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教堂残破的镜前，喘息像漏风的鼓风机。屏幕上的照片还在跳动，标题刺眼：“意识回收计划：第19号样本准备就绪”。他喉咙发紧，胸口像是压了块生锈的铁板，心跳沉得能震碎肋骨。

    耳机里母亲的声音已经断了，可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着，仿佛有谁正贴着他耳膜呼吸。

    他一把扯下耳机砸在地上，手指在屏幕上狂划，试图切断直播信号。评论区却像疯了一样滚动——有人截图、有人转发、有人尖叫。

    “这人是政府的秘密实验体吗？”

    “难怪他总能还原凶手心理，原来是他们训练出来的！”

    “这不是模仿杀人案，这是连环测试！”

    林羽咬住牙关，指节白得几乎要裂开。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像是布料摩擦地板。

    他猛地回头，A站在阴影里，黑风衣还在晃，墨镜后的脸模糊不清。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林羽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A没回答，只是抬起手，示意他跟上。林羽盯着那张看不清的脸，迟疑了一下，抓起设备快步跟上去。

    穿过镜子后，是一条狭窄的金属通道。墙壁泛着冷光，空气里混着消毒水和铁锈的味道。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像某种倒计时。

    门自动打开，里面是间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中央摆着一台类似神经接口装置的机器，周围布满显示屏和数据终端。

    “A走到控制台前，说：“‘意识投影’技术。它可以将你的思维具象化，让我们看到你想看的东西。”

    林羽看着那台机器，喉结滑了一下：“包括……她的记忆？”

    “如果她还存在。”A点头，“那就有可能捕捉到。”

    林羽深吸一口气，坐下，把电极贴片贴在太阳穴和颈侧。连接完成后，A按下启动键。

    电流从大脑深处炸开。

    画面闪现——

    五岁那年，他躲在床底，听着外面争吵。母亲冲进来，把他塞进床底，说：“别出来，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接着是脚步远去，再然后，一声枪响。

    但这一次，画面没有结束。

    他看到母亲倒下的身体缓缓爬起，血迹从胸口消失，眼神变得空洞。她转头看向床底，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小羽……你还记得那扇门吗？”

    林羽猛然睁眼，额头冷汗直流。

    “怎么回事？”A皱眉。

    “我……看到了更多。”林羽喘息着，“她没死……她……”

    话音未落，耳机里再次响起低语。

    “别相信他们……他们在用你测试‘门’。”

    林羽猛地扯下耳机，脸色苍白。

    A迅速操作控制台，切断连接。“你必须控制住情绪，否则我们无法继续。”

    “可那是我母亲！”林羽吼道，“她可能还活着！”

    A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如果你不能分清现实与幻觉，我们就只能终止合作。”

    林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对方说得对，但他也知道，如果不继续下去，真相永远埋藏。

    他重新戴上耳机，低声说：“再来一次。”

    A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按下了启动键。

    第二次连接比第一次更稳定。林羽的意识逐渐深入，画面清晰起来。

    他看到母亲被推进一个密闭的房间，墙上刻着编号：第18号样本。

    她挣扎着，嘴里喊着什么，但声音被屏蔽。随后，一扇金属门缓缓打开，强光从中涌出。

    林羽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门打开了，母亲走了进去。

    紧接着，画面一闪，出现了一个新的编号：

    **第19号样本**

    林羽猛然意识到，自己就是下一个。

    他挣扎着想要脱离连接，却发现意识被困在其中。耳边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

    “门不是封印，是通道。他们要用你打开它。”

    “你才是钥匙。”

    “不要让他们得逞……”

    林羽视线开始模糊，心跳紊乱。

    A察觉异常，立刻切断电源。

    林羽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额头全是冷汗。

    “你看到什么了？”A问。

    “门……”林羽喃喃，“她在门后面……他们在用我打开门。”

    A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眉头紧锁。

    这时，直播设备突然自动重启。

    屏幕闪烁几下后，弹出一张陌生画面——林羽自己躺在实验台上的图像，身上插满管线，双眼紧闭。

    标题再次浮现：

    《意识回收计划：第19号样本准备就绪》

    评论区彻底爆炸。

    “他在直播中被控制了吗？”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剧本？”

    “有人要救他吗？他在求救吗？”

    林羽疯狂点击关闭按钮，但系统已经被远程接管。他甚至能看到后台有一串陌生IP正在操控他的设备。

    A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直播，断开连接，从此退出这件事；二是继续，但我们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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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羽抬头看他，眼神坚定：“我不会停。”

    A点头：“那就配合我。”

    他走向控制台，输入一串代码，调出一个界面。

    “这是‘心理屏障’程序，利用你的侧写能力构建防御机制。我们可以用它来阻止未知意识入侵。”

    “怎么做？”

    “你需要进入深度专注状态，把你最熟悉的罪犯心理结构投射出去，形成一道屏障。”

    林羽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曾经分析过的凶手形象。他们的思维模式、行为逻辑、心理动机，在他脑中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

    A启动程序，整个实验室的空气开始扭曲。

    墙角的影子忽然拉长，仿佛有东西在移动。

    林羽睁开眼，看到空气中浮现出虚幻的轮廓，像是某种意识实体化的产物。

    它们围绕着两人盘旋，发出低沉的呢喃。

    “他们来了。”A低声说。

    林羽握紧拳头，盯着那些虚影，心中默念：“来吧。”

    其中一个虚影突然扑向他。

    他猛地举起手臂，下一秒，一个由心理结构构成的屏障在他面前展开，将那团虚影弹开。

    A在一旁快速操作：“有效果！继续维持！”

    林羽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必须撑住。

    直到那扇门——真正打开为止。

    这时，他听见耳机里传来一句冰冷的话：

    “第19号样本，意识同步完成。”

    他猛地回头，发现A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嘴唇微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林羽的心跳骤然加快。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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