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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就这样,要永远地诀别了?
    齐飞鸢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昏迷了,仿佛迷迷糊糊的就是做梦,她在黑暗中不断沉浮,在无尽的黑暗与痛苦的折磨中惶惶不安,如同火焰一般火烧火燎。

    她觉得萧逸似乎就在她身边,可是,她伸出手,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他。

    眼前,只有那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极轻,似乎随时都会飘起来。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

    她缓缓睁开眼,眼角还有尚未干涸的泪水。

    她慢慢地支起身子,感觉到一种空前绝后的疲惫,差点扑倒在床榻上。

    “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她自言自语地说道。

    “王妃!属下扶你。”南星看到齐飞鸢醒了慌忙过来扶住了她。

    “我怎么睡着了?”齐飞鸢神色有些恍惚,有些记不清楚之前发生的事了。

    她闭上双眼踟蹰着说道:“我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萧逸他……他死了……浑身都是鲜血和伤口……”

    蓝沐尘从外面缓步而来,看到齐飞鸢这幅颓败的模样。

    她下意识的在抗拒那个事实!

    她不相信那是真的!

    原来她也有逃避事实的时候。

    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没做梦,那是真的。”

    “定王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的话,一字一字,那么清晰,如同冰冷的雹子,敲碎了她的自欺欺人。

    齐飞鸢无声地落着泪,原来那不是梦,是真的啊!

    “萧逸,你这个狗男人,不守信用!”

    南星:“……”

    北辰:“……”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在哪里,他还活着是不是?”她伸手握住了南星的手,冰冷的吓人。

    南星赶忙也跟着哭了起来,看到王妃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实在是忍不住。

    北辰也跟着哭了起来。

    三人瞬间就哭作一团。

    蓝沐尘无奈摇头,良久才沙哑着嗓子低低说道:“去看看他吧,今日,是他出殡的日子。”

    齐飞鸢由南星和北辰搀扶着往正堂走去,灵堂就设在那里。

    府里面处处皆是缟素,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全部蒙上了一层白布,在风里摇摇晃晃,透着无声的悲戚。

    灵堂之上,悬挂着重重白纱,庄严肃穆。萧逸的灵柩就停置在白色的布幔后。

    守灵的都是他的手下,他们含着热泪,在灵前上香,烧纸,极是轻手轻脚,似乎是怕打扰了他。

    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齐飞鸢缓步走入到灵堂中,满目触目惊心的白色令她心头剧痛。

    她定定凝立在灵前,却好似失了言语,只是眼神怔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灵柩。

    她那种茫然若失的神情,那种缥缈而苍白的神色,令观者心中皆颤。

    就这样,要永远地诀别了?

    这一切,就好像是活在梦中……

    仍记得出初见他时……

    齐飞鸢看到萧逸僵硬地躺在灵柩之中。

    身上,不再是血肉模糊,穿上了干净的白色寿衣。

    只是,她依旧看不清他的模样,脸上,烫伤的太严重了。

    不知为何,这一次,面对着他的尸骸,心中竟是平静的很。

    再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难道说,她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的逝去,这么快便从哀伤中走了出来?

    她只觉得这头发的触感也不对劲,他的头发分明是柔软细腻的,可是这缕头发如此的粗粝……

    “王妃,时辰到了,出殡了。”惊羽走上前来急急地说道。

    她平静地点了点头,既没有哭泣,也没有哀伤。

    看着他的灵柩被抬了出去,抬到了马车上,沿着十里长街,送到了皇陵之中。

    齐飞鸢转身回府,府中的一草一木都带着如流水般的回忆,她的眸中满是凄婉哀怨。

    夜,忽然变得漫长而冷酷。

    夜里,再也睡不着觉,她常常靠在窗畔,一靠就是一夜,透过窗子,静静望着天边冷月散发着清冷的月华。

    冬天的夜本就充满了肃杀和无情,在这漫长的冬夜里,月光也显得愈加冷漠而孤寂。

    静静地照映在她身上,青丝在月光下飞扬,在这冬的荒漠里,像彼此牵挂的藤蔓,在彼此的生命中变成一种依依不舍。

    不过,因为心底有了那么一丝期望,所以,便不再那么痛苦。

    她旁敲侧击过所有人,也夜探过皇宫,皆是一无所获。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齐飞鸢的身形却是一天天的消瘦了下去。

    宁王世子和齐思筠站定在不远处的假山上看着正对月出神的齐飞鸢。

    宁王世子摇着折扇好奇问道:“这样真的好吗?你就不怕王妃知道了真相再也不理你了?”

    齐思筠也跟着颔首说道:“我觉得可能性极大!”

    他们的身后站着一黑衣人,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一双眼睛都没露出来,神秘莫测。

    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等除了东岳的毒瘤,本王再同她解释。”

    宁王世子和齐思筠对视一眼,皆是无可奈何,摇着头跟着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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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飞鸢觉得对面的假山上好像有人,她抬眸看过去,却空空如也。

    她都有些自我怀疑,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妄想症,有病得好好治啊!

    半个月后,蓝盈盈和君沧澜亲自来接一蹶不振地齐飞鸢回西晋。

    齐飞鸢收拾行囊,看着私库里面的那些嫁妆还有宫里面萧逸专门拿给她取乐的物件,淡漠一笑,眸中悲悯。

    原本她千方百计地想离开这里,可是如今却有些舍不得了。

    “这些嫁妆还值点钱就留给王府里的大家伙吧!”

    南星脸色难看伸手扯了扯惊羽的衣袖,示意他说几句话啊!

    惊羽赶忙赔笑道:“王妃放心!王府还有些值钱的东西,支撑的下去。”

    齐飞鸢觉得他们这是在故作坚强,原本这定王府就穷,如今就更加了。

    推开库房大门的时候,她看到季子言穿着管家的衣服正在对账,账本多得堆满了半个屋子。

    威逼利诱之下季子言才肯说实话,原来他一直都是定王的人且大半个京城的店铺都是定王的!

    定王要是穷!

    全天下就没有富人了!

    齐飞鸢:“……”

    “所以你家王爷是看到了我嫁妆里的神隐令,才决定和我拜堂成亲的?”

    “他一直都在利用我?”

    “让我替他看病!”

    “替他挣钱!”

    “还不怕死地替他卖命!”

    季子言看着情绪失控,双目赤红的齐飞鸢吓得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季子言,这会儿竟然被问得哑口无言。

    齐飞鸢深吸一口气,语气凌厉,“季子言,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季子言自觉理亏,赶忙点头哈腰地恭敬站在原地。

    齐飞鸢哽噎这问道:“你家王爷究竟有没有死?”

    季子言看着她灼亮的眸光,随后就被下了药,和盘托出了王爷所有的计划。

    齐飞鸢气得双目喷火,带上她所有的嫁妆和私房钱,风风火火地回西晋去了。

    萧逸,你这个狗男人,老娘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马车上,齐飞鸢靠在蓝盈盈的肩上,蔫不拉几的。

    依兰郡主这次也被君沧澜给一并接回去了,看到齐飞鸢这幅模样,忍不住笑话:“呦,离了男人就这么活不下去,要死要活的……”

    齐飞鸢不甘心地怒瞪着她,“你个大葱才要死要活!老娘活得好好的!”

    “回到西晋以后,我就找一大群美男相伴,周游世界,环球旅行!”

    蓝盈盈伸手摸了摸齐飞鸢的小脑袋,“好好好,咱们一起!”

    君沧澜见状,暗下决心,绝对绝对不能让女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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