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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听话
    霍弋与他握了握手:“迪曼先生,久等。”

    两人走到相对安静的舷窗边,侍者适时送上香槟。

    迪曼晃着酒杯,切入正题:“你那批卡在叙利亚的货,路线已经安排好了,最迟下周,可以安全运抵费卢杰。你知道的,现在风声紧,美军盘查很严,费用方面…”

    霍弋抿了口酒,语气平淡:“按规矩来,该付的,一分不少。”

    迪曼满意地笑了:“爽快。”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最近在考虑一个新项目,搞个高端安保公司,正儿八经的那种,接点政府合同。我知道你手里有不少顶级雇佣兵的渠道和资源,有没有兴趣合作?”

    霍弋挑眉,看着迪曼,忽而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点玩味:“迪曼,国际刑警最近可盯我盯得紧,跟我合作,你不怕惹一身腥?”

    迪曼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脸上的笑容带着老狐狸的精明:“怕?霍弋,如果连这点风险都怕,我们早就该退休去钓鱼了,风险和收益,永远是成正比的,不是吗?”

    说着他再次举杯。

    霍弋就喜欢跟这种清醒又贪婪的人打交道,目标明确,不玩虚的。

    他也举了举杯:“我喜欢有胆识的合伙人,具体细节,让下面的人去谈。”

    两人心照不宣地碰杯,达成了初步意向。

    聚会的气氛渐渐升温,酒精和欲望在空气中发酵,音乐变得暧昧,灯光也调暗了几分。

    迪曼带着几分酒意,揽着霍弋的肩膀,朝游艇下层一个隐蔽的舱室示意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容:“霍弋,来点新鲜‘货’调剂一下?刚到的,水灵得很,保证干净。”

    随着这话音刚落,游艇下层舱门打开,几个穿着暴露,神情惊惶不安的年轻女孩被带了上来。

    她们大多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眼神迷茫,显然是被骗来的。

    艇上的男人们目光顿时变得赤裸而充满评估的意味。

    迪曼凑近霍弋:“有没有看中的?挑一个?就当是今晚的小礼物。”

    霍弋的目光扫过那些女孩,脸上没有波澜,甚至微微蹙了下眉。

    “没兴趣,迪曼,你知道我的规矩,不是什么都收的。”

    迪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仔细打量着霍弋,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年轻人。

    在这个圈子里,霍弋简直是个异类。别人拼命钻营是为了巨大财富和随之而来的享乐,赌场、女人、毒品…这些都是常态。

    可霍弋呢?他似乎只对“游戏”本身感兴趣,享受那种在刀尖上跳舞,挑战规则极限的快感。

    他不碰赌,不沾毒,对女人也挑剔得很,甚至可以说是…洁癖?

    “啧,看来是真有女人了?”迪曼不死心地调侃了一句。

    霍弋没回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走向甲板边缘的栏杆。

    望着波光粼粼的多瑙河,指尖夹着的烟在夜色初临中明明灭灭。

    他喜欢这种掌控和冒险的感觉,但底线,他守得很死。

    就在这时,保镖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低声汇报:“先生,江小姐已经回酒店了。”

    “嗯。”

    保镖继续道:“不过,她没买什么东西,只买了个毛绒公仔,用您给的那张卡刷的。”

    霍弋抽烟的动作顿住了。

    几秒钟的沉默后,一声低沉愉悦的笑声从他喉间溢出,在微凉的河风中散开。

    他想起中午自己板着脸威胁她“不刷我的卡,晚上回来跟你算账”的样子。

    这小傻子,倒是听话,可这听话的方式就买了个公仔?

    霍弋捻灭烟蒂,随手弹进河里。

    他想象着江甯抱着个傻乎乎的毛绒玩具回酒店的样子,那点因为无聊聚会和肮脏交易带来的冷硬感,奇异地被一丝柔软的愉悦取代。

    他转身,重新走进那片奢靡的喧嚣,嘴角那抹真实的笑意尚未完全褪去。

    行,算她过关。

    聚会进行到中场,奢靡的空气里混杂着雪茄的辛辣。

    霍弋靠在角落沙发里,闭着眼,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积了长长一截烟灰。

    该谈的正事谈完了,剩下的都是无聊的消遣,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但面子总要给几分。

    “喝,再来脱一件!”

    “哈哈哈!快!别耍赖!”

    船舷另一头,游戏区传来阵哄闹和口哨。男人的粗嘎狂笑,以及酒杯的碰撞声浪一样涌过来。

    霍弋眉头都没动一下,只当是群苍蝇在嗡嗡。直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并且带着东方口音。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唔…”

    他眼皮这才撩开一条缝,眼睛精准投向那片混乱。

    果然,一个明显是东方面孔的年轻女孩,被那个脑门油腻得能刮下二两油的男人,死死箍在怀里。

    她身上那件薄薄的黑色吊带背心,一边肩带已经狼狈地滑落到胳膊上,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脆弱的肩胛骨。

    男人不管不顾地往她脖子上拱,女孩徒劳地扭着头躲避,脸上湿漉漉一片,分不清是汗还是泪,那双惊恐的眼睛在泪光里像浸水的黑玉,无助地四处乱撞。

    霍弋没动,甚至姿势都没怎么变,只是往后靠得更深了些,嘴角甚至勾起一点难以察觉的弧度,纯粹是看戏的兴味。

    救?他没这份闲心,也没这种多余的善心。这地方,本就是臭水沟,自己跳进来的,就得自己爬出去。

    可女孩的求生意志强得惊人。她似乎早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霍弋,隔着晃动的人群,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霍弋的方向哭喊,带着粤式腔调的英语破碎地迸出来:“先生,救救我,我只是来这边旅游的,帮帮我,求你了。”

    这求救的套路,这绝望的姿态,甚至那口音里透出的地域感,该死的熟悉。

    霍弋脑子里某个角落被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眼神有刹那的失焦。

    就这一瞬间的失神,被一直留意着他的迪曼精准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