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她猛地转头,视线如毒蛇般钉在扶虞身上。
    “你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污蔑!你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张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我告诉你,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我要报警抓你。”
    她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完全没了平日里贵妇的仪态。
    “南夫人,你看看,你看看她。”
    “这就是你们南家找回来的好女儿。”
    “张口就是污蔑,就是诽谤。”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她竟然敢这么说我。”
    扶虞脚步未停,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淡淡扫过张夫人。
    “张美莲。”
    她轻轻开口,吐出三个字。
    张夫人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尖锐的叫嚣戛然而止,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这个名字,除了家里那几个死人,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了。
    “你……你到底是谁?”
    张夫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南母原本淡了些许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客厅里却格外清晰。
    “张夫人。”
    南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南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了?”
    张夫人被南母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震慑住了,一时竟忘了反驳。
    南母冷冷地看着她。
    “我本想给你留几分体面。”
    “毕竟相识一场。”
    “没想到,你还真是自己不要脸了。”
    这话,比任何刻薄的言语都来得伤人。
    扶虞站在一旁,第一次露出了些微的惊讶。
    这还是她印象中那个总是带着温婉笑容,说话轻声细语的母亲吗?
    客厅里其他几位太太,此刻也是大气不敢出。
    她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
    王太太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视线从南母脸上滑过,又悄悄瞥向脸色惨白的张夫人。
    李太太则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闪烁了几下,看向张夫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与疏离。
    圈子里关于张家这位太太的出身,以及她那位原配的死因,一直都有些不太好听的流言。
    只是碍于张家的势力,以及事情过去多年,没人敢当面提及罢了。
    如今被扶虞这么一点,南夫人又是这般态度……
    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张夫人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
    “你……你们……”
    她指着南母,又指着扶虞,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那些都是假的。”
    “都是那些J人胡编乱造的。”
    “你们不能相信。”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向旁边的王太太和李太太。
    “王妹,李妹,你们快帮我说句话啊。”
    “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你们难道也相信这些空穴来风的鬼话。”
    王太太和李太太尴尬地挪开了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她们现在可不敢轻易站队了。
    南夫人这架势,明显是要撕破脸了。
    而且,扶虞那句“杀人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
    如果只是普通的口角,她们还能帮着说和几句。
    可一旦牵扯到这种事情,谁还敢轻易沾染。
    扶虞看着张夫人无能狂怒的样子,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张夫人慌乱地去摸自己的手包,想要找手机。
    扶虞却依旧平静。
    她看着张夫人,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张夫人,何必这么激动。”
    扶虞的声音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波澜。
    “你婚前原名张美莲,十七年前,以朋友的身份,住进了时任富商林正宏的家中。”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夫人的心上。
    张夫人的动作僵住了,脸上血色褪尽。
    “你……你胡说……”
    她的声音干涩,毫无底气。
    扶虞继续说道:“林正宏的原配夫人林婉清,温婉贤淑,与林正宏育有一子林嘉佑。”
    “你住进林家不到三个月,林婉清意外坠楼身亡。”
    “对外宣称是抑郁症自杀。”
    客厅内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那几位太太,此刻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她们看向张夫人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有惊恐,有鄙夷,也有几分原来如此的了然。
    “你闭嘴!”
    张夫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那是个意外!意外!跟我没关系!”
    “林婉清她本来就有抑郁症!是她自己想不开!”
    扶虞没有理会她的咆哮,继续用那种平静到令人心头发寒的语调陈述。
    “林婉清去世后一个月,你便嫁给了林正宏,成了林太太。”
    “她的儿子林嘉佑,当时不过十岁。”
    “自从你入门,林嘉佑的日子便不好过。”
    “三天两头生病,学业一落千丈,性情也变得孤僻古怪。”
    “林正宏听信你的枕边风,以为儿子是记恨你,故意不成器,对他日益失望。”
    “终于,在林嘉佑十五岁那年,因为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他摔断了腿。”
    “之后,便被你们以养病和学业不佳为由,送去了国外,从此不闻不问。”
    扶虞每说一句,张夫人的脸色便白一分。
    说到最后,张夫人已经瘫软在沙发上,浑身抖如筛糠,连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你,则顺利生下了自己的儿子,彻底坐稳了林太太的位置。”
    扶虞微微顿了一下,视线扫过在场每一个震惊到失语的妇人。
    “至于林婉清的死,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张夫人,你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能睡得安稳吗?”
    扶虞顿了顿,视线扫过那几个已经完全呆住的太太。
    “你们今天在这里,对我们南家姐妹评头论足,说我们不懂规矩,败坏门风。”
    “那么请问赵女士。”
    “你这种小三上位,逼死原配,构陷原配之子的行为,又算什么规矩。”
    “算什么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