我这里抢走了二十亿！”
其实还不止！
因为货物不够，
店铺被烧，
周大福要是想重新开张，
至少要一个月时间。
这一个月停业，
人工、租金、装修……
还有品牌影响……
哪一样不是钱！
“彤叔。”
小蔡听到这个数字后不由一惊，
二十亿！
果然是一把火换来金腰带，
修桥铺路埋尸骸！
自己在差佬干到老也未必能赚到千万，
人家一夜之间就损失这么多。
小蔡更加小心：“差佬会处理这件事，也会尽力帮周大福减少损失。”
“不过，彤叔你的那个想法，恐怕有点难。”
他直言不讳：“差佬根本没法铲除三合会！”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三合会已经深深扎根在相江！
举个例子，
像和联胜，
以前他们的旗帜、招牌都被警方一网打尽，
还在差佬博物馆里展览。
可又怎么样？
现在46.3%的份额还是挂着和联胜的招牌活着。
再比如号码帮和新记，
五十年代的时候，
警方直接赶走了号码帮的葛兆皇和新记的向前！
更严重的是五十年代末，
号码帮发起了一场席卷全港的暴动！
这场暴动由号码帮主导，
全港各帮派参与，
再加上其他组织，
一度让洋人想干脆放弃相江了。
在这场暴动中，
近百人丧生，
数百人受伤，
无数人被抢劫，
近万人被抓捕！
这是相江开埠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动荡！
相江府衙不得不出动君队，
之后请来华人的大亨出面调停。
这样才算把风波压下去了。
事后又有什么呢？
号码帮不还是好好的吗？
跟这场风暴比起来，
周大福的损失根本不值一提。
鲨胆彤怒吼道：“你的意思是，我得忍下这口气？”
“蔡Sir，我投资你，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帮到我，而不是跟我讲道理！”
“就一句话，能不能办？”
“不能办的话，我就打给一哥。”
鲨胆彤怎么能受得了这种羞辱？
“彤叔。”
电话那头的小蔡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洪字头这次出动了多少人？”
“不下一千人！”
小蔡又重复了一遍：“不下一千人！”
鲨胆彤身体一震，
眼神中突然露出恐惧之色。
卓景全觉得陆尘才配叫鲨胆！
还觉得他生错了时代！
这个年轻人在遇到事情时表现出来的果断和胆量，
简直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如果是在乱世，
他绝对是称霸一方的狠角色。
陆尘正在听汇报，
内容当然是关于洪字头对周大福的行动。
这部分又分三块，
第一块就是陆尘手下死士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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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冲进周大福工厂的就是陆尘的死士！
老话说得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对周大福来说，
工厂就是他们的后勤补给站。
46.5%深懂兵法的陆尘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
出面的人是钟大！
他带着五百死士从红砌上岸，
然后直扑工厂，
十五分钟内，
就把里面的黄金、珠宝全部搬空。
现在这些东西都放在东皇号上。
拿着电话的陆尘一边听钟大汇报，
一边问卓景全：“阿全，破获一宗盗窃案，需要哪些条件？”
卓景全心里想，
这方面的条件可太多了，
再想想自己等于间接参与了这起盗窃，
心里就觉得有点荒唐。
“人证、物证。”
陆尘点点头，
那他的这案子就完美了。
人证方面，
船上四百多人可以证明钟大根本没下船。
至于物证……
黄金嘛！
熔了不就完事了？
“大哥。”
电话里，
钟大正在汇报：“红磁工厂的存货基本已经搬完了。”
他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没能全部搬走。”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陆尘说：“后续处理得怎么样？”
“已经在重新熔炼了。”
钟大回答：“准备做成四百金衡盎司（约十二公斤）的金砖。”
陆尘叹了口气：“时代不对，要是八十年代，我看鲨胆彤非得跳楼不可。”
那时候金价最高，
1980年，
布蕾顿森林体系崩溃、西方通货膨胀、苏联入侵阿富汗……
种种原因导致金价飙升。
市场上的避险情绪非常浓厚，
黄金价格突然猛涨，一度冲到了每盎司835美元的历史高点！
这个高点直到08年才被打破。
现在呢，
金价大概在每盎司300美元左右。
简直是一跌再跌！
换算成公斤的话，
一公斤黄金价值美元，
十二公斤就是美元。
“能有多少？”
钟大计算了一下说：“能熔出100块。”那就是**美元，
如果按现在的港币汇率算，
差不多有十个亿！
再加上那些钻石，
粗略估计也有十五个亿。
陆尘说：“黄金全融掉，钻石另外处理。”
他不太喜欢钻石这种石头，
所以也从不送女人钻石戒指。
最多也就是送珍珠项链或者金饰，
这是金融圈的规矩！
“收获还不错。”
挂完电话的陆尘神情自若地说：“赚了十个亿。”
而且还是在黄金低价的时候买进的！
越往后，这钱就越值钱。
对陆尘来说，
他已经可以去相江的金银交易市场当个小庄家了。
卓景全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
心里却也有些羡慕，
十个亿！
谁不会心动？
有了这笔钱，
怎么潇洒都够了，
还用得着拼什么？
还拼个什么劲？
“恭喜陆生。”
卓景全忍不住说道：“陆生，你现在这么干，不怕鲨胆彤鱼跟你拼命吗？”
“不会，他没那个胆量。”
陆尘说：“他年纪大了，孩子又多，已经没有那份狠劲了。”
“我就不一样了。”
“我从小就知道必须拼。”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坚定，像钢铁一样硬。
“我也没有什么软肋。”
卓景全心里顿时一阵发冷，
他突然想起来，
陆尘在相江是孤身一人，
没有亲人，没有父母，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
这看起来是个劣势，
但同时也是优势。
陆尘继续接电话，
这次是陈耀打来的。
“陆先生。”
陈耀说：“各帮派的行动基本结束了，我已经让他们先停下来。”
“你做得很好。”
陆尘对这一点很满意。
洪字头在相江扎根几十年，
46.5%都是坐地虎！
最清楚乡绅们的勾当，
以前他们是不敢的。
现在有陆尘点头，
他们内心的欲望就像野兽出笼一样，
一旦控制不好，
很容易影响整个相江。
陈耀能在这种时候及时制止，
真是恰到好处。
“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愿意转给我这边的，就按市价的三成来。”
“他们也可以自己留着。”
“至于汤药费这些，你先统计一下。”
“明白。”
陈耀说：“洪兴的人全都愿意交给陆先生。”
洪兴当然愿意交给陆尘！
这件事是陆尘亲自下令并指挥的，暂且不提。
这批货可是郑家的！
全相江能一下子吃掉的人有几个？
敢吃的人又有几个？
而且，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
就算有人想收，也肯定会压价！
算来算去，
可能也不会比陆尘出的三成多多少。
既然这样，
为什么不干脆交给陆尘处理？
陆尘相信，
要是其他洪字头的人够聪明，
也会把手中的货交给他。
“好，我让人联系你。”
陆尘立刻打电话给罗徳永，
为了配合这次行动，
他早就让罗徳永、云飘飘、姚君豪等人随时待命。
“行动可以开始了。”
按照陆尘的计划，
会徳丰旗下的丰业投资准备从伦敦那边采购价值十亿的黄金，这是明面上的事！
实际上，
这批黄金当然就是从周大福那里抢来的。
也就是说，
陆尘左手拿到黄金，右手再卖给丰业，
他不仅能得到十亿现金，
还能得到一批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黄金。
至于伦敦那边的来源……
靠，
有丰业投资当挡箭牌，
谁查得出来？
谁能过去查？
而给陆尘的这十亿也不是会徳丰自己的，
他们会从市面上募集资金。
因为买黄金是个利好消息，
再加上会徳丰最近一直在做公司调整，
市场行情也在上涨，
所以会徳丰的股价也会涨。
在这场操作中，
陆尘到底赚了多少？
一批价值十亿、已经洗白的黄金，十亿现金！
还有上涨的会徳丰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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