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悠着走在大街上,赢霄有种忽然不知道干什么的错觉。
    明明嬴政给了他很多任务,偏偏到头来什么事都没做。
    这时,他被前面一道长长的队伍吸引。
    走上前拍了拍一名路人的肩膀,对方不耐烦的嘟囔一句。
    “着急什么,自己后面排队去!”
    赢霄有些无语。
    早知道自己不把常服换下来了,咸阳城的民众脾气真不友好。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后面一个老年人笑呵呵打了声招呼。
    “小伙子,你也是来排队看病的吗?”
    赢霄一怔。
    老年人笑了笑,继续说道:“小伙子,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这家医馆的医师很厉害,各种疑难杂症都能治!”
    “真有这么厉害?”赢霄心中的好奇被勾起。
    “那是自然,前几天附近村子的老王被上山采药时摔伤,人都快要死了,后来在这家医师治疗下又活了过来!”
    “还有那个老张头,进山打猎时遇到了野猪,肚子都被捅穿了,人都给救好了”
    “还有……”
    这个老大爷似乎是个话痨,一开口就说的停不下来。
    越说是越玄乎,不过赢霄听着倒是挺有意思。
    不知不觉间,他也跟着队伍来到医馆门前。
    “看什么病?”
    声音虽然冷淡,却并没有让人反感,而是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赢霄隐约感觉有些熟悉,抬起头当看到那个正在竹简上记录病症的女子,眼中闪过意外。
    “蓉姑娘,你怎么在这?”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端木蓉手一顿,下意识抬起头,当看到面前那张熟悉的脸,眼眸中一丝惊喜闪过,很快又恢复常态。
    “见过公子,师父在后院呢。”
    “好,你先忙。”
    赢霄点点头,起身朝后院走去,端木蓉则继续接待下一位病人。
    推开门走进后院。
    这处院落虽然不大,胜在很是温馨。
    念端正在给种植的药材浇水,察觉到动静,下意识扭头看去。
    “见过念端先生!”
    赢霄躬身行了一礼。
    眼前这位乃是医家传人,早些年救治了不少人,值得尊重!
    念端愣了愣,向来冰冷的脸上罕见露出一丝微笑。
    “四公子今日造访真是令我这小院蓬荜生辉,屋内请坐。”
    在招呼下两人走进屋,念端给赢霄倒了杯茶。
    温热的茶水下肚,赢霄感觉身体内暖暖的,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好茶!”
    “公子过奖,只是我闲来无事调制的药茶而已,比不得宫中茗茶。”
    “先生谦虚了,您可是医道宗师,能喝上一口您调制的药茶,那是荣幸。”
    简单的一番夸奖,让两人间距离感拉近许多。
    “多谢公子上次留下的丹药,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说着,念端起身朝赢霄拱手行了一礼。
    好在赢霄反应及时,一个闪身躲开。
    “哎,先生你这可是扎煞我,要是让父皇知道此事,非要骂我个狗血淋头。”
    “先生早些年治病救人,功德无量,我这点小事根本不足挂齿。”
    赢霄摆摆手。
    念端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二人再次坐下。
    她的目光在赢霄身上一番打量,眼睛一眯。
    “公子修为高深,可也要注意节制,本源之精乃是身体根本,过度放纵容易伤身。”
    “日中则昃,月盈则食,阴阳调和才是根本。”
    念端语重心长道。
    “咳咳,先生教训的是。”
    赢霄尴尬的笑了笑。
    他承认昨天晚上玩的有些过火,明珠夫人那个妖精胃口太大,换做别人还真难以满足。
    为避免尴尬,赢霄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先生,我这里有一本书,或许您感兴趣。”
    说着,他将手藏进袖管内,心思一动,把《伤寒杂病论》从玄玉葫芦内取出,装模作样一番,掏出来递过去。
    念端伸手接过,本来她并没放在心上,可是当看到内容时一下子沉迷其中。
    “夫天布五行,以运万类,人禀五常,以有五脏……”
    看着念端痴迷的样子,赢霄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悄无声息的离开。
    直到绸锦上的内容彻底看完,念端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
    “好书啊,可惜怎么就看完了……”
    她嘟囔了一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赢霄的身影早就消失,慌忙追了出去,发现端木蓉正坐在院中洗菜。
    “蓉儿,四公子人呢?”
    看着自家师父着急的样子,端木蓉有些疑惑:“师父,四公子很早就回去了,他说明日会再来拜访,您找他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
    念端摆摆手,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转身回到屋内,抱着那张绸锦继续研读。
    ……
    此时。
    长公子府邸。
    扶苏正抱着书籍研读,自从纸张普及之后,他就丢弃了那些沉重的竹简,换上了这些轻便的纸质书。
    “公子,丞相大人来了。”
    下人的话将扶苏惊醒,放下手中的书籍赶忙去往来到正厅。
    “见过舅舅!”
    见扶苏这般模样,昌平君眼中闪过无奈,挥挥衣袖。
    “免了免了,坐吧!”
    二人就坐,不等扶苏开口,昌平君就主动打开话题。
    “公子,今天朝堂之上你为何不向陛下申请掌管造纸坊,依照你的名声,定会让朝中大臣们信服。”
    “舅舅,造纸坊不论归谁掌管不都是造福秦国,既然是父皇要求,我为何要忤逆他的意思,要是惹得他不高兴,岂不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过错。”
    扶苏一本正经道。
    “你……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昌平君气得吹胡子瞪眼!
    “舅舅,天地君亲师,父皇乃是秦国的王,我等作为臣子自然要听从他的意见。”
    “更何况纸这个东西本就是四弟研究出来,如今归他掌管,也算是合情合理,这没有什么不对呀。”
    看着扶苏那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昌平君气得肺都要炸了,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下,使劲喘了几口粗气,这才让情绪逐渐稳定。
    “公子,你有没有想过,纸张早晚有面世的一天,这东西的妙处你已经体会到不用我多说。”
    “掌管造纸坊就等于是管控了全天下的纸,一旦人们接触到这东西,就会爱不释手,儒家的那些学子们更是趋之若鹜。”
    “公子你完全可以借助这个机会,笼络一些门生,让他们追随你,甚至效忠你。”
    “他日公子登临大位,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左膀右臂,不用担心朝中无人可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