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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陈平安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那几个迟到兵卒。

    “你们几个延误点卯,本该同罚。念在初犯,杖五,以观后效。”

    那几个兵卒竟如蒙大赦,连连叩首。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陈平安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扫视了那几个人一眼。

    实在是缺人手。

    若不是缺人手的话,陈平安也用不着留着这几块料。

    陈平安叹了口气,这才缓缓开口,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传遍校场。

    “从今日起,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在我麾下,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说罢,陈平安将名册合上,递给王铁林。

    “今日起,每日操练两个时辰。懈怠者,严惩不贷。”

    陈平安走下点将台,经过那些战战兢兢的兵卒时,脚步微顿。

    “记住今日,也记住我陈平安的规矩。”

    说罢,陈平安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校场上一片死寂,仅剩的三十人也开始意识到……这位年轻的镇巡大人,绝非他们想象中的软柿子。

    而且……

    好像与寻常来的镇巡,有些不同?

    远处官衙二楼的窗后,周文彬和赵天成将校场上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好个陈平安,下手倒是狠辣。”

    周文彬眯着眼,语气不明,话音未落,便被赵天成打断道。

    “就这么点人,他还能上天不成?”

    “不过是个莽夫。本来他要是留在府里,尚且还有几日好日子。不过现在嘛……”

    赵天成说到此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陈平安身上。

    “现在嘛……他越是这般强硬,得罪的人就越多。张家那边,怕是要坐不住了。”

    ……

    与此同时,张府内。

    “新来的镇巡?”

    坐在主位的男人低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张管事,似乎有些意外,

    “是啊!您是不知道……”

    张管事见状,立马上前,添油加醋的将昨日所发生之事转告给了男人。

    男人轻哼一声,满脸不屑。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小小镇巡,真把自己当块料了?”

    张管事没有回答,只是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并没有生气,反倒是伸出手指,朝着张管事勾了勾。

    张管事立马心领神会,弓下腰,将脑袋凑了过去。

    男人在耳边低语了几句,张管事眼中立马亮起了光,喜笑颜开地奉承道:

    “还是老爷高瞻远瞩!”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应该好好教训!”

    男人点了点头,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眼神阴翳。

    “找两个腿脚利索的跑一趟,给那位赵寨主送封信,就说让他帮帮忙。”

    男人轻描淡写地吩咐道。

    “这帮新来的就是”

    张管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有那帮亡命之徒出手,说不定能要了陈平安那小子的小命。

    一想到昨日自己受的气,张管事就感到一阵咬牙切齿的恨意。

    “镇巡大人?哼,我看你能活几天!”

    ……

    与此同时。

    陈平安刚回到官衙,便带着王铁林开始训练起了那四十多人。

    虽说陈平安已经尽量放低要求,但是无奈这些兵卒平日里懒散惯了,又没什么本事,身子早就跟被酒色掏空了似的。

    这才刚跑了两圈,就直接累趴下了仨。

    陈平安皱了皱眉,看着那几个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兵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你们几个,站起来!”

    陈平安指了指那几人,语气冰冷。

    那几人见状,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却不敢反抗,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来。

    “继续跑!”

    陈平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冷声喝道。

    那几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苦色,却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咬紧牙关,继续跑了起来。

    一旁的王铁林见状,不由得咋舌。

    这才刚训练多久,就拉成这副德性了?

    他忍不住压低声音,朝着陈平安问道:

    “大人,咱们真要靠这几块料剿匪啊?”

    虽说一开始就知道这几块料不中用,但是也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这才刚跑了多久,就直接趴下了?

    陈平安闻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

    “不然呢?周文彬跟赵天成摆明了不想给咱们活路,只给这么几十号人,难道还能指望他们上阵杀敌不成?”

    王铁林闻言,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确实,那周文彬跟赵天成摆明了是故意刁难,可是……

    这几块料,也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不过,陈平安也看得出来,这群人当中,倒也不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起码……

    还是有那么五六个人,看起来还算不错。

    一个时辰后。

    训练终于结束。

    本来陈平安的计划也不止这些一个时辰,只是这几块料的表现……

    真要是按原本计划来,恐怕全得趴下了。

    此时,站着的拢共才将近五六个人,剩下的,基本都是跑两圈就歇在那里的。

    陈平安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下令让他们休息片刻。

    他自己也满头大汗,却率先提起一旁准备好的水桶,给每个瘫坐在地的兵卒碗里倒上清水。

    “慢点喝。”

    他看着一个年轻兵卒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那兵卒闻言一愣,连忙放慢了喝水的速度,有些局促地看着陈平安。

    “多谢大人……”

    这时,一个年纪稍长的兵卒壮着胆子开口,看着陈平安,神色有些忐忑。

    “大人,咱们这身子,就算练上三个月,怕是也……”

    “况且,我们才这些人……”

    几个人此刻都有些心虚。

    陈平安上任镇巡的原因,这些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无非就是剿匪,

    本来他们以为陈平安跟往常的镇巡差不多,便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但现在看来,这位镇巡,怕不是真动了剿匪的打算?

    可就他们这三十多人……剿匪?

    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那伙山匪可是完全不把官差放在眼中的亡命之徒,进益州城打家劫舍更是跟回到自己家一样,

    要他们这几块料去对付那些山匪,属实有些……

    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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