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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你已经不是当初
    “爸!”

    高晓晨突然把唐小龙的枪递给高启强:“你挟持我去外面!”

    他执意跟随高启强,正是为了这一刻的计划。

    高启强看着他,用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过他稚嫩的脸庞,满是欣慰:“来不及了,晓晨,谢谢你。”

    但高晓晨不愿放弃,眼见安欣等人逼近,他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安欣,别过来!”

    高启强大吃一惊,想要上前夺枪:“晓晨!”

    高晓晨却向前迈了一步,站在安欣与高启强中间:“安欣!”

    安欣示意众人保持冷静,开始劝说:“晓晨,放下枪,这样没意义的!”高晓晨泪流满面:“安欣,你放我爸爸走吧,求你了!”

    安欣望向他身后:“高启强,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高启强上前抢枪,但高晓晨的手指已扣紧扳机:“别过来!!!”

    “砰!”

    枪声炸响。

    高晓晨倒在地上。

    并非中弹,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

    原来,是特警及时出手,精准击中了试图控制高晓晨的歹徒。

    安欣迅速冲上前,将高晓晨牢牢制住。

    其余警员和特警蜂拥而上,将高启强彻底制服。

    不远处,紧跟而来的祁同伟已放下手中武器。

    那一枪的神来之笔,正是出自他的手。

    这一举动震撼全场,若非亲历其境,众人必定热议不断。

    眼见高晓晨平安无事,又得知是祁同伟出手相助,高启强简短道谢。

    祁同伟冷冷扫视他一眼,未置一词,只是示意带走相关人士。

    ---

    建工集团内部,局势迥异。

    高启强被捕后,与其关联的人员纷纷接受各部门调查。

    不论警方、税务还是工商,每日都有访客上门,逐一带走相关人员进行问询。

    建工集团的运作因此全面停摆。

    在陈泰的办公室里,程程正在为他泡茶。

    她的右侧放着三叠关于陈泰的举报材料,每叠均附有相应合同。

    第一叠最厚,内容是委托合同,表明程程受托管理其资产,且属有偿服务。

    第二叠厚度居中,合同为股权转让协议,陈泰将他在建工集团的股份转给程程,同样是有偿交易。

    至于第三叠,则是最薄的部分,是一份无偿股权授予书,象征陈泰将股份无条件赠予程程。

    程程耐心讲解,仿佛在推销保险:“第一份材料会让你面临二十年监禁,但财产不会受损,我可以帮你打理,必要时还能处理后事。”

    陈泰默不作声。

    随后,程程提到第二份:“这个会让你坐大约十五年的牢,如果你觉得自己能熬过去,就把股份转让给我,我帮你存钱。”

    听到这话,陈泰身体一震,几乎怒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程不予理会,继续阐述第三份:“这介于七年到十五年之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自己权衡吧。”

    陈泰大惊失色:“你把一切都拿走了,我以后怎么办!”

    程程镇定回应:“我已经为你选好了养老院,就是高启强的那个。

    要是将来被拍卖,我会买下来给你留一间房。

    放心,我会照顾你的晚年生活。”

    陈泰连连错愕:“程程,你变了,这些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

    程程叹息一声:“泰叔,时间紧迫,这些材料我一直在犹豫是否递交,压力太大了。

    如果我的努力在你眼里毫无价值……”

    说着,她又拿出一份新文件。

    这是一份由她亲自签署的自白,承认陈泰参与了高启强的犯罪活动。

    这份文件足以将陈泰锁定在高启强的犯罪网络中,省去了复杂的单独审理过程。

    陈泰见到这一幕,怒火中烧:“你这是伪造证据!”

    程程轻柔地抚弄着自己的发梢,目光平静却带着几分试探:“在法庭上,法官会偏向你,还是我?”

    她将证词整齐地摆放在那一堆文件之中,特意用鲜明的记号标注出来:“做出你的决定吧,多一项‘*’的指控,你觉得如何?”

    陈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

    事实上,即便把陈泰所犯的事情叠加起来,距离‘*’的标准还有相当的距离。

    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改变自己,试图塑造全新的形象。

    但在这场席卷京海的扫黑风暴中,一旦他被归入高启强犯罪集团的一员,那么无论名单上多出一个他还是少去一个,恐怕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陈泰试图挣扎:“这一定是祁同伟指使你这么做的吧!”

    程程浅笑回应:“泰叔,您这样说,岂不是低估了祁局的能力。”

    “您似乎太看轻他了。”

    “他是一个追求更高目标的人。”

    “那些京海的凡夫俗子,怎配进入他的视野?”

    “若他需要财富或是佳人,只需一个示意,就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献上。”

    “可若他无意,即便送上金山银山,也是枉然。”

    陈泰疑惑不解:“那么你……”

    程程的笑容愈加明亮:“他想要进步,我也希望紧随其后,与他共同前进。”

    “祁局要想达成目标,势必需要经历漫长的过程。”

    “如果想让他前行的道路更加平坦,就需要有人替他铺设前路。”

    “更何况,我们建工集团本身就是筑路的专家。”

    “修路对我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陈泰冷笑一声:“就凭你?”

    程程神色自若:“仅靠我一人确实不够。”

    “不过,泰叔,您知道‘风从龙,云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的道理吗?”

    “人生中的机遇往往只有一次。”

    “既然我有机会选择,我当然要紧紧把握住它!”

    陈泰陷入了沉默。

    他并非憎恨程程,反而对她心生羡慕。

    他一生在京海拼搏,帮助过白金波、徐江,甚至高启强,可这些人终归不成气候,既无法登上大雅之堂,也无法为他遮风挡雨。

    他也曾经幻想着如传说般荣耀的人生,却只遇上了像赵立冬这样平庸之辈。

    世间人才稀少,而小人却总能得到重用。

    陈泰常常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命途多舛。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若他早年能够遇见祁同伟这样的人物,他陈泰必定毫无犹豫地追随!

    “罢了罢了。”

    陈泰终于放下执念,坦然接受了现实。

    他提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股权转让协议:“既然你如此笃定,认为跟对了人就不会重蹈覆辙,那我就成全你!”

    签字完成后,陈泰将包括建工集团股权在内的全部资产交到了程程手中。

    \"多谢义父!\"

    程程笑颜灿烂,接过协议,顺手将那份能让他身陷牢狱多年的举报文件递给了陈泰。

    \"父亲大人,此刻便可持此物拨通督导组电话。

    \"

    \"最好是在跨出大门后立刻行动,以防他们抢先一步上门,到那时就麻烦了。

    \"

    嗤!

    陈泰猛然抢过举报材料,末了又深深看了程程一眼:\"自行珍重吧。\"

    话音刚落,他便决然转身离去。

    这位曾经的建筑界泰斗,一世豪杰,

    怀着颐养天年的愿望,主动向督导组投诚。

    恳求组织庇佑,以囚犯身份换取余生平静。

    目送陈泰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于门口,程程紧攥着手中的股权协议,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终究还是个怕死的人。\"

    京海市的打黑行动来势汹汹,远超圈内所有人的想象。

    它像暴风雨般突如其来,一夜之间席卷整座城市的高层圈子。

    待风平浪静,百姓才有所察觉,

    或许要等到官方发布声明,或者某人缺席荧屏时,他们才会恍然大悟。

    但圈内人士清楚得很,在风暴之后,

    他们的办公室名牌已被悄无声息地摘下,

    就连这座城市中留下的所有痕迹,都在当晚被一扫而空。

    \"这青华大道上的落款怎么不见了?\"

    \"不清楚,难道不是何黎明做的吗?\"

    \"或许是打算换新的了。\"

    \"没错,旧的总会被淘汰。\"

    \"旧的不除,新的难来!\"

    孟德海刚自首,赵立冬就被带走了。

    他仍在挣扎求生,这几日甚至试图煽动青华区的群众,

    让他们联署请愿为孟德海求情。

    赵立冬相信,只要孟德海平安无事,自己也能脱险。

    然而,当清廉的执法者敲响他办公室的门时,

    赵立冬才明白,自己二十年的努力不过是一场空。

    在京海浮沉二十余载,从科长升至处长,从司法副手成为市长。

    此刻,赵立冬脑海中闪过无数面孔:徐江、曹闯、高启强、孟德海,以及那位远在越东的神秘人物。

    他不禁感慨:\"二十年,我到底做了什么!\"

    执法人员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将他押出办公室。

    \"王秘书?\"

    赵立冬出门时看到王秘书也被押着,有些意外:\"不是让你离开了吗?为何还在?\"

    疾风识劲草,乱世见忠臣。

    赵立冬心想,自己的二十年不算白费。

    王秘书扶了扶眼镜,窘迫地说:\"领导,抱歉。\"

    执法人员在后面轻轻推了赵立冬一把:\"走吧,人家还得继续干活呢。\"

    继续干活?!

    他不是已经被抓了吗?还能干什么工作?!

    赵立冬满脸疑惑。

    直到看见王秘书拿着一份名单交给执法者:\"财政系统的这两名人员,也需要带走。\"

    赵立冬怔住了。

    这一瞬间,赵立冬彻底明白过来,是谁拿走了他抽屉里的录音笔!

    赵立冬在越东行署被捕的消息,犹如狂风暴雨般迅速传到了司法副职何黎明的耳朵里。

    他轻轻摘下老花镜,随即拨通电话。

    “徐忠吗?是我。”

    他的语调低沉,“有些事情需要商量。”

    “能不能让我平安完成剩下的职业生涯,顺利退休?”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恳求。

    “很遗憾。”

    电话那头徐忠的声音坚决且不容置疑,“你只剩下两年任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