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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宫内变故
    吹灭了蜡烛,帐内陷入一片漆黑。

    安静的只有凤婉的呼吸声。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杂乱纷飞,没有什么头绪。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凤婉不由有些烦躁。

    凤婉闭着眼,却清楚地听见帐外巡夜士兵的脚步声,铠甲摩擦的轻响,以及更远处马厩里传来的喷鼻声。

    她翻了个身,锦被窸窣。

    这样的床榻她已经睡了一年多,早已习惯。

    可是今天突然很想念闺阁里的软榻。

    又一声叹息逸出唇畔,轻得几乎听不见。

    “小姐,睡不着吗?”

    小七的耳朵一向灵敏,她听到了帐内的那声叹息,也听到了床榻被褥翻来覆去的窸窣声。

    “嗯,小七,京城那边是不是好久没来消息了?”

    既然睡不着,凤婉索性起身,想到了京城里的父母。

    这才想到,好像好久没有看到京城里的消息了。

    “小姐,上次皇后娘娘来信还是一个月前了,最近还没有收到信件。”

    帐内安静了一瞬,小七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帐内,帮凤婉到了一杯茶。

    没有惊醒已经在旁边小帐里睡下的其其格。

    凤婉的心莫名沉了沉。

    一个月?

    印象中,母亲从未隔这么久不来信。

    即便是她刚来北疆最艰难的那段时日,母亲的信也总是半月一封,雷打不动,絮絮叨叨地写着宫中琐事,天气饮食,父皇又做了什么让她开心的事情…,字里行间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牵挂。

    “一个月…”

    她低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微凉的锦被边缘,“路上就算再耽搁,也不该这么久。”

    “许是路上风雪大了,耽搁了。北疆到京城,山高水远的。”

    凤婉心头那点烦躁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被风吹动的火苗,又蹿高了几分。

    她掀被下榻,赤足踩在铺着狼皮的地毯上,走到帐边,撩开一层厚毡。

    北疆的夜风立刻寻隙钻入,带着刺骨的寒意。

    小七赶紧将帘子拉下,帮她披了一件衣裳:“小姐,小心着凉!”

    “不只是母亲,”凤婉回身坐在榻边,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父皇好像也很久没有来信了。”

    细细想来,近半年,好像一直都是母亲在给自己写信,自己到是疏忽了,竟然没注意到父皇这边的来信情况。

    这太不寻常了。

    小七似乎也感到了不对劲,迟疑道:“小姐,要不然让殷大人派人去…”

    “现在太晚了,明天吧,应该没什么大事,要不然殷鹤鸣那边不会没消息的,也许是我们多虑了!”

    凤婉像是在说服小七,更像是在安抚自己那颗莫名悸动的心。

    “也对,暗阁的人遍布全国各地,京中若有风吹草动,殷大人定然是第一个知晓的。既然他没有禀报,那应该是无事的。”

    小七低声应和,将温热的茶杯递到凤婉手中,“小姐先喝口热茶,定定神。”

    凤婉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

    上一次收到父皇的亲笔信是什么时候?

    似乎……确实是很久以前了。

    可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悄然停止的?

    “小七,”凤婉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上次殷大人呈送军报,提及京中动态,是什么时候?”

    小七凝神思索片刻,语气也愈发谨慎:“约莫…也是月前了。当时大人只说一切如常,陛下圣体安康,朝中并无大事。”

    “一切如常…”

    凤婉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指尖微微用力,杯中的茶水泛起细微的涟漪。

    太安静了。

    京城与北疆,相隔千里,信息往来本就耗时。

    但正因如此,稳定的信息流才至关重要。

    一旦这细若游丝的联系呈现出不正常的滞涩,往往意味着…

    帐外,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再次规律地响起,铠甲摩擦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声音,此刻却莫名地敲打在凤婉心上,一下,又一下。

    她忽然放下茶杯,站起身。

    “小姐?”

    “更衣。不必惊动旁人,我们去殷大人处一趟。”

    小七一惊:“现在?小姐,已是深夜,殷大人恐怕早已歇下。”

    凤婉却已自行拿过了外袍。

    “等不到天明了。”

    她说道,“若真是我们多虑,不过是扰了殷将军一场清梦,我向他赔罪便是。可若真有事...”

    小七不再多言,迅速帮凤婉穿戴整齐,用厚实的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主仆二人如同两道悄无声息的影子,悄然滑出温暖的营帐,融入了帐外的夜色之中。

    “不行,不能瞒着殿下了,明日我就禀报殿下!”

    “不行,不能告诉她,这个节骨眼上,她本就已经焦头烂额,你还将这些没法改变的事情告诉她,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可万一殿下知道了,你我又该如何与她交代?”

    凤婉的脚步猛地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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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压低了的、带着明显争执意味的两道声音。

    她都认得,是殷鹤鸣与东湖明月的。

    “交代?如何交代?”

    东湖明月的声音竟还带了一丝哭腔,“陛下…他,他孩子都要出生了,殿下知道了又能如何?

    徒增慌乱!

    北疆现在是什么情形你我不是不知道,疫情严重,军心刚定,殿下若是方寸大乱,这大局谁来稳住?”

    殷鹤鸣的声音沉重:“可是…殿下有知情权!

    她原本是陛下唯一的女儿,还被亲封皇太女,陛下也曾说过,此生不会再填充后宫,可现在...,我们隐瞒不报,是为不忠!”

    “忠?什么是忠?眼睁睁看着殿下因京中变故心神大乱,这就是忠吗?

    陛下若是…若是...再有其它想法...,殿下她怎么受得了?”

    凤婉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有惊雷在脑中炸开,脚下踉跄一步,险些软倒。

    小七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自己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陛下…孩子…填充后宫…皇太女之位…

    每一个字都像炸雷般,疯狂攻击着凤婉的心脏,痛得她几乎窒息。

    原来不是父皇与母后有什么事情,而是…而是这样的“变故”!

    那个曾将她捧在掌心,许诺江山为聘,说她是唯一继承人的父皇;

    那个曾对母亲信誓旦旦,说六宫虚设此生足矣的夫君;

    竟在她远赴北疆、为他镇守边关抵御疫情之时,悄无声息地有了别的女人,甚至即将拥有新的子嗣!

    巨大的背叛感和荒谬感如同冰水浇头,让她浑身冰冷,连指尖都在发麻。

    方才所有的担忧、不安,瞬间化作了尖锐的讽刺,刺得她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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