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灵飞了出来。
    “主人主人!你好厉害!”
    它的声音清脆又兴奋。
    “不过,你为什么不直接灭了它呀?留着它干嘛?”
    扶虞没理会它的咋咋呼呼。
    她收起木雕,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屏幕的冷光照亮了她精致却毫无波澜的脸。
    她点开和沈况野的聊天框,指尖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
    【解决了。】
    两个字,发送了出去。
    *
    文今突然扭头,视线直直地落在南怀川身上。
    “你还不走吗?”
    南怀川撑着沙发扶手的手指微微一僵,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龟裂。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话题又要回到自己身上了。
    “文今!”
    文柏远皱起眉,低声斥责。
    “没大没小!”
    文今完全不理会,甚至翻了个白眼。
    “我说错了吗?扶虞大师都回南家了,他一个大男人还待在我们这儿干嘛?”
    空气瞬间凝固。
    南怀川整个人都呆住了。
    “什么?”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口。
    “扶虞……她什么时候……”
    他以为扶虞还在文家,一会就会过来。
    他以为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被她的拥护者们进行三堂会审。
    文鹿用一种看稀有物种的眼神看着他。
    “我天,你不会以为大师不知道吧?”
    “我们大师那是神仙,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了好吗?”
    “她肯定就是知道你在这儿,嫌你烦,所以才眼不见心不烦地直接走掉了啊。”
    一字一句,都像是淬了毒一样,狠狠扎进南怀川的心口。
    文柏远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这还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让无数对手闻风丧胆的小南总吗?
    ……
    另一边,南家别墅。
    扶虞回到自己房间,连灯都懒得开,径直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这一天,可真是充实得过分。
    她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里,扯过被子蒙住头,不到三秒就沉入了梦乡。
    夜色渐深。
    当南怀川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家时,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
    他下意识地放轻脚步,走到扶虞的房门前。
    门缝里一片漆黑,听不到任何声响。
    她真的早就回来了。
    文鹿那些话,又在他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
    ——嫌你烦,所以才眼不见心不烦地直接走掉了啊。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文今们的指控,父母对南栎那古怪的态度,还有扶虞毫不掩饰的疏离。
    为什么。
    父母为什么非要把南栎留下来?
    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南怀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口的烦闷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
    酒店套房里,送走了南怀川,气氛反而更加凝重。
    文柏远收起了脸上那点看好戏的笑意,表情严肃起来。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今和文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
    一直沉默的沈况野走到了客厅中央。
    “这件事,我来说。”
    他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白阿锦,就是你们一直资助的那个学生,她也会玄术。”
    沈况野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她嫉妒文鹿,所以给她换了命,还下了咒,想要她的命。”
    “这十五年,她在你们的别墅里也做了手脚。”
    “你们每天睡的床底下,铺满了这种东西。”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安静的客厅里轰然炸响。
    文柏远猛地一拍桌子,气得浑身发抖。
    “岂有此理!”
    “我们文家待她不薄,她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文今挠了挠头,小声补充。
    “表哥,你还漏说了一个。”
    “那个白阿锦,还想方设法地接近你,想得到你。”
    话音刚落,他就接收到了来自沈况野的一道死亡射线,瞬间缩了缩脖子。
    秦月一听,更是炸了。
    “她也配?!”
    “一个蛇蝎心肠的白眼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她气得口不择言,却又偏偏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她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但只要事情牵扯到沈况野,她就无法保持冷静。
    也难怪她这么激动。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外甥吃了多少苦。
    沈况野是她亲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脉,她姐姐姐夫当年惨死,沈况野爷爷又不知所踪,只剩下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孩子。
    好不容易正常生活,又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直到不久前才奇迹般地醒过来。
    这个外甥,是她心尖尖上的肉,也是她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谁敢动他,就是要了她的命。
    文柏远见状,连忙搂住妻子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好了好了,别气坏了身子。”
    他转向自己的儿女,语气里带着后怕。
    “你们呢?你们有没有事?”
    一提到这个,文鹿和文今立刻来了精神。
    “我们没事!多亏了扶虞大师!”
    “爸,妈,你们是没看见,大师她超——厉害的!就那么随便一挥手,那些害人的东西就全都完蛋了!”
    “对对对,大师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是我的神!”
    文今也跟着猛点头,开启了疯狂吹捧模式。
    “就是就是!大师就是我的神!我以后就是大师座下第一小走狗!”
    就连一向惜字如金的沈况野,也淡淡地开口。
    “扶虞大师,很好。”
    秦月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怒气散去,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她看向沈况野,笑得意味深长。
    “况野啊,你跟小姨说实话。”
    “你是不是,看上扶虞大师了?”
    沈况野整个人一滞,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秦月又自己摆了摆手。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扶虞大师那是什么人物?天上的仙女,一般人可降不住,咱们况野就一个平凡人。”
    文今在旁边听得直点头。
    “就是就是,虽然你是我亲表哥,但是你可配不上扶虞大师。”
    沈况野没忍住,抬脚就朝他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