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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少年戒诉
    那是一幅失色的九州图谱,九域分割,中央赫然绘着一柄贯穿天地的断戟,其柄落于北原,其锋直指东溟,鲜红如血的旧漆依稀可辨。

    “图上这柄……就是镇魂戟?”

    沈芝低声问。

    “不像是画的。”

    谢知安凝视良久,忽然道。

    “更像是……一件被封印在壁中的实物。”

    他语罢,抽剑轻探,长剑一触浮雕戟锋,便被猛地弹开,迸出一缕金红火花。

    霍思言眉目微凝。

    “镇魂封金。”

    夷烛倚着壁角笑道:“你们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寻常地宫了吧,封魂殿本是东洲上古遗址,早在魂门之前便已存在。它真正的名字,叫玄戟台。”

    霍思言猛地转头。

    “玄戟台?你从哪里知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

    夷烛神色一肃,忽然取出一枚墨玉。

    “你认得这个吗?”

    沈芝眼尖,一眼便惊呼出声:“那是魂门祭使所佩的玉印!”

    “祭使?”

    谢知安脸色一沉,手已握剑柄。

    “别紧张……这是我从一个死透的家伙身上扒下来的,他在这里走了最后一步,被这台阶下的一座“食魂井”吞了魂,临死前说了一句话。”

    霍思言眸光一凛:“什么话?”

    夷烛收起笑意,低声道:“他说那不是兵器,是一座锁。”

    一时间,甬道中空气仿佛凝结,众人皆沉默不语。

    “如果这镇魂戟原本就是用来锁什么的……”

    沈芝低声呢喃。

    “那太后、皇帝、魂门都想争夺它,是不是也说明,有东西……正被他们想要放出来?”

    霍思言心头骤然一紧,脑海中浮现太后那句阴冷预言:

    “你走到最后,会发现你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陪你至终。”

    “咔哒……”

    机关声骤起。

    众人循声望去,甬道尽头,一道新石门缓缓升起。

    透过门缝,隐约可见数根苍黑石柱,柱身缠绕残破铁索,中央则摆着一座漆黑石台,宛如祭坛。

    石台之上,竟悬浮着一枚拳头大的赤铜碎片,淡淡金芒从中渗出,正与霍思言掌中残片遥遥呼应。

    “魂戟碎心。”

    夷烛喃喃出声。

    “终于找到了。”

    谢知安却并未放松,剑尖微动:“等一下,那祭台四周的地砖上,有符文。”

    “机关?”

    沈芝立刻半蹲查看。

    “不是……是封印线,只要碎片被取下,这整座厅堂就会塌陷。”

    “不能硬抢。”

    霍思言眉头紧蹙,指尖一点灰焰凝聚于掌心残片之上。

    “要以魂识引共鸣,让它自愿归位。”

    她缓步踏入厅堂,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让脚下符文受扰。

    走至石台三尺之内时,掌中残片骤然浮起,与那赤铜碎片遥遥相引。

    魂光流转,空中竟隐隐显出一段古篆铭文,众人皆看不懂,唯有霍思言怔住了。

    “这是……霍氏古言。”

    她低声念出:““魂归一脉,镇世而锁,破此者,必渡三灾”。”

    “什么三灾?”

    沈芝惊疑不定。

    “未提。”

    霍思言咬牙。

    “但这魂戟碎心,若不合于残片,便无法拼戟。”

    她凝神贯注,将掌心残片缓缓推向石台。就在即将接触之际。

    “等等!”

    一声厉喝突如其来,打破了寂静。

    一道黑影不知何时从天而降,凌空落入厅中,掌中执着一柄弯刀,直逼霍思言!

    “思言小心!”

    谢知安身形瞬动,挡在她身前。

    铛!

    刀剑交击,火星四溅。

    那来者身法极快,身披黑袍,面戴骨面,显然并非魂门旧部,而是另有来历!

    夷烛目光骤变,低声吐出两个字:“九……黎。”

    众人心头齐震。

    九黎族,早已在史籍中绝迹,传说中是最早一批掌握“噬魂”秘术的古族。

    “他们为何会出现?!”

    沈芝惊呼。

    “你们不该来此。”

    骨面人嗓音低哑。

    “镇魂戟既破,便不可再重合。”

    “你到底是谁?”

    霍思言冷声质问。

    “我是你们的“第一灾”。”

    语毕,他掌中弯刀骤然化影,卷起一片魂风,将整座石厅化为战场!

    四人立于廊道中央,脚下石砖浮现出斑驳血痕,一直延伸至视野尽头,仿佛曾有人拖尸而行,血流不止。

    沈芝蹲下查看,指腹轻触石砖,拈起一丝泛黑的凝血,低声道:“不久之前有人来过……不到三日。”

    “不是你的人?”

    谢知安目光落向夷烛。

    夷烛耸耸肩,一贯懒散。。

    “我若有这等胆大的属下,早派他们去探地心了。”

    霍思言抬眸,望向廊道深处。

    “脚印不止一人。”

    果然,地砖边缘,隐约可辨一深一浅两列足迹,交错前行,且都向着同一方向,血廊尽头的弯道。

    谢知安走前一步,回头道:“布防,不管是谁,他们现在还没出来。”

    四人贴壁前行,霍思言掌中灰焰极小,照亮寸前地面,却不打扰气息感知。

    前方拐角处,是一座石雕嵌柱,柱顶嵌着断裂铜铸龙头,口中一条锁链垂下,连至墙缝深处。

    “机关。”

    沈芝目光落在锁链上。

    “断得不自然,是被强力拔断的。”

    夷烛蹲身一看,笑意不减。

    “这么急着进去,也不怕触发连锁反噬,倒像是被人逼着走。”

    霍思言沉声道:“或者,他们根本没打算活着出来。”

    这句话出口,四人神情皆是一凛。

    空气仿佛愈发沉闷,远处传来一道极轻的“哐啷”声,如金属拖拽地面,忽远忽近。

    谢知安抽剑,站定在前。

    廊道尽头,一具身影踉跄而出。

    却不是敌人,而是个浑身浴血的少年,衣袍破碎,面颊苍白如纸。

    霍思言眼神骤冷:“是他,那个跟随魂门探子进息土的少年。”

    夷烛一挑眉,忽然想起:“他不是死在陷井中了吗?”

    少年似听见声音,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口中喃喃:“快走……魂不灭……它出来了……”

    下一刻,他忽然抽搐一颤,体内泛出森冷寒气,竟直直朝谢知安扑来!

    沈芝反应极快,银针出手,封住他肩井大穴,少年顿时瘫倒在地,气息紊乱,却已无法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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