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哪？”齐佩林问。
“再也没有消息了，直到民国三十四年，我抓到一个日本特务，他说水手就是被他亲手干掉的，炸了他坐的轮渡，船上几百人都死了，我当时松了口气，只觉得遗憾，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死，他还在上海。”
陈青道：“会不会是当年水手死后，有人继承了他的代号？”
齐佩林道：“他们的背景这么干净，完全可以作为以后判断水手组织的一个依据，第二，今天这个汽车炸弹的圈套，足以证明这个对手不可小觑。”
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来人叫孙大浦，身材微胖，看着憨憨的有点可爱，这人是军情八局电讯处处长孙大浦。
谭忠恕对陈青道，“你先出去。”
陈青知道她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赶忙起身出去了。
谭忠恕问：“大浦，亚新饭店的情况调查的怎么样了？”
孙大浦开始汇报亚新饭店刺杀案的情况。
“9月16日凌晨一点半，老齐当面告诉钱宇，关于亚新饭店套房关押犯人的情况，两点，钱宇电话通知局长，三点老齐打电话给亚新饭店，这时候就没人接了，可以认定，从一点半到三点这一个半小时，钱宇通知了杀手，具体他是如何通知的，还在查，这段时间内，局内没有任何无线电通信，而且通话记录没有任何异常，我们监听的红党电台没有任何异常，没有通讯量的增加也没有静默。”
“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个钱宇泄密，而是其他人？”
齐佩林道：“大浦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的人干的，如果我的人泄密，不必等那一个半小时，要动手早动手了，而且那天参与行动的所有兄弟都是遇难了。”
“我只是假设！”
“这种事不能假设啊，要出人命的！”
谭忠恕赶忙打断二人：“好了，从逻辑上看，应该是钱宇通知了杀手，而且他有把握秦佑天必死，秦佑天要是活着他销毁口供就没了意义。”
齐佩林眉头紧锁：“这就奇怪了，那天晚上钱宇没出过门，也没和别人接触过，他到底用什么方式通知的杀手？”
……………
谭忠恕回到办公室，来回踱步，他忽然拿出段海平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
倒不是说这个人身上有什么破绽，而是他身上的味道，让他有一丝熟悉。
并不是说他身上的味道，而是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水手。
他拿起电话，从电话簿里找到段海平办公室的电话，拨了过去。
此时的段海平，正在和教导主任喝茶谈话，这时候高启兰敲门进来。
段海平抬头看了一眼，问：“高老师，有事吗？”
“昨天听说你被带走了，过来看看，正好我男朋友就在军情第八局，想问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段海平摆摆手，笑道：“我没事，多谢高老师的关心，我就是请了第八局局长谭忠恕做保才出来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是来问问，没事我先去忙了。”
高启兰告辞离开，教导主任对段海平道：“她男朋友是第八局的总务处长，姓刘，你说顾老师，怎么找了个特务做男朋友。”
“嗨，咱们管这么多闲事干嘛，您的意思是学校有什么议论？”
“是啊，高老师出身清白，人又漂亮，怎么能跟这种人搅在一起，大家都不理解。”
这时候电话响起，段海平接通电话，是谭忠恕打来的。
“段校长您好，我是谭忠恕。”
“谭局长，你好啊。”段海平的声音热情又带着几分疏远的客气。
“昨天太失礼了，再次抱歉，耽误了您一天。”
“您太客气了，我没事，我一个教书匠，时间有的是。”
“其实早就想和您谈一谈了，这样吧，后天我们一起吃个饭，请一定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到时候有个新朋友介绍您认识。”
“这样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后天我派人来接您。”
段海平挂了电话，对教导主任道：“八局局长来电话，要请我吃饭。”
“这不会是鸿门宴吧。”
段海平呵呵笑道：“不会，就算是鸿门宴，那刘邦还不是全身而退吗？”
教导主任起身告辞，段海平关好门，却面色阴沉地沉思起来，这谭忠恕到底想要干什么。
谭忠恕挂了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死死盯着自己桌子上的三部电话，忽然他按了一个按钮，喊道：“让大浦来一趟。”
孙大浦赶忙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谭忠恕指着桌子上的红黑白三部电话。
“我让你查谁打了电话，你好像漏了一条。”
“您的专线？”
谭忠恕点点头：“赶紧去查查。”
…………
陈青来到齐佩林的办公室，齐佩林正拿着那十三个人的资料一个个翻看。
陈青拿起报纸翻看，假装随意的问：“那十三个嫌疑人你查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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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佩林头也没抬，道：“人手不够啊，这人都撒出去了，还没回音。”
“这种跟踪监视的活，你应该向行动队借人，李伯涵那些人闲着也是闲着。”
齐佩林抬起头，一脸不屑：“快别提李伯涵那帮地痞流氓了，那十三个嫌疑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得罪了哪个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陈青扬了扬手中的报纸：“那没办法了，我先走了。”
陈青离开齐佩林的办公室，抬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进了谭忠恕的办公室。
行动处处长李伯涵回来了。
李伯涵进了谭忠恕的办公室，谭忠恕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伯涵，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说出了事，我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李伯涵一句废话都没有，直入主题。
“我刚去了亚新饭店，模拟了犯罪现场，我觉得现场有些地方非常奇怪。”
“仔细讲讲。”
李伯涵拿起笔，画了一个图。
“这是开枪警卫死的位置，这是他临死前打的那一枪，我在同一个位置打了一枪，我开的这一枪在墙上留下的弹痕和原来那个弹痕有三十五度入射角的差距。”
“这说明什么？”
“死者这一枪，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物体，改变了子弹的方向，但是整个房间都没有这个弹着点，所以我断定这个弹着点在凶手身上。”
谭忠恕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个杀手身上有枪伤！”
李伯涵点点头：“这是肯定的，所以我们只要排查内部谁身上有枪伤，就可以找到潜伏的那个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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