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
    后山,一座山崖上。
    盖聂与卫庄持剑对立,两者身上气势不断积蓄着,周遭空间都变得异常沉闷。
    忽然间。
    一蓝一黄两道剑芒爆发,两人一跃而起。
    剑锋撞击之间爆发出阵阵声响,身形交错,空中皆是被二人残影占据。
    不远处。
    赤练和白凤站在树干上,正全神贯注看着前方的战斗。
    “你觉得谁会赢?”赤练问道。
    “输赢不好说,单从剑法上看,盖聂先生更胜一筹。”白凤悠悠说道。
    “那也不见得。”赤练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啾啾啾的鸟鸣声。
    白凤耳朵微微一动,朝天空看去。
    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不远处树梢,爪子用力抓紧下面的树枝,单薄的身躯显得那样渺小。
    “亏你还是养鸟的,真没爱心!”
    赤练哼了一声,身形一闪,伸手将鸽子抓住,护在胸前。
    “咦,这鸽子腿上绑的还有东西。”
    她嘟囔一句。
    利索的将鸽子腿上的竹筒接下,一番捣鼓,从里面倒出张纸条。
    看清上面内容,脸色骤然一变。
    “喂,别打了!你们俩别打了!”
    她呼喊了好几声,可惜两人沉浸在交手中,没有察觉。
    这让赤炼有些着急,想要上前提醒,却被白凤拦下。
    “你不要命了,他们两人正值交战的关键时刻,两位大宗师交手爆发出的余波,足以将你震死!”
    “要你管,我有急事!”
    赤练根本顾不上这些,绕过白凤继续上前。
    此时。
    盖聂身上的气势已经达到顶峰,他对面的卫庄亦是如此。
    正当他准备出手时,眼光无意间瞥见靠近的赤炼。
    “小庄……”
    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卫庄积蓄全身气势一击,果断轰出。
    看着靠近的身影,盖聂脸色大变。
    赶忙将剑横于胸前,强行压下体内攀升的气势。
    “轰!”
    橙黄色的剑芒落下,盖聂直接被砸进下方,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在地上砸出一处大坑。
    卫庄持剑上前,看着从坑中挣扎站起的盖聂,一脸不满。
    “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出手?”
    为了这次比试他准备了很久,说好的全力以赴,关键时刻盖聂竟然收手。
    盖聂捂着嘴咳凑两声,不着痕迹抹去嘴角的鲜血。
    “看看你的身后。”
    卫庄眉头一皱,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看到站在崖边的赤炼,脸色一沉。
    “谁让你来的?”
    “小良子遇到危险了!”
    说着,赤练将手中字条递去。
    卫庄扫了一眼,皱起眉头。
    “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从这只鸽子身上发现的。”
    赤炼将藏在怀中的灰鸽拿出来,只可惜,这个小家伙早就被刚才猛烈的冲击波震死。
    “一只死掉的鸽子?”
    卫庄嘴角微微一抽。
    这时,盖聂走上前接过鸽子扫了一眼。
    当注意到脚上的铜环,瞬间明白。
    “这是秦国的信鸽,用来传递消息用的,培养起来极为不易。”
    “可恶!秦国真过分,竟然压榨鸽子为他们工作!”
    赤炼气愤道。
    盖聂无奈一笑,从卫庄手中接过字条。
    “这份情报是从桑海城,墨家分部传递出来,看样子多半是真的。”
    “张良先生可能真的遇到麻烦了!”
    听到此话,赤练顿时急了。
    “小良子遇到危险,咱们赶紧出发去救他,要是去晚就只能给他收尸了!”
    卫庄没有说话,盖聂已经准备出发。
    “小庄,这件事我要去一趟,公子对张良先生十分器重,不容有失。”
    “一起!”
    ……
    齐地。
    在离开桑海之后,张良就察觉到了不对。
    经过数日奔波,马车终于是抵达目的地。
    “先生,前面就是平原津,到了那里您坐渡船就可以离开了。”
    车夫躬身说道。
    “多谢。”
    张良点点头,刚刚下来,还未等他站稳脚步,车夫就急匆匆驾车离开。
    看着一骑绝尘的身影,他无奈摇摇头。
    向前走了一段路,平原津渡口出现在眼前。
    张良走上前,发现整个渡口内空荡荡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
    “奇怪,这个渡口应该有不少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嘟囔一句。
    平原津可是黄河下游重要渡口,是连接齐国与赵地的主要地方。
    平日里有不少客商往来,如今就算是非常时期,也不应该如此冷清。
    无意中,张良看到了地面上凌乱的脚印。
    意识到情况不对,他转身想要离开。
    下一刻,数百名士兵呼啦啦跑了出来,直接将他退路堵死。
    同一时间,躲藏在船坞内那些士兵也跑了出来。
    前后夹击,将他困在中间。
    “尔等这是何意?”张良沉声问道。
    在场士兵无人应答,这时,队伍分开一条路,一名官员从后方走出。
    “张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张良脸色一沉。
    眼前这个官员,正是是当日在小圣贤庄见到的那个人。
    “阁下什么意思?”张良沉声道。
    “没什么,就是想请先生回宫商议国事。”官员笑道。
    “如若我不愿意呢?”
    “那就对不住了!”
    官员冷笑一声。
    抬手一挥,几名士兵上前欲要将人擒住。
    张良脸色一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挥动带鞘的凌虚剑,将士兵砸倒。
    “张良,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伤国君的士兵!你这是叛国!”
    官员大怒。
    张良一脸淡漠。
    “良,不过是出于防卫而已。”
    “大人,如若有人想要害你,难道你也坐以待毙不成?”
    官员有些语塞,冷哼一声。
    “少在说这些歪理,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来平原津渡口?”
    “在下只是想外出游历,难道这也不许吗?”张良问道。
    “哼!如今齐国和秦国处于非常时期,出于安全考虑,还请先生暂回王宫住下,待到时局稳定再做游历也不迟。”
    听着官员满口冠冕堂皇的话,张良心中冷冷一笑。
    他要是真的跟对方回去,恐怕这辈子都出不来。
    与其被囚禁一辈子,还不如拼一拼。
    想到这,张良抬头望向天空,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韩兄,希望你在天之灵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