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开办公室的门，沈珩几乎是同时转身，手已经搭上了门把。门外站着三个巡逻队员，显然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出来。

    他们愣了一瞬，其中一个立刻抬手要按通讯器。

    “跑！”我低喝一声，身体先于意识冲了出去。

    沈珩的动作比我更快，他猛地拉开门，一脚踹向最近那人的膝盖，对方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另两人反应过来，挥着警棍扑来。

    我没有停下，直接从倒下的人身上跃过，脚尖在地面一蹬，借力冲向走廊尽头。身后的打斗声混杂着急促的脚步，我知道沈珩会拖住他们几秒——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周悦和另外两个人已经往另一侧撤离，我必须自己找到出口。

    走廊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像是电线短路后烧过的味道。我一边奔跑一边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它还在，冰冷而坚硬地贴在我掌心。

    前方传来脚步声，我迅速拐进一条岔道，心跳如鼓。

    这条通道是教学楼西侧的旧通风井口，平时几乎没人走，只有维修工偶尔经过。如果能绕到后面，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逃生路线。

    但刚转过去，我就听见头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

    有人！

    我猛地刹住脚步，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不是敌人，是林悦。

    她怎么会在这儿？

    来不及多想，身后追兵的脚步越来越近，我咬牙冲进一间空教室，关上门，反锁。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靠在门边，喘息着，手指紧紧攥着U盘。

    突然，手腕上的感应器震动了一下。

    系统……还没完全失效。

    我闭上眼，试着唤醒命运洞察模块。

    眼前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一个人站在屏幕前，背景是熟悉的图书馆地下档案室。他手里拿着什么，正在低声说话，声音被屏蔽了。

    画面一闪而过，像是一段被剪辑过的录像。

    但我看清了他的脸。

    赵启铭。

    他果然还在这里。

    而且……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我睁开眼，心跳加快。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停了。

    我屏住呼吸，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

    “人呢？”一个声音压得很低。

    “刚才还看见她往这边跑。”另一个回答。

    “搜。”

    我迅速扫视房间，想找出口。

    窗户外是教学楼之间的天井，下面就是操场边缘。虽然不高，但跳下去不会致命。

    我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点缝隙，确认下方无人，正准备翻出去——

    “楚昭。”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猛然抬头，看到林悦正从通风管中探出头来，眼神焦急。

    “别跳，”她低声说，“楼下有埋伏。”

    我心头一紧。

    “你怎么在这儿？”

    “我没走。”她咬了咬嘴唇，“我一直在等你。”

    我怔了一下。

    “你怎么进来的？”

    “从配电房那边爬进来的。”她说，“我知道他们布防的位置，可以带你出去。”

    我看着她，忽然意识到她比我想的更了解这里的一切。

    “好。”我点头，“带路。”

    她伸手拉我一把，我踩着椅子爬上通风管，钻进狭窄的通道。

    里面很暗，空气沉闷，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我问。

    “我截获了一条加密信息。”她的声音在金属壁间回荡，“他们早就在等你。”

    我的心猛地收紧。

    “所以……沈珩他……”

    “他在引开他们。”林悦的声音低了下来，“他说如果你被抓，就毁掉U盘。”

    我握紧了口袋里的东西。

    “他还说什么了吗？”

    她沉默了几秒，才说：“他说……如果他失联，别回头。”

    我闭了闭眼，喉咙发紧。

    风从管道深处吹来，带着一丝冷意。

    我们继续往前爬行，直到前方出现一个出口。

    林悦率先滑下去，落地时发出轻微的响动。

    我跟上去，落地的瞬间，眼前的画面让我心头一震。

    监控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沈珩。

    他正被几个人围住，背靠着墙，手中握着什么东西，神情冷静得可怕。

    我认出那是他随身携带的闪光弹。

    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咬紧牙，没有动。

    林悦拉住我的手，“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我盯着屏幕，看着沈珩将闪光弹握在掌心，眼神坚定。

    然后，他笑了。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他的声音穿过整个空间，轻声对我说：

    “别回头。”

    下一秒，画面中断。

    我猛地转头，朝通往操场的方向奔去。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清醒，就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会带着这份情报，回到基地。

    我会救出沈珩。

    我会让赵启铭付出代价。

    夜风吹起我的衣角，带着青草与尘土的气息。

    我握紧U盘，脚步坚定。

    操场的尽头，已经有车灯亮起。

    援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