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去d市。”
云泽拉开车门，坐进了后排。
司机师傅闻言，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他一眼。
启动车子的同时，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d市？怎么又是跨市。”
“那可不近啊小兄弟，这跨市的活儿可得加钱……”
司机师傅略带抱怨的声音从前排传来。
语气和腔调却让云泽微微一怔。
这声音……有点耳熟？
云泽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司机师傅。
我去。
这不就是自己重生那天。
从b市打车去A市时，遇到的那位司机师傅吗。
缘分这东西，还真是有点意思。
似乎是感觉到了云泽的注视。
司机师傅也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他几眼，随即眼睛瞪大了：
“哎哟！小兄弟，是你啊！我想起来了！就是你！那天我送你到A市……”
司机师傅猛地一拍大腿，语气瞬间变得热情无比：
“真是托了你的福啊！要不是拉你这趟活儿。”
“我他娘的就得跟b市那帮人一样，还困在那个什么鬼游戏里出不来了呢！”
“我听说，现在回到现实的城市就那么几座...”
司机师傅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显然对能“逃过一劫”心有余悸。
云泽随口应和着。
司机师傅显然也是个话痨，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现在这世道，啧啧，乱得很！”
“那些个玩家，从游戏里得了点力量，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抢劫的，闹事的，前两天新闻上还说有人敢冲击官方机构呢！”
“不过啊，官方也不是吃素的，反应快得很！你看街上那些巡逻的，听说都是厉害的玩家，专门抓这些捣乱的！抓到就是重罚！”
司机师傅语气里带着对混乱的担忧，也有对官方力量的一丝敬畏。
说着说着，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崇敬和感激的神色：
“说起来，这次能从游戏里出来，还得好好感谢一个人呢。”
云泽随口问道：
“哦？谁啊？”
司机师傅激动地说：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个‘恶魔’大佬啊！”
“要不是他通关了区域boss，我现在还困在游戏里呢。”
“而且我还听说啊，这位‘恶魔’大佬，不光通关了A市的区域boss，连d市的区域boss，也给干掉了！”
“一个人救了两座城的人啊！啧啧，那人肯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好人！大英雄！”
云泽听着司机师傅对自己游戏马甲的花式吹捧。
他只是平静地听着。
并没有说话。
他在游戏里的样貌，是进入游戏时随便调整过的。
跟现实中的他。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自然没人能把他和那个“恶魔”联系起来。
他当然也不会闲着没事自曝身份。
司机师傅自然不知道。
他口中那个救苦救难、功德无量的“恶魔”大佬。
此刻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后座上。
盘算着怎么去d市干掉一个叫陆天铭的仇人。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
司机师傅似乎谈兴正浓，冷不丁又问了一句：
“话说，你认不认识那个‘恶魔’大佬啊？”
云泽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摇摇头，语气平淡：
“不认识。”
司机师傅咂咂嘴，似乎有些遗憾：
“哎呀，那可惜了！”
“我寻思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之间，说不定认识呢！”
云泽问道：
“你找恶魔大佬干什么？”
司机师傅语气真诚地开口道：
“当然是去感谢他啊。”
“对了，你要是以后有机会碰到那位‘恶魔’大佬。”
“一定替我跟他说声谢谢！就说一个开出租的老王，谢他救了自己。”
云泽看着后视镜里司机师傅那张朴实而认真的脸。
点了点头：
“好，有机会的话，一定转达。”
路上。
师傅还在絮絮叨叨地聊着游戏里的见闻。
以及对“恶魔”大佬的各种猜测和敬佩。
云泽靠在后座。
他的注意力，却已经悄然转移到了车后方。
通过眼角的余光，瞥过后视镜。
一辆黑色的，造型颇为扎眼的跑车。
从他离开银行没多久，就一直不远不近地吊在后面。
距离始终保持在一百米左右。
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跟踪？
云泽眼神微冷。
车子又开了五分钟。
云泽打断了司机师傅，突然开口：
“师傅，前面那个废弃工厂的岔路口，停一下。”
司机师傅愣了一下：
“啊？那地方？”
“小兄弟，你去那干嘛？挺偏的。”
云泽没有解释，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
递了过去，估摸着至少有几千块：
“钱不用找了，师傅，麻烦您把我送到这儿就行，您先走吧。”
司机师傅看着手里厚厚一沓票子。
比跑一趟d市挣得还多，眼神闪了闪。
有钱不赚王八蛋！
管他小伙子要干嘛呢！
出租车在岔路口缓缓停下。
云泽打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师傅叮嘱了一句：
“如果遇见恶魔大佬，一定要帮我问好啊。”
云泽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着出租车消失在视野后。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
不紧不慢地走向路边那个看起来已经废弃许久的厂房入口。
入口处的铁门锈迹斑斑，半敞开着。
露出里面杂草丛生的院子和破败的厂房建筑。
果然。
他刚走到厂房入口处，身后就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那辆黑色的跑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一个甩尾，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
下来两个男人。
一胖一瘦，穿着考究，但眼神里都带着一股子戾气和不善。
两人一前一后，直接堵住了厂房的入口，也堵住了云泽的退路。
带头的胖子上下打量了云泽几眼。
特别是看到云泽那略显单薄的身形，脸上带着一抹轻蔑的笑容：
“小子，胆子挺肥啊？明知道被跟踪了，还敢往这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钻？”
云泽淡淡看着两人。
没有回应。
其中的瘦子冷笑着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那张500万支票，你是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