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
心情不好，孟清鸾下意识地回答。
咕噜噜——
肚子很不配合地发出抗议的声音。
孟清鸾脸一红，有些尴尬。
沈砚??眼尾漾出淡淡的笑意，没有笑出声，换了个说法。
“我好饿，鸾鸾可以陪我吃饭吗？”
孟清鸾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很想立刻答应。
因为下午的事情，紧绷悲伤的情绪让她升起逆反心理。
她现在更想撒娇耍无赖。
孟清鸾故作为难，“哎，我不饿……”
沈砚??很配合，“我饿，你是最善良的仙子，就当可怜我吧……？”
孟清鸾被他的话逗笑，露出的牙齿又很快被她矜持地藏起。
勉为其难地掀起被子，将手伸出。
沈砚??稍一思忖，立马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让孟清鸾的手可以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这位贵人这边请～”
“嗯，”孟清鸾眼睛弯起，“小??子，起轿。”
“zhe。”
沈砚??蹲在孟清鸾的身前，孟清鸾很自然地将身子压在他的背上。
沈砚??环住她的身下，将她背起，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两人却很悠哉地走着。
孟清鸾趴在他的背上，眼睛微眯起来。
“今天没坐马车出去吗？怎么感觉瘦了？”
“嗯…怎么可能呢？才一天。”孟清鸾眯眼回答。
“轻了不少，等一会多陪我吃些。”沈砚??认真道。
“看你表现。”
“放心，奴才一定伺候好您。”
“……”
伺候？
孟清鸾拍拍脑袋，将自己脑中的黄色废料拍出去。
嘶，突然想歪是怎么回事？
美元和英蒡进来布菜，看到孟清鸾的心情好转才松口气。
还是沈大人有办法。
嘴上打着陪沈砚??吃饭的名义，实则全程都是沈砚??在伺候孟清鸾吃。
孟清鸾爱吃虾，明明有美元和英蒡，再不济也有其他的丫鬟。
沈砚??偏偏将人都遣出去，抢着闹着要亲手给孟清鸾剥。
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剥出来的虾绝对是全天下最完整的虾。
孟清鸾也随便他，反正吃进自己嘴里。
孟清鸾已经吃了十只虾，沈砚??手边的桌子上都已经堆满虾皮。
孟清鸾又吃了一些，这才觉得肚子已经微鼓，饱了。
看沈砚??的碗里空荡荡的，比脸还干净，孟清鸾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弥补，特意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到他碗里。
孟清鸾嘿嘿一笑，“吃。”
沈砚??伸出两只手的掌心，“油。”
孟清鸾：“……”
孟清鸾用筷子夹出鸡腿上的肉，放进他的嘴里，沈砚??也很配合地吃下。
反复几次，孟清鸾就放下筷子罢工，喊人端进来热水。
沈砚??洗过手，随意扒拉几口饭就叫人把饭菜撤了下去。
孟清鸾洗漱过后，整个人被热气蒸得暖呼呼的，眼皮的浮肿更加明显了。
哭过最明显的感觉便是…眼睛直发酸。
沈砚??换好寝衣进屋，就看到她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食一样。
手上抱着话本，头已经快栽进书里…
走上前，动作轻缓地将话本从她手中抽出，刚放回椅子上，孟清鸾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低头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我话本呢？”
沈砚??坐回榻上，“我看你犯困，便把话本放桌子上了。”
“嗯，正好眼睛有些酸。”
孟清鸾也不打算再看，抬手想揉上眼睛，一只大手拦下。
沈砚??右手不知何时拿着一块热腾腾的毛巾，左手握住她准备揉眼睛的手。
“闭眼。”
孟清鸾听到他听声说，下意识地闭上眼，温暖随即覆在眼皮上。
热乎乎的触感，将酸涩柔化不少，孟清鸾脑袋不自觉地向沈砚??的方向拱去。
沈砚??索性坐回榻上，两只手在她的太阳穴处轻轻地按摩。
“今天哭过？”
“嗯。”孟清鸾没有否认。
“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沈砚??问，在说到后半句话时语气染上寒冷。
“没有，谁没事赶着欺负我？”
“嗯……那让我猜猜，”沈砚??思忖地说道，“鸾鸾太想我了？所以哭哭。”
孟清鸾伸出一只胳膊抬手拍向他的大腿。
“什么时候那么臭美的？美不死你，我是遇到了两个人，不，准确来说说三个人。”
“嗯？”沈砚??一时没搞懂。
他的记忆中，孟清鸾在京城中并没有认识的熟人或是亲戚。
难道是最近新结交的朋友？
厉展澜？
他和她同床共枕那么久，都不能换她为他伤心到这种程度。
他何德何能？
他的鸾鸾不会是对厉展澜……
沈砚??脸一白，不敢继续想下去，害怕再想下去他便会忍不住提刀去砍厉展澜。
孟清鸾自然是不知道他此刻的头脑风暴，平静地回答。
“我见到我爹娘了。”
“什么？”沈砚??回过神，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爹娘？”
“嗯。”
“他们…他们怎么会在京城？”
沈砚??对孟清鸾的话大吃一惊，他之前可是从未听说过孟清鸾的父母。
哪怕在南风馆，他常听人背地里奚落孟清鸾，也能猜个大概，她是孤女。
这突然冒出来的父母…又是怎么回事？
孟清鸾简短地解释，“他们二人在我小时候便去西域经商了，十几年生死未卜，我也挺吃惊的，他们竟然没死。”
“你今日见到他们太激动，所以哭？”
孟清鸾掀开已经变凉的毛巾，递给沈砚??。
“我是因为对他们失望。他们不仅活着，还活得非常好，身边还带着一个儿子。”
“……”
沈砚??明白了。
孟清鸾并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悲哀。
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未安慰过人，但是他知道孟清鸾此刻一定很难受。
沈砚??将她的脑袋抬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学她安慰自己时的话反过来安慰她。
“别难过，你还有我呢。鸾鸾不喜欢他们，以后只当不认识就好，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你。”
孟清鸾轻笑，眼泪从眼窝里涌出。
“谢谢你，沈砚??。”
“和我说什么谢谢？傻鸾鸾。”
沈砚??抓起她的手，用尖锐的虎牙轻轻地在她的手上咬一口。
沈砚??咬得并不重，没有痛感，反倒是有些酥麻。
孟清鸾没有把手抽回去，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握在手中。
沈砚??见她没有继续哭，想再接再厉继续安慰，孟清鸾抢先一步开口。
“沈砚??。”
“嗯嗯我在。”沈砚??回答得很快。
“你安慰人的话好笨哦。”孟清鸾吐槽道。
“……”
还不是跟你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