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晋才说：“既然要上警训，说明差佬打算重用你。”
差佬有两三万人，
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纸板差佬，更不是每个人都能上警训。
这么搞，目的就是提拔陈志斌。
陈志斌赶紧说：“上面已经让我准备升职考试了。”
他心里有点高兴，
从督察到高级督察，
又是一次飞跃。
到了高级督察，
就能带个小队，
也算是基层指挥官了。
“有没有问题？”
陈志斌连连摇头：“升职考试差不多都一样，我之前考过一次，没问题。”
“请晋哥放心。”
高晋说：“我放不放心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别让大哥失望。”
“是。”
陈志斌看过财务报告，
上面说陆尘现在成了海外信托银行的股东，
陆先生发财的速度比自己升官还快，
简直像坐火箭一样。
听说他手里握着的钱财，
已经能进十大财阀了！
陈志斌又羡慕又害怕。
“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向他汇报一下？”
高晋斜了他一眼：“你是什么身份？”
陈志斌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心想，对，
自己不过是个督察而已。
说起来，
当初陆先生抓自己的时候，
他也不过是洪兴龙头，
怎么突然就变成大财阀了？
三天后，恒隆银行将有一张价值五亿的不记名债券被运出去。
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章文耀，让他陷入麻烦。
章文耀是○记的警司，
最近在陈志斌有意接触之下，
已经慢慢摸清了他的贪婪本性。
听到这话，
陈志斌犹豫了一下说：“晋哥，会不会太突然了？”
“章文耀在**输了五百万。”
高晋说：“他现在必须跳船。”
陈志斌吓了一跳，
高晋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哦，对了，应该是陆先生那边的人帮忙打探的，
于是赶紧说：“既然晋哥这么说了，我明白了。”
高晋递给他一个盒子，
陈志斌打开一看，
里面是三个像小拇指那么大、圆滚滚的小东西，
他立刻认出这是偷听器，
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晋哥……”
“能待机三天。”
高晋说：“放在他的办公室和车里。”
“其他的，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陈志斌知道拒绝也没用，
只能点头答应。
“准备了这么久，这次是最合适的机会。”
高晋站起来说：“别让大哥失望。”
心里沉甸甸的陈志斌回到差佬，
深吸几口气后，
立刻去找章文耀。
严格来说，章文耀是陈志斌上级的上级，
这么做等于越级汇报，
在差佬里是大忌。
不过陈志斌现在是○记的红人，
提供的线索又准又稳，
偶尔章文耀也会找他谈话，
所以大家也就习惯了，
以为只是章Sir叫他去聊聊。
“陈Sir，你不去准备升职考试，来我这里干什么？”
章文耀语气很冲，
陈志斌一听，
心里就猜到是因为他输了五百万。
便说道：“长官，我听说三天后恒隆银行会运出一张价值五亿的不记名债券。”
“可能有人要动手，情况紧急，所以来向您报告。”
恒隆银行和海外信托银行关系很深，
比如恒隆的创始人之一庄清泉一直在海外信托银行当高层，
而海外信托银行的张家，一直是恒隆的董事，也担任恒隆相关的大来财务的高管。
即使现在恒隆被相江府衙接管了，
里面的骨干还是原来那些人。
所以这种事瞒不过海外信托银行。
只要有人想查，自然就能知道。
听到这话，
章文耀不动声色地问：“五亿？数字这么精确？”
最近陈志斌破了不少案子，
消息来源都很可靠，
大家都觉得他肯定有个厉害的线人，
而且这个线人应该在江湖上很有门路。
对于这点，
大家只能羡慕。
港里的摄像头本来就少，
人员来来往往，情况复杂，
要破案的话，
很多时候还得靠当地帮派。
通常来说，差佬把这种人叫做线人。
陈志斌说：“我的线人就是这么说的。”
章文耀问：“不会是他自己想歪了吧？”
“你得提防人家声东击西。”
线人肯定都是江湖上的人！
不然根本没法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陈志斌敬礼道：“长官，我自己也没把握，不能确定，所以才来麻烦您。”
章文耀对这个说法倒是能接受，
差佬用线人的历史很久了，
他们很清楚这些线人的套路。
有时候，线人提供消息，
往往是有别的目的，
并不是为了差佬给的那点报酬。
“好。”
章文耀说：“我把你的信息报给CIB那边看看，看他们有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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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怎么处理，等我通知你。”
差佬办案有两种来源，
一种是日常发生的，比如偷窃、走失之类的案件。
另一种是由CIB提供的！
CIB全称是刑事情报科，
隶属于相江警务处刑事及保安处刑事部，
主要负责搜集情报（包括有组织犯罪、三合会活动、严重犯罪和恐怖活动），
进行分析研究后发布情报，
根据情报制定行动打击非法活动；
同时还协助有组织犯罪调查科、**调查科以及各总区刑事侦缉部门，
提供策略性和战术性的情报，以便开展执法行动。
其中有一项就是，
CIB会把分析后的信息转交给各个辖区警署。
比如CIB认为相江可能会有抢劫案，
就会把这条信息传给相江总区，
然后总区再往下传。
现在陈志斌报告的是价值超过五亿的案件，
CIB说不定已经注意到了。
“YesSir！”
陈志斌趁章文耀不注意的时候，
偷偷把一个摄像头藏进了装饰用的花瓶里，
然后才又说：“长官，我会继续收集资料。”
“争取让信息更准确。”
章文耀微微点头：“有信心是好事，继续努力。”
陆尘刚到风华国际大厦，
就接到赵二的通知：“大哥，鱼上钩了。”
陆尘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想要钓到鱼，就得先撒下饵。
“陆先生。”
罗耀明已经在风华国际门口等着，
等陆尘走出电梯，他赶紧上前一步。
“进去谈。”
风华国际是陆尘专门用来洗钱的一家上市公司，
除了这家公司外，还有联光和波波挂着名的艺术中心。
当然，光靠这三家还不够。
陆尘现在每个月洗钱的金额已经达到了三十亿，光是抽成就快有五个亿了。这么大的数目，不是一两家公司能处理得了的，像风华这样的公司只是其中一部分，随时都能切断联系。
“杂志上说你最近经常带模特出海。”
罗耀明吓了一跳：“陆先生，杂志上的东西都是乱写的。”
他看见陆尘的一个手下拿出一个检测仪检查房间，接着又紧张地说：“陆先生，我一直按照您的要求，在办公室、会议室这些地方，只要涉及项目，都会打开屏蔽器和放音乐。”
开屏蔽器是为了防止被人监听，
而放音乐则是为了进一步避免被窃听。
“小心一点总没错。”
等检测没问题后，
陆尘才继续说：“带模特出海玩没问题，但你知道规矩。”
“明白。”
罗耀明擦了把汗，
然后赶紧说：“请陆先生放心，我在外面从不提起公司的事。”
陆尘笑了笑：“跟我没关系。”
罗耀明心里一紧：“陆先生，我对天发誓。”
陆尘摆摆手：“在资本主义世界里，钱就是命，记住这点。”
“明白。”
陆尘这才说：“过几天会有一笔不记名债券过来，五亿，你安排一下中转。”
罗耀明连连点头：
“没问题，陆先生，最多半天，我就能把它改头换面。”
不记名债券本来不用再洗，
罗耀明猜测可能是太烫手了，
是劫案？
真欹怪！
别人提前跟陆先生打过招呼吗？
“做完这一单之后，风华国际就暂停一段时间，账户里的钱可以用来买点地产股。”
“明白。”
罗耀明心里松了口气，
最近他一直在关注风华国际的股价，
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洗钱。
现在陆尘这么说，
等于这段时间他就不用再操作风华国际了，
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陆尘一边翻看风华国际的账目，
一边随口问：“你对拍卖了解吗？”
罗耀明摇头，
随即又小心翼翼地说：“陆先生，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去了解一下。”
“人要活到老学到老。”
陆尘指点道：“那就去了解吧。”
“明白。”
罗耀明心想，
难道陆先生要插手文物市场洗钱？
“不错。”
陆尘很快看完了账目，
整体来说，
很稳！
这个罗耀明做事还算谨慎。
他随即拿出一张五百万元的支票递给罗耀明：“继续保持这种风格。”
罗耀明接过支票，
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
陆先生给钱从不拖泥带水。
难过的是，
如果换成自己来操作，
赚的钱可能更多。
可谁让自己现在是被人掌控的呢？
“谢谢陆先生。”
罗耀明把支票收好后说：“陆先生，我听说最近有洗钱团伙打着基金的幌子来相江活动。”
陆尘笑了笑：“你打听到的消息还挺准的。”
罗耀明赶紧说：“原来陆先生早就知道了，我这是班门弄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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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尘哈哈一笑：“全世界股市的一大用途就是洗钱，现在相江经济回暖，这很正常。”
哪有什么真正的价值投资？
大家进股市，还不是为了捞钱？
有的人追涨杀跌，
有的则是借着股市把钱洗得干干净净，
这可是谁都懂的道理。
罗耀明眼睛微微一亮，
陆先生是不是看好后市？
难怪要自己把风华国际账上的钱投到地产股上，
就是为了让公司的市盈率看起来更漂亮点？
“没事的时候多留意一下空壳公司。”
陆尘说，“到时候可以顺便调整一下风华国际的业务。”
“上次的事你做得不错。”
陆尘说的是之前黄文彬带队去抢走张承忠的资料，
还吓唬他把海外信托银行的股份交出来那件事。
当时罗耀明和胡志勇在中间帮忙协调！
罗耀明赶紧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心里其实很羡慕，
同样是做这一行，
自己好不容易才混到风华国际，
结果却被人家抓住把柄，只能当个下属。
而人家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这个人赏罚分明。”
陆尘拿出一本护照和一张名片，
罗耀明接过一看，
是多米尼加的护照，
他知道这个国家，
之前有个叫多米尼加的财务公司曾在相江搞过楼盘推广，
讲了一大堆，
但核心就一句话：买房送护照。
有了护照就能移民！
而且这个国家和英联邦之间没有引渡协议！
“这是备用的。”
陆尘语气温和地说，“万一有事，你打电话给他，他会安排你离开。”
“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明白了。”
58.4%的罗耀明赶紧说：“还是陆先生考虑得周全。”
他小心地收起护照和名片，
只希望这辈子都用不上这东西。
“大律师公会里有个叫黎永廉的。”
陆尘问，“你认识吗？”
罗耀明想了想：“应该见过几面。”
“很好。”
陆尘站起身说：“黎永廉今天有一匹马参赛，你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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