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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改写命运,新生降临
    夜风卷叶,火堆噼啪作响。

    编剧蹲在灰烬前,慢悠悠翻着烤红薯,油渍滴落,像一滩黑血。

    宋一梦疾步闯入,短匕直指他咽喉:“为什么拿无辜人命做筹码!”

    编剧抬眼,眸色冰冷:“纸片人而已,删改、替换,不过动几行字。”

    宋一梦怒极,匕首贴得更近:“在这里,他们也是血肉!”

    编剧嗤笑,抬手拨开刃锋,甩给她一本卷角手稿——

    “最后一页,自己看。”

    页脚一行朱批:

    【主角偏离度≥30%,启动“衰竭”机制:南珩心脉寸断,无药可医。】

    宋一梦手指发抖:“你疯了?”

    编剧把滚烫红薯塞进她手里,像在施舍怜悯:

    “想救他?让剧情回到正轨——城楼二选一,血溅三尺,天下归楚。

    否则,他就替你承担所有惩罚。”

    铜铃声脆,香火缭绕。

    周雪怡拉着宋一汀跪在月老像前,亲手把两条红绳打上同心结:

    “娘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你们平安顺遂。”

    宋一汀鼻尖发酸,也低头许愿。

    回程的马车刚出巷口,车辕骤停——

    冯伯胸口插着弩箭,血染车帘。

    荣华率千羽军破窗而入,寒光一闪,刀背敲晕宋一汀。

    周雪怡尖叫未及出口,也被捂住嘴拖下车。

    夜色中,只余两条被踩进泥水的红绳,

    一端系着祈愿,一端系着杀机。

    夜幕压城,风雪欲来。

    一?东宫·父子破冰

    龙榻前灯火如豆,圣上枯唇微颤:“阿珩……再唤朕一声父皇,可好?”

    十九年前的雪夜倏忽撞进脑海——小小的南珩堆了半人高的雪人,捧到金殿门口,冻得鼻尖通红:“父皇,生辰快乐。”

    那时的圣上还是接了,却转身便忘。如今再听,竟像求来的恩赐。

    南珩攥紧床沿,喉头滚动,终是沙哑开口:“……父皇。”

    圣上眼角骤湿,手指吃力地拍了拍他手背:“去吧,救她,也救你自己。”

    话落,南珩猛地俯身,一口鲜血染红龙纹锦衾。

    他抬袖拭血,转身提剑,眼底只剩决绝。

    残月高悬,城垛如刃。

    宋一汀被反绑在箭楼飞檐之上,指尖被划开细口,血珠顺着城墙滴落。

    编剧(千羽王)握住她染血手指,遥指下方:“宋小鱼,看好了——

    南珩若不上来,她这根手指就一根根断给你看。”

    宋一梦双手被粗绳勒得青紫,仍抬声喊:“姐,闭眼!我答应过爹,不会让你出事!”

    千羽王低笑:“剧情只差最后一步——城楼二选一,血溅龙旗。”

    风雪中,他扬手示意,百名千羽军甲胄森然,弓弦齐拉。

    东宫门外,铁甲如潮。

    富贵飞马来报:“殿下!千羽军主力已绕北城,阿龙阿虎正死守宫门!”

    南珩翻身上马,声音冷得像冰渣:“富贵,你带玄甲军去援宫;上官鹤,随我直扑城楼!”

    上官鹤纵马并辔,眸底燃火:“宋一汀若少一根头发,我剁了那编剧喂狗!”

    雪沫飞溅,两骑绝尘,直奔血色城楼。

    风声猎猎,编剧持火把立于箭楼。

    火把映着宋一汀苍白的脸,也映着远处疾驰而来的两道黑影。

    “三息。”

    “二息。”

    “一息——”

    马蹄踏碎雪地,南珩的怒吼穿透夜空:

    “千羽王!放人!”

    编剧微笑,火把高举:“名场面,开演。”

    弓弦骤响,血与雪同时飞溅。

    雪片如刃,灯火映得城砖猩红。

    编剧左手勒住宋一汀,右手刀锋贴宋一梦咽喉,笑到狰狞:

    “南珩!放箭!射死她们——这是你唯一活路!”

    南珩握弓的指节发白,箭镞却对准编剧眉心:“你敢动一寸,我先碎你脑袋!”

    宋一梦趁他分神,猛地撞开刀口,翻身跃上垛口:

    “用我的命换所有人平安!”

    南珩嘶吼:“宋一梦——你敢!”

    千钧一发,上官鹤自暗索翻上城台,袖中炸出霹雳弹,火光骤起,千羽军阵型大乱。

    宋一梦抄起断刃割断宋一汀绳索,回身却被编剧推落城墙!

    南珩纵身一跃,半空接住她,两人重重滚在雪地,血花与雪尘同溅。

    上官鹤挟持千羽王退至旗杆,怒喝荣华:“放人,否则——”

    荣华面无表情,匕首透胸而过,千羽王瞪大眼:“你——”

    编剧(千羽王)嘴角血沫翻涌:“原来……我也只是……棋子……”

    荣华拔刀,血溅旗幡:“目标只有一个——南珩。”

    千羽军号角齐鸣,万箭上弦,城楼四面如铁桶。

    富贵率玄甲军血战突入,吼声如雷:“殿下快走!”

    上官鹤背中数箭,仍扑向宋一汀,用身体为她挡下最后一簇箭雨:

    “富贵——接住她!”

    他将宋一汀抛向城下,自己却被乱箭钉在女墙,嘴角含笑,气绝雪落。

    楚归鸿踹开寝宫大门,剑尖滴血。

    贵妃张开双臂挡在龙榻前,凤钗横握当短剑:“想弑君,先踏过我的尸身!”

    楚归鸿冷笑,一脚踢翻香炉,火星四溅:

    “南瑞弑父,南珩困死城楼,今日之后,天下归我!”

    他举剑欲落,窗外忽传一声婴儿啼哭,惊破长夜——

    贵妃眸光一动,袖中暗器已扣在指尖。

    雪声呼啸,寝宫灯火忽明忽暗,像在为即将到来的终局倒数。

    风雪狂号,箭雨如瀑。

    南珩胸口中箭,跪倒在血泊,却仍用背脊替宋一梦挡下一轮飞矢。

    “走……”他咳出一口黑血,声音被风声撕得破碎。

    宋一梦死死抱着他,哭喊:“我不走!说好的男主不会死!”

    南珩抬手,最后一次抚过她满是泪痕的脸,嘴角勉强勾起:

    “我是男主……可男主也会杀青……”

    话音未落,手臂垂落,雪片瞬间覆上他失温的指尖。

    宋一梦的哭喊被风声吞没,只剩撕心裂肺的呜咽。

    她轻轻放下南珩,像放下整个世界的重量。

    指尖颤抖,为他阖上仍带余温的眼。

    雪落无声,却在她发梢积成白霜。

    荣华提剑逼近,声音张狂:“指证南珩弑君,我保你活!”

    宋一梦缓缓起身,拾起脚边断刃——

    那是南珩最后握过的剑。

    她一步一步,踏血而行,泪已干涸,只剩决绝:

    “我指证……”

    话音未落,剑锋直指荣华咽喉。

    千羽军蜂拥而上,刀光交织。

    她终究不会武功,只凭一腔孤勇。

    血线飞溅,身影倒下,雪面瞬间绽开大片猩红。

    最后一刻,她侧过脸,望向城楼尽头——

    仿佛看见南珩在风雪尽头向她伸手,

    她轻声呢喃:“我来陪你……”

    风停,雪覆血痕。

    城楼之上,两具相拥而眠的剪影被月色定格。

    远处丧钟九响,惊起寒鸦无数。

    史书空白一页,

    只余一句残墨:

    “永和二十七年,雪夜,太子与太子妃同殉。”

    乌云压城,紫电如龙,一道道黑色咒光撕开天幕,直扑祭坛。

    高长隐余党披血袍、执骨杖,嘶哑咏唱:“逆命者——当受天诛!”

    宋一梦双手按在“命轮石”上,宝物的青白光柱冲霄而起,与雷火对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天地灵气紊乱,狂风卷起沙石,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南珩横枪,枪尖燃起赤金烈焰,每一次横扫都将黑芒劈成碎光;

    楚归鸿长刀如雪,刀气化作银瀑,护在宋一梦左右。

    两人背对背,血染战袍,却一步不退。

    南珩低喝:“梦梦,专心!这里交给我们!”

    楚归鸿冷笑:“今日便让老天看看,谁的刀更利!”

    曾经觉醒的“纸片人”——卖糖人的老翁、绣坊的女工、守城的兵卒、流浪的琴师——

    从四面八方涌来,手持凡铁、木棍、甚至擀面杖,冲向黑袍术士。

    老翁怒吼:“我们也是命!不许你们毁她的命!”

    女工掷出绣绷,绷上银针化作漫天星雨;

    兵卒以血肉堵缺口,倒下一人,便有十人补上。

    呐喊声、咒诀声、兵刃交击声汇成滚滚洪流,响彻云霄。

    宋一梦咬破指尖,鲜血滴入命轮石。

    石面符文骤亮,化作无数光丝,向整个天地扩散。

    黑芒被光丝切割、吞噬,云层开始崩散,雷电逐渐平息。

    最后一道符文落定,青白光柱轰然炸裂,化作漫天光雨,洒落在每一个“纸片人”身上。

    他们身上的墨迹淡去,容貌愈发鲜活,眼中有了真正的光彩。

    高长隐余党在光雨中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飞灰。

    乌云散尽,晨曦破晓。

    宋一梦跪倒在地,汗水与泪水交织,却露出久违的笑。

    南珩与楚归鸿单膝支撑,气喘如牛,却同时向她伸出手。

    南珩低声:“从今往后,我们的命,自己写。”

    楚归鸿勾唇:“若再有人敢翻页——先问我的刀。”

    远处,孩童的笑声响起,卖糖人重新支起摊子,女工展开新绣的锦缎,

    城楼上,新旗猎猎——

    旗上无字,只绘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

    黑云压顶,命轮石的光柱被层层咒锁勒得只剩一线。

    宋一梦单膝跪地,掌心鲜血顺着石缝淌成符河;

    南珩枪尖崩口,楚归鸿刀背卷刃,两人背脊相抵,仍被黑浪逼得步步后退。

    “纸片人”的防线被撕开缺口,老翁胸口被骨杖洞穿,却死死抱住敌人,嘶吼:

    “别停!我们的命,只有一次!”

    忽有清风自东极而来,卷碎漫天黑雪。

    废墟中央,那具一直沉睡的“无名尸”缓缓直身。

    他披发如雪,衣袍残破,却透出亘古星辉。

    指尖一点,黑芒如潮水倒卷;

    低沉嗓音穿过战场,落在每个人耳畔:

    “吾乃此界初笔,亦为终墨。

    今日,以残躯为刃,斩落既定命运。”

    守护者抬手,星光凝为长弓;

    宋一梦以血为矢,南珩、楚归鸿各以真灵灌注。

    弓弦满月,瞄准黑云深处那道旋转的命运之眼。

    “放——!”

    星矢划破长空,拖出璀璨彗尾。

    然而,就在矢尖即将命中之际——

    一道血影破空而来,正是早该死去的高长隐。

    他半边身子被黑火灼烧,仍癫狂大笑:

    “我才是执笔人!

    命由我定,谁敢改写!”

    他以自身残魂为祭,化作漆黑巨盾,挡在命运之眼前。

    轰——

    星矢与黑盾相撞,天地失声,万光湮灭。

    高长隐的狂笑在爆炸中心回荡:

    “一起陪葬吧——”

    高长隐的黑焰化作万道锁链,将南珩、楚归鸿同时震退。

    南珩胸口旧伤崩裂,鲜血染雪,却仍挡在宋一梦身前。

    “想动她——先踏过我的命!”

    楚归鸿以刀撑地,目光如炬:“一起上!”

    二人左右夹击,枪尖与刀锋划出交叉银芒,逼得高长隐步步后退。

    宋一梦双手托举命轮石,鲜血沿石纹流淌,化作炽白雷火。

    “以我真心,逆你妄念!”

    她猛然将石心按向地面——

    轰!

    光柱冲霄而起,贯穿黑云,如晨曦破夜。

    光芒所照之处,命运丝线一根根崩断,化作飞灰。

    高长隐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我不甘心——!”

    身体自指尖开始碎裂,黑焰被白光吞噬,最终连灰烬都不剩。

    乌云散尽,天穹澄澈如洗,第一缕阳光落在众人脸上。

    觉醒的“纸片人”跪地痛哭,又仰天大笑——

    他们第一次感到心跳属于自己。

    尘埃落定时,南珩踉跄跪倒。

    宋一梦扑过去抱住他,泪中带笑:“我们赢了。”

    楚归鸿收刀,望向两人,眼底掠过释然与祝福,转身隐入人海。

    守护者最后一点星光落在宋一梦掌心,化作一枚小小钥匙:

    “用它,回家。”

    现代街头,霓虹初上。:夜风带着烤红薯的甜味掠过街口,LEd屏滚动播放着“跨年夜倒计时”。

    宋一梦抱着电脑从地铁口冲出,耳机里还回荡着主编的催稿语音。

    刚拐过巷口,她猛地刹住脚步——

    斑马线对面,南珩穿着最简单的白t与黑色长风衣,手里拎着一杯刚出炉的芋泥啵啵。

    城市霓虹映在他眼里,像那年雪夜里燃起的万盏灯火。

    他抬手,朝她晃了晃手机屏保——

    正是她当年在东宫偷偷画的那只歪脖子兔子。

    绿灯亮起,人潮汹涌。

    宋一梦却像被按下慢放键,一步步走近。

    南珩把芋泥啵啵递到她面前,声音低而温柔:

    “这次没毒,也没剧本,只有珍珠和芋泥。”

    宋一梦眼眶一热,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腕上的同心锁纹身——

    锁孔里,嵌着极细的一粒朱砂痣,像当年她亲手点下的那滴心头血。

    跨年钟声轰然敲响,漫天碎金纸屑落下。

    南珩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补完迟到的台词:

    “欢迎来到没有bE的世界,太子妃。”

    宋一梦笑着锤他胸口:“先还我稿费,再谈恋爱。”

    两人十指相扣,走进霓虹深处。

    身后大屏倒计时归零,烟花腾空——

    光点拼成一行字:

    “余生请多指教。”

    十年后,秘密基地旧址改建成了临海孤儿院,院墙外种满木槿。

    傍晚六点,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旅行车缓缓停在门口,车门滑开,跳下两个七八岁的孩子——男孩眉眼像南珩,冷冽里带着克制;女孩笑起来像宋小鱼,虎牙尖尖。

    “报告指挥官,A-07、b-03顺利完成任务!”

    两个孩子齐声喊出暗号,把怀里抱着的纸袋高高举起——里头是还冒热气的章鱼小丸子。

    南珩从驾驶座下来,头发比从前略长,用一根黑色发绳随意束起。他弯腰,一手一个把孩子抱进怀里,侧头冲车里笑:“老婆,你儿子又在背你的台词。”

    宋小鱼挺着六个月身孕的肚子,慢吞吞下车,夕阳在她脸上镀一层柔光。她抬手,把两个孩子的头发揉得乱糟糟:“什么‘指挥官’?今天开始改口叫‘妈妈’。”

    孩子们咯咯笑,一溜烟跑向院子深处。那里,风铃叮当,系着一条褪色却干净的红色发带——是当年宋小鱼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南珩替她包扎伤口的那条。

    南珩牵住小鱼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也有她这些年替他剪指甲时留下的温柔痕迹。

    “今天上头又来问,要不要回去带新人。”

    “你怎么说?”

    “我说,”南珩低头吻了吻她额角,“我们早就接了终身任务——代号‘家’。期限:到我心脏停跳那天。”

    宋小鱼笑着踮脚,回吻他。远处,海浪一层层涌上来,像要把所有硝烟与枪火都卷走,只留下咸涩却温暖的风。

    两个孩子已经跑到秋千旁,男孩把纸袋高高举起:“爸爸妈妈,快来!章鱼丸子要凉啦!”

    宋小鱼牵起南珩的手,慢慢往那片笑声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曾经各自漂泊的线,终于在这一刻,织成了一个完整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