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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或许,臣可以效力
    陈循将柳映梨背回房间。

    没人注意的角落里,苏明朗默默握紧拳头,眸底阴沉。

    搜救的时候,他已经拖延那么长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将柳映梨耗死?

    “如若微臣不来,只怕殿下要在崖底长住!”

    一片静默中,于骁抱不平的声音尤为清楚。

    他面色低沉的扫了眼谢珏,认为是他故意挑战大魏权威,而设计陷害了殿下。

    谢珏淡淡一笑:“殿下福人自有天相,老天不会轻易将她收去的。”

    “哼!”于骁沉着一张脸从他面前走过。

    谢珏的目光移到苏明朗身上,注意到他的情绪时,不紧不慢的说:“我之前说过的话,想来要灵验了。”

    ——若她没死,那么没命的就会是苏明朗。

    谢珏向来看人很准,柳映梨必定睚眦必报。

    “自己的未婚妻与别人搂搂抱抱,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苏明朗反讥。

    所有人都看见了,柳映梨与陈循靠的那样近。

    虽说她不重视名声,可在谢珏面前堂而皇之的犯事儿,会不会太胆大了些?

    谢珏面不改色:“我与嘉宁公主的婚约是没有意义的,待到了皇城,自会退掉,不劳烦旁人操心。”

    咬字极重的旁人二字让苏明朗似笑非笑,目如冷霜。

    -

    陈循找了一位资历深的大夫前来为柳映梨治疗脚伤。

    所幸撞击的不重,脚腕也事先敷过草药,缓解了一些红肿。

    柳映梨靠在床头,静静听于骁禀告搜救时的情况。

    得知落崖的消息是在三天后才传入皇城,心里的怀疑便又坚定了几分。

    “微臣真没想到,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去,殿下居然只受了点皮外伤?”于骁感到不可思议。

    “多亏了陈世子在身边,否则本宫还真不能轻易回来。”

    柳映梨毫不掩饰的夸奖让陈循有些意外。

    他低眉:“保护殿下,是臣份内之事。”

    这几日来他确实很担心殿下的安危,怕殿下的脚伤耽搁久了变得严重,所以一有时间就会去山间寻草药,或热敷,或熬制,好在起了作用。

    于骁道:“世子护佑殿下有功劳,微臣自会禀明皇上以示嘉赏。眼下殿下行动不便,不如疗养几日再回皇城也不急。”

    “不用,明日一早即可启程。”

    陈循有些担心:“路上颠簸,你的伤……”

    “伤的是脚,又不是脑袋,怕什么?”

    柳映梨望着窗外的竹影,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本宫可不能白白被人欺负。”

    她的笑看起来淡漠又危险。

    至少在陈循看来是这样。

    于骁沉静想了想:“好,明日启程。”

    翌日刚刚破晓,回城的队伍开始往皇城而去。

    于骁怕柳映梨在路程中拉扯到伤口,所以花重金买了一辆内壁柔软的华盖马车。

    柳映梨和陈循乘坐在马车内,由于骁带路,远远的走在前面。

    谢珏则带着晋国的队伍,默默跟在后边儿。

    “太子瞧瞧,人还没出阁呢,就与男子共乘马车,未免也太没规矩了些。”

    毓姑觉得见一眼也害臊。

    他们国家的女子,在没有婚嫁前,是不能于陌生男子同坐同乘的。

    反观那位嘉宁公主,恨不得昭告天下人,简直羞耻!

    谢珏骑于马上,手牵缰绳慢慢悠悠跟着,目光掠过前方的马车,淡然一笑:“随她去,反正我又不会跟她成亲。”

    “那倒也是,咱们晋国的好女儿难道还少?也不稀罕她一个!”

    后面絮絮叨叨着什么,柳映梨完全不理会。

    她挑开车帘看见默默骑马的苏明朗,浅笑着扬声唤了句:“皇兄矜贵,不知马背上可曾放了垫子?别到了皇城,双腿被磨的连走路也不会了!”

    “孤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放下帘子以后,柳映梨收敛住眼中的笑意。

    她这位皇兄自小是在金银窝里长大的,身份尊贵,没受过什么委屈。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招惹到自己身上!

    “殿下又在想什么坏点子?”陈循问。

    他向来察言观色,况且,想要猜准柳映梨的心思并不难。

    只见她将双手放在脑后,身子往后仰去,自然而然的将右脚放在陈循膝上,好似他们的关系无比熟稔亲密。

    “在你心里,就没本宫一点儿好?”

    “……”

    陈循想要解释,又怕多说多错。

    没听到回答,柳映梨有些不爽,气呼呼的转过身去。

    陈循有些无奈,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问:“殿下上次的话是什么意思?”

    “本宫说过那么多话?谁知道是哪一句?”

    “殿下需要一位朝臣?”

    她眼神一顿。

    “或许,臣可以效力。”

    在出发江陵关之前,陈循已经打听到文帝和柳映梨在养心殿的所言。

    乍然听到时,他很惊诧。

    ——克终者鲜,败亡相继。所以求之,失其道也?

    这样的谏言,她是从哪里得知的?

    据了解,柳映梨在民间没有受过先生教诲,回京后更是每日玩乐不务正业。

    陈循不相信一个人会忽然开智。

    他宁愿相信,之前糟乱的一切,全部都是她掩藏的假象。

    “世子所言当真?”

    “臣无戏言。”

    温润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定。

    柳映梨凝着飘荡的车帘,浅浅微笑:“本宫得先考考世子,究竟是不是真心所为?”

    考验?

    陈循问:“什么样的考验?”

    “不着急,回去就知道了。”

    看着她眸中的狡黠,陈循忽然有一种被算计的感受。

    -

    观海阁。

    书房内的烛火又连续亮了彻夜。

    “殿下性命无忧,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空青刚刚得到的消息,默默感叹一句:“还得是咱们的于大统领做事能耐!否则,殿下现在还找不到踪迹呢!”

    纵使柳映梨平日不遭人喜欢,可对面是晋国的太子,也是大魏的仇人。

    这样一对比,好像是柳映梨比较讨喜。

    萧凛握着书卷,眼眸漆黑,话里隐隐有些失望:“看来,老天也不收她。”

    空青:“……”

    没有看错的话,之前听闻殿下掉崖的消息,三皇子好像比较担心吧?

    怎么现在又嘴硬了?

    “哦还有一件事,那个小太监,已经从偏殿搬到了配房。听蒹葭说,好像是殿下离京时就安排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