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闻言，气得面色通红，她一掌拍在床沿上，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们这样有违伦理，若是传入陛下和皇后耳朵里，你和砚秋是要入狱的，我们定北侯府也会成为整个燕京的笑柄！”
“母亲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开始觊觎砚秋，你才多大？”
苏玉衡跪在地上，微微抬头看向柳氏。
她早知道柳氏要反对的，她就是故意的。
她眼神坚定的看向柳氏说道：“我的身份如何，母亲难道不知道？”
柳氏整个人僵住了，她手微微颤抖，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玉衡。
难不成她知道了？
知道自己是沈家的女儿？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谁告诉她的？
她朝床上依旧在昏迷中的苏砚秋看去，有些不可思议。
“衡儿，你这话是何意？你就是我的亲女儿呀。”
苏玉衡吸了吸鼻子，目光落在柳氏脸上，冷笑道：“母亲，当真是这样吗？我根本不是你的亲女儿对不对？”
“二哥已经跟我说了我的真实身份，我根本不是苏家女，我身上流着的也不是苏家血脉。”
苏玉衡越说，柳氏那颗心越是紧张得不行，她这是什么意思？
苏砚秋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衡儿你听母亲的，不要听砚秋的，砚秋说的都是假的。”
柳氏连忙从床榻上起来，走到苏玉衡面前，试图将她抱在怀里，苏玉衡却伸手狠狠推开她。
“假的，都是假的！”
“母亲，我不是苏家女儿对不对？我可以嫁给砚秋哥哥对不对？”
“我心仪他多年，只求嫁他为妻能有什么错？”
“他说了，我不是苏家的女儿，我父母是宁州人士，当年闹饥荒时我父母去世了，是父亲将我捡回侯府一直养大至今。”
苏玉衡说完，抬眸观察柳氏的神情。
柳氏原本惨白的脸变得红润。
她还以为苏砚秋将苏玉衡沈家女的身份告知给了她，没想到是给她编了个假身份。
假身份也不行，若是苏玉衡是捡的，那当初她生产时那个孩子又去了哪里？
柳锦书的身份一样被怀疑。
镇国大将军夫人赵氏，与当今皇后是闺中密友。
去年皇后在太上皇生辰宴上就无缘无故的提及赵氏生产之事，还说当年之事有些疑惑，想要查清楚。
若是苏玉衡不是苏家女儿，这其中的漏洞根本没办法补。
“衡儿，这是砚秋胡说的，你怎会不是我的女儿。”
“母亲生你那日险些难产，我好不容易将你生下来，你怎会是旁人的女儿呢？”
“你与砚秋是血亲，又怎能……起那觊觎之心。”
苏玉衡跪在地上，紧紧咬着唇看向柳氏。
“母亲，你成全衡儿吧，我不能没有砚秋哥哥，衡儿此生不嫁，只想留在他身边。”
柳氏脸上渐渐显现出怒色。
即便这苏玉衡不是苏家人，可她也不想苏玉衡毁了她的宝贝儿子。
“此事绝不可能，你若再敢对砚秋有什么非分之想，别怪母亲将你嫁给旁人！”
柳氏气得全身颤抖，她冷冷扫视一眼苏玉衡：“今日之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踏进这清风院半步，不得近砚秋的身。”
终于。
苏玉衡长舒了一口气。
苏砚秋昏迷这半个月，她终于不用在来这清风院装深情了，不用再演戏了，毕竟苏砚秋能听到声音。
她得感谢柳氏。
“桂嬷嬷！”柳氏声音因为愤怒变得十分尖锐，目光阴狠的看着地上跪着的苏玉衡。
桂嬷嬷推门进来：“夫人请吩咐。”
柳氏道：“把四小姐赶出这清风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进清风院半步！”
“是，夫人。”桂嬷嬷闻言，连忙走到苏玉衡面前：“四小姐，请吧。”
苏玉衡紧抿着唇看向柳氏，她声音哽咽道：“母亲，你为何要阻拦衡儿与砚秋哥哥？”
“衡儿不想嫁人，你能不能不要把衡儿嫁给别人，求你了，衡儿不能没有他。”
“拖下去！”柳氏怒极了，见苏玉衡这般执着，整个人气得脸色发青。
真是一个狐媚子，让自己的宝贝儿子神魂颠倒就罢了，居然还惦记自己的儿子。
“小姐，走吧。”桂嬷嬷伸手将苏玉衡从地上扶起来，苏玉衡一边啜泣一边往床上看去。
她依依不舍道：“我不离开，我要守着砚秋哥哥，我要等砚秋哥哥醒来，我不要嫁给别人。”
她话未说，人就被桂嬷嬷拖着往外走。
出了清风院的厢房后，苏玉衡垂眸，脸上浮现得逞的笑容。
她被桂嬷嬷带回了芳菲院后，便将厢房门关上。
真是懒得演了。
等到她利用完苏砚秋后，她就直接一刀杀了他，让他痛快。
清风院里，柳氏坐在苏砚秋床边，一边看着床榻上的苏砚秋，一边咒骂。
“真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苏砚秋躺在榻上，紧紧闭着双眼。
方才苏玉衡和柳氏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想到柳氏居然这般反对他们，还想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心中怒火中烧，可他使尽全身力气，却无论如何动弹不得，睁不开眼。
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桂嬷嬷从门外进来，走到柳氏身旁。
“夫人，四小姐回到芳菲院后一直在哭，这该如何是好？”
柳氏目光阴沉，手上沉沉的拍在床沿上，咬牙切齿道：“这个小贱蹄子胆敢觊觎砚秋，看我不毁了她。”
“上次在长公主府就让她逃过一劫，这次我绝对不会心软，否则她会毁了我们秋儿的。”
桂嬷嬷低声道：“夫人是想将四小姐嫁给别人？”
柳氏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如今因为锦书我柳氏娘家男丁不得入仕，恐怕我父兄现在恨及了我和锦书，干脆让苏玉衡那小贱蹄子嫁到我柳氏娘家去，这样一来将功抵过。”
“这苏玉衡得太上皇喜欢，说不定还能扶持我们柳氏一族呢。”
柳氏说着，垂眸看着床上的苏砚秋。
桂嬷嬷道：“那夫人可想过选柳氏一族哪一位青年才俊？”
柳氏道：“就选我兄长小儿子，允凡。”
柳允凡？
苏砚秋躺在榻上，听着柳氏和桂嬷嬷说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那柳允凡和他舅舅一样生性爱赌就罢了，还长眠于花街柳巷，染上了花柳病。
在雍州可没有大家闺秀愿意嫁给他。
这不就是将他的衡儿往火坑里推？
他不允许，绝对不行。
芳菲院。
烛火微微颤动，苏玉衡躺在榻上轻轻阖着双眼，白露便从门外进来。
“小姐，紫鸢姑娘那边来的信。”
白露将手中信递到苏玉衡面前，苏玉衡缓缓打开，信上的内容让她轻笑出声。
“果然，那所谓的表哥要来了。”
前世，她依稀记得，柳氏的弟弟手中藏有柳氏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许这些秘密就是扳倒柳氏最好的利刃。
这一次，她要利用苏砚秋喜欢，杀了柳允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