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太初入太学时，成玉正是最忙的时候。

    那时谢章在去并州途中失踪生死未卜，安书淮及其党羽蠢蠢欲动，太学中门阀子弟和寒门子弟冲突不断。

    她压根没关注闻太初，直到那月大考。

    文武榜上，闻太初的名字都出现在榜首。

    也是那一次上了榜首，闻太初的名字便再没下来过。

    成玉还未收回思绪，凤知灼就握住了她的手：“成玉，此番没你，我心中愿景不知还要等上多少年月，才能实施。”

    促成女子入仕，和为天下女子劈开一条光明坦途的路，断然不是杀一些人便能解决得了的。

    成玉握住凤知灼的手，在她手心写：“不。”

    她眼中有泪，又认真的写：“没有成玉，你想做的依旧能成，是成玉谢你选我。”

    凤知灼笑着摇摇头，随后温柔又郑重道：“那你我便各怀对彼此的这份谢意，继续前行。”

    *

    伏星知道成玉醒了，拖着奎七进来，将一大堆奎七给她的补药堆到成玉床头。

    “这些都是七哥珍藏好药炼成的，最是补元气，都给姐姐吃，要全吃了！”

    凤知灼不忍去看奎七沮丧的脸色。

    “一会儿陛下就得回宫了，她桌案上的折子一会儿不批，就得堆积如山！谢章大人老奸巨猾，如今也可是会偷懒了，内阁……算了不提也罢！”伏星虽然秒变脸，笑吟吟的拉过奎七，“我将七哥留给姐姐，七哥医毒双绝，是家族传承几百年的手艺。定能将成玉姐姐的元气完全补回来！”

    凤知灼忍俊不禁，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伏星的脑门。

    “一口一个姐姐的，有那么亲么？”

    “就是姐姐嘛，不叫姐姐叫什么？”伏星嘟囔。

    “陛下，该回去了。”奎七温声提醒，“先生此处，自有奎七照应。”

    凤知灼点点头。

    又看向成玉：“只当是休息几日，女子恩科一事交给一群少年人我还是不放心的。”

    “是。”成玉又要起身。

    凤知灼将她摁回去，带着依依不舍的伏星走了。

    “成玉姐姐可真不容易，陛下，她如今认了女子的身份，日后是不是就能穿女装了？”

    “看她如何自在便如何。”

    “如此……我要送她一身漂亮的衣裙，她如青竹一般无二！我必得选一身符合着气质的！”

    “不如再给你七哥备一份儿里？我看他快被你气死了。”凤知灼揉了揉伏星的脑袋。

    “我？我怎么会惹七哥生气？我最听七哥的话了！小姐你别浑说！出门时，七哥还对我笑了！”

    正说着。

    成碧和成霖迎了上来。

    姐弟二人昨夜已经跪过凤知灼了，这会儿见了，又齐整的跪了下来。

    “你们阿姊已经没事了，不必担心。”凤知灼道。

    关于罚跪成玉之事，凤知灼未曾和谁解释什么，包括成碧和成霖。

    若是聪明人，又知晓她和成玉一直以来的往来。

    便不会看不出来。

    若不是聪明人，那她与之更是说不着了。

    “陛下这就要走了么？”成碧泪眼涟涟。

    一别数年。

    成碧早没了当初被幽禁多年的模样，眉眼长开了，越发显得落落大方。

    凤知灼正要和她说上两句。

    一道黑影自墙头越过，落到了凤知灼跟前，单膝跪地：“陛下，苗疆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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