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澳城最大的赌场,号称拥有全球最顶级安保系统的“皇家赌场”,被人用一种无法破解的方式,连续猜中了十八次电子骰子的大小,卷走三亿美金。赌场至今没找到任何出千的痕迹。
三件毫无关联的事件。
发生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被定义为了“意外”。
“不是意外。”
沈岩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这是同一个人干的。”
陈光科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这人是苏眉?”
“没错。”沈岩站起身,“她虽然抹去了自己所有的身份信息,但她没有停止活动。”
“一个顶级的操盘手,一个顶级的黑客,一个顶级的精算师。”
“这三个身份的背后,指向的是同一种能力。”
“超高维数据建模与预判。”
“她把整个世界,当成了她的实验室。”
陈光科感觉自己的头皮在发麻。
“那我们该怎么找?这三件事的线索都断了。”
“不,线索没有断。”
沈岩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留下了签名。”
“每一次行动,她都用了一套独一无二的算法。这套算法,就像她的笔迹,无法模仿。”
沈岩立刻将这个发现告诉了“猎魂”小组。
整个团队瞬间像是打了鸡血。
他们不再是大海捞针,而是有了明确的追踪目标。
接下来的七天。
“猎魂”小组的所有算力,都集中在了分析那三起事件的底层数据上。
他们从金融市场的海量交易记录中,剥离出了那个幽灵般的算法模型。
他们从卫星失联前后的数据流里,捕捉到了同样的信息指纹。
他们甚至通过赌场的关系,拿到了那台电子骰子机的核心代码。
三份数据模型放在一起。
完全吻合。
“找到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白人小伙,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个算法的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三天前!”
“它侵入了港城交通枢纽的中央控制系统,修改了一个红绿灯的跳转时间,只为了让一辆运钞车,避开一场不存在的堵车。”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
“追踪它的物理路径!”沈岩下令。
“不行,老板!”技术主管脸色凝重,“对方的反追踪能力太强了,所有的路径都指向了全球各地的僵尸网络,我们一旦强行追踪,就会被立刻发现。”
“她设下了一个数据迷宫。”
“我们刚进去,她就会消失在另一个出口。”
就在这时,沈岩的手机又一次轻轻震动。
他看了一眼。
【随机任务已触发】
【任务名称:幽灵迷宫】
【任务描述:顶级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态出现。苏眉布下的数据迷宫“无光之城”,是她最强的防御,也是她最脆弱的软肋。】
【任务要求: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为“无光之城”注入一个无法被清除的坐标信标。】
【任务奖励:‘赫尔墨斯’超光速网络协议(初级版)情报*1】
沈岩的目光落在了“无法被清除的坐标信标”这几个字上。
他明白了。
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他走到技术主管身边。
“停止追踪。”
“什么?”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们不抓她。”沈岩的声音很平静,“我们给她送一份‘礼物’。”
“准备一个数据包,把我们‘星火实验室’的所有公开资料,方知拙教授的回归视频,还有‘潮汐之眼’项目的概念模型,全部放进去。”
“用最高级别的加密。”
“然后,把它‘不小心’泄露出去。”
技术主管立刻明白了沈岩的意图。
“老板,你是想引蛇出洞?”
“不。”沈岩摇了摇头。
“我是想告诉她。”
“家,准备好了。我们在等她回来。”
这个计划,近乎疯狂。
一旦失败,他们不仅会彻底失去苏眉的线索,星火实验室的最高机密也会暴露在未知的风险之下。
但沈岩赌的,是十五年前那份共同的理想。
是那颗同样被冰封,却从未熄灭的火种。
数据包很快准备好了。
它被伪装成一份普通的商业邮件,发送到了一个早已废弃的服务器上。
然后,“猎魂”小组开始静静地等待。
像一个在黑暗中屏息的猎人。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一天过去了。
数据包静静地躺在那里,无人问津。
团队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焦躁。
陈光科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岩子,会不会她根本没发现?”
沈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
就在第二天的凌晨三点。
那个数据包,突然被激活了。
一道微弱的数据流,像一条谨慎的毒蛇,悄无声息地触碰了它一下,然后瞬间远遁。
“上钩了!”技术主管低吼一声。
“别动!”沈岩立刻制止了他,“让她看。”
那道数据流在迷宫外围盘旋了很久,确认没有陷阱之后,才第二次靠近,将整个数据包拖入了“无光之城”的深处。
“就是现在!”
沈岩一声令下。
早已准备好的坐标信标,被附着在数据包的底层协议里,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悄然飘进了那座数据的迷宫。
几乎在同一时间。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坐标信标植入成功】
【正在解析‘无光之城’物理节点……】
【解析成功】
一个清晰的地址,出现在了沈岩的手机屏幕上。
【云省,腾城,和顺古镇,清风书馆】
陈光科凑过来看了一眼,彻底傻了。
“书……书馆?”
他想象过苏眉可能藏在的任何地方,军事基地,地下掩体,数据中心……
他唯独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充满书卷气的,安静祥和的地方。
大隐隐于市。
第二天,沈岩独自一人,登上了前往云省的飞机。
和顺古镇,烟雨蒙蒙。
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油光发亮。
沈岩撑着一把黑伞,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家“清风书馆”。
书馆不大,很安静,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和茶的混合香气。
一个穿着素色棉麻长裙的女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