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泽和云瑶吃完饺子后，到了房东太太家去。
房东太太听说他们还有两个孩子在家里，啧啧道，“以后你们打电话就来我这就行。
不用给钱，什么时候有空教我包饺子就成。”
电话联系好了侦探，预约到了周日去一趟唐人街。
很快，一周过去了。
俞泽也在社区家电店累计打工了十几个小时了。
怎么说呢，他有些改变“约翰大爷是条老咸鱼”的看法了。
这约翰大爷虽然不爱干净，脾气差，但是卖家电，还真是有一手的。
这天周六，天气更冷些了，俞泽将前年打的虎皮穿在里面，又加了一件皮衣，这才出门。
到了店里，暖和多了，约翰大爷让他把角落里的一台老烤箱搬出来擦干净。
俞泽一边擦一边问，“哎，怎么以前没见过这台烤箱。”
“你当然没见过了，这是我昨天去别的地方收的。
今天要卖给隔壁街牛排店的老板。”
“那家牛排店？”俞泽知道，是新开业的，课间的时候还听同学说要约着一起去吃来着。
“新开业的，不应该买新烤箱吗，这台，都是老古董了吧。”
俞泽翻到底部，看到了生产日期，是一九七零年产的。
约翰大爷故作神秘。“这老家伙虽然旧，但恒温控制比那些新东西强。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午十点，裹着黑色风衣的牛排店老板来了。
男人本来缩着的头，一进来感受到暖气的舒服整个身体都舒展开了。
“老约翰，家伙呢？”
“威尔逊先生，在这呢。
早就准备好了，保证您满意！”他掀开盖着的白帆布。
男人蹲下身子，细细打量，“不是，开玩笑呢，这么旧？”
俞泽心里啧啧，看吧，新店对厨房用具肯定苛刻。
约翰大爷笑呵呵地介绍：“别看它年头久，功能齐全着呢，最适合您这样的美食爱好者了。”
威尔逊先生声音冷漠：“可它看起来随时会散架，我希望你不是在糊弄我。”
“威尔逊先生，您可别小看这台烤箱。”约翰大爷不急不慢地说，“您餐厅的招牌菜是烤牛排，对吧？
这台烤箱的上下火可以独立控制。
虽然旋钮上的数字都磨掉了，但我心里有数，温度误差不超过半度。
烤出来的牛排外焦里嫩，保证能让您的顾客赞不绝口。
而且，它的容量比新款的烤箱大得多。
一次能烤五块牛排，效率比新款的还高。”
威尔逊先生显然有些动摇了，但还是嘴硬道，“哼，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万一烤坏了我的牛排，你赔得起吗？”
约翰大爷拍了拍胸脯，“威尔逊先生，您要是不放心，咱们现在就试试。
我这有刚从超市买的牛排，咱们现场烤，要是不好吃，这烤箱我白送您。
嗯~再赔您十块上好的牛排。”
威尔逊先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就信你一次。
要是烤得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来你这破店了。”
约翰大爷立刻忙活起来，他从柜台下拿出一块新鲜的牛排，用纸巾擦去表面的血水，撒上一些盐和黑胡椒。
他打开烤箱，烤箱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响，他凭着经验预热到合适的温度，把牛排放了进去。
“先生，稍等八分钟，保证给您一个惊喜。”
八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约翰大爷戴上隔热手套打开烤箱，一股带着黄油香气的肉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店里。
牛排的表面呈现出漂亮的焦糖色，中心部分一看便软嫩得刚好。
他用夹子把牛排夹出来，放在一个预热过的白瓷盘里：“您尝尝，不用封边都够香了。”
威尔逊先生狐疑地看着盘子里的牛排，迟迟没有下刀。
俞泽在一旁替约翰大爷捏了一把汗，这牛排不好吃，可就是社死现场了。
终于，威尔逊先生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这味道……”
他又切了一大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怎么样，威尔逊先生？”约翰大爷笑着问。
威尔逊先生放下刀叉，点了点头：“嗯，味道确实不错，比我餐厅里那台新烤箱烤出来的还香。”
他看了看那台旧烤箱，“这烤箱，我要了。多少钱？”
约翰大爷伸出三根手指：“两百五十美元，不二价。”
威尔逊先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这么便宜。
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两百五十美元递给约翰大爷，“行，这钱花得值。”
他又转头看了看店里其它电器，决定以后采购什么家电都来约翰大爷这里了。
威尔逊先生吩咐随行的伙计将烤箱搬到了车上，离开了店里。
俞泽好奇地问，“你们这儿的牛排不是用铁板烤的吗？”
约翰：“当然要用铁板。
现在都流行低温慢烤法。
先用烤箱将牛排烤到七分熟，上桌前再用铁板封边，既能锁住肉汁，又能保证每块牛排熟度均匀。
这法子都说是今年流行的，其实我那个厨子老爸在十几年前就这样做了！”
俞泽点点头，可以，来做个兼职还能学到怎么烤牛排。
“您厉害，两百五十美元，和店里的新烤箱价格也差不多了，这也能卖出去。”
约翰大爷叼着他的那只老烟斗，“那是，你以为我卖的只是烤箱？
我那卖的还是市场信息差。
就像这台烤箱，在不懂行的人眼里就是个废品。
但在懂行的人眼里，它就是个宝贝。
坏事，我也能给它变成好事。”
俞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信息差，的确是家电销售值得学习的一个点。
叮当、叮当、
家电店门头的风铃响了，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走了进来。
约翰大爷道，“这么冷的天带孩子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