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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法衡的恐惧
    沈钧行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摇头否定。

    “虽然郑国公世子的出现有些奇怪,但他应该不是谋害孔青竹的人,一来二人身份天差地别,没有交集。二来,西市巡逻的武侯、更夫夜里并未看到有谁走动。”

    温清宁叹了口气:“是这个道理。”

    沈钧行见她有些低落,轻声安慰:“既然觉得他可以,我就安排人去查查,有事抓人,没事也就当是替阿兄探探郑国公府的情况。”

    正在此时,差役来禀:“禀侯爷、郡君,法衡带到。”

    沈钧行看向温清宁:“你要审他?听杜可,这人咬死了不肯交代。”

    温清宁自己的猜测告诉沈钧行:“既然问不出来,就聊些别的,从一个小偷变成现在的得道仙人,必然有些经历,聊一聊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沈钧行道:“有道理。”跟着唤法衡进屋。

    法衡本就穿的破破烂烂,在牢里关了两日,狼狈之上又添了脏污,整个人散发着浓郁的臭味的味道。

    他进屋的瞬间,身上的味道直接侵染整个屋子。

    “阿嚏!”

    毫无准备的温清宁被呛的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望向表情呆滞,眼神惶恐的法衡,微微皱眉:“这才几日,怎么弄的这么惨。”

    沈钧行皱着眉问道:“府狱近日没有打扫?怎么让他弄得这么脏?”

    夏日炎热,府狱阴暗潮湿,鼠虫众多,为防止狱中关押众人患病,沈钧行有交代下去让牢头定时打扫撒药,免得惹出来疫病。

    差役也觉得委屈:“咱们一直照着您的吩咐来做的,实在是这人真的不讲究,解手都能弄到身上。这人可能以为把自己弄得脏一些就能躲过审问”

    沈钧行沉着脸吩咐道:“带他下去收拾妥当再送来,一定要搓洗干净。”

    过了一会儿,法衡回来了。

    整个人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浓香扑鼻。

    这一次就连沈钧行都受不了他身上那股子浓香味儿。

    沈钧行捂着鼻子朝温清宁小声征求意见:“如果只是聊一聊,不如去院子里说?”

    温清宁立即赞同:“换吧。”

    他是武将,练武之人本就五感高于常人,方才的脏臭因着战场经历尚能忍耐。

    而此时胭脂水粉的浓香让他喘不上来气。

    差役用的是去年办案配香时留下的香露,本来是好心,哪想到那香露会这么香,洗了几次都洗不掉,又怕让沈钧行久等,这才硬着头皮把人带上来。

    望向满脸忐忑的差役,沈钧行摆摆手:“只是小事,没必要怕成这样,下次只用澡豆就行。对了,还剩下的那些香露香粉,你们拿去分分,带回去给家中娘子姐妹用吧。”

    差役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忙不迭拜谢。

    从有些暗的书房换到院子里,天空依旧阴沉,但胜在天色敞亮。

    突然,温清宁听到一声放松的喟叹。

    那声音极低,如果不是就在周围,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转头望向沈钧行,后者也正看向自己,四目相接,目光扫向法衡。

    此时的法衡虽然仍有些精神不济,但眼中的惶恐没有了。

    温清宁眨了眨眼,心头浮现一缕猜测。

    她瞥一眼旁侧的屋子,又看一眼法衡,忽然说道:“去隔壁屋子吧,这院子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沈钧行立刻跟着吩咐:“押他过去。”

    隔壁的屋子没有人,门窗也就没有开,屋子里弥漫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从明亮的地方陡然换到暗处,温清宁清楚地看到法衡浑身紧绷,攥紧的双拳微微颤抖。

    温清宁立刻明白,这人害怕黑暗。

    为什么没有听杜可提起这事?

    是因为他忘记了,还是说他也不知道?

    温清宁更倾向于后者。

    二人自小一块关系亲密,杜可那人定然把法衡的喜好和恐惧摸的一清二楚,没有提,那应该就是不知道。

    也就是说法衡外出游历,必然经历了什么,让他对黑暗落下极大的阴影?

    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便没必要在这屋子里待下去。

    温清宁又道:“算了,还是去院子里吧。”

    话音未落,不等差役动手,法衡嗖的一下闪身跳到外面,感受到外面的光亮,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

    就在屋里这么一小会儿,他的脸上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侯爷。”温清宁轻轻招手。

    沈钧行顺着她的动作俯身:“何事?”

    温清宁附耳低语,把自己对法衡的猜测说了一遍,接着小声说道:“我们去后院亭榭,那里视野开阔,可以让紧绷的法衡放松下来,这一紧一松,更好问话。”

    沈钧行道了一声“好”,望向她的目光柔和缱绻。

    换做其他人怕是会利用法衡怕黑的特点将人关入暗室中审问,也只有面前之人才会去顾及被审之人的心理状态。

    看一眼表情怔然的法衡,沈钧行扭头朝旁边的差役吩咐了一句,跟着领头往亭榭走去。

    那差役愣了一愣,嘀咕道:“头一次见到给罪犯置办酒菜的。”

    府廨后院有一处建在风口处的亭榭,便是炎炎夏日,那里也有微风吹拂。

    亭榭处,沈钧行指了指石凳,命法衡坐下说话。

    法衡看一眼石凳,警惕又拘谨地搭边坐下,待看到陆续上桌的酒菜上桌后,大吃一惊。

    “这是断头饭吗?”

    沈钧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断头饭在牢里吃。”

    法衡想想也是,可这不是断头饭,又是什么?

    是鸿门宴!肯定是戏文里说的鸿门宴!

    沈钧行望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闭了闭眼,沉声问道:“杜可说你与他是旧相识,除了坑蒙拐骗,你还会什么?”

    法衡微微一怔,想起好兄弟杜可现在正跟着面前之人做事,他心头浮现一丝猜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侯爷想招我做门客吗?”

    沈钧行噎住了。

    招个装神弄鬼的骗子做门客,再加上一个小偷出身的杜可,他这武安侯、护城卫的大将军也不用做了,直接换个行当好了。

    法衡见他默然不语,有些惴惴不安:“不是做门客吗?”

    温清宁忍笑说道:“要不要招揽你做门客,全看你自己。对了,你是愿意我们叫你法衡还是叫你储钱?”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