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新房,喜婆唱着撒帐歌,
“一撒栗子二撒枣,早生贵子早得好;
三撒花生四撒莲,儿女聪明又伶俐;
五撒核桃六撒糖,夫妻和睦寿绵长。”
两人被围观着,到了后面“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两人都有些脸红,一些亲戚都围着外面笑。
之后便是喝合卺酒了,喜婆继续唱:
“交杯酒,甜又香,新郎新娘喝一双。
先喝一口同心酒,恩恩爱爱到白头;
再喝一口长寿酒,福寿双全共千秋。”
喜婆唱一句他们喝一口,等到最后一句,两人终于喝完,这时外面的小孩子一个个喊,“新娘子,脸红了啦。”
她又害羞地不敢看他,到了最后喜婆将两人的头发剪了一些,最后放在一起,结成同心结,到这里礼节全部过完了。
赵琰起身,跟房内各位妯娌道谢,便去了前院。
俞画棠此时才敢抬起头,新房的人也都跟着去了前院吃席,只有几个陪房的娘子在这呆着。
均哥儿倒是往里面瞧了好几次,又不敢进去,就在门边偷偷看她。
俞画棠让他进来。
均哥儿摇头,“娘说我是外男不能进来。”
俞画棠笑道,“你才九岁,还是个孩子,婶婶不介意这些快进来。”
均哥儿红了脸,进去坐下道,“婶婶我听说,你跟三叔以前就是夫妻?”
俞画棠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是的,你现在才知道啊?”
均哥儿眼前一亮,又欲言又止,最后道,“三婶,成婚是不是要跟自己喜欢的姑娘,如果不喜欢是不是就要拒绝。”
俞画棠笑,“是这样说,但是这是在普通人家,像赵家这般的簪缨世家多半看得是门当户对和性情,喜欢可能也没那么重要。才子佳人,性情相喜,有时也需要运气。不过你问这个干嘛,你才九岁,好好用功就行。”
均哥儿垂下头道,“我不是说我自己,我是说……”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见过自己母亲和父亲的婚姻,说不上好不好就是感觉像两个认识的人一样,他年纪小,不知道怎么描述,但是他知道三叔看三婶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他今年刚学过窈窕淑女,他知道三叔是喜欢三婶才娶的她。
可是父亲母亲好像不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母亲。
他平常跟着祖母出去,京城里都说三叔是有名的痴情种子,这么多年就想着三婶一个人,所以他才好奇,想来问问。
俞画棠没说话,但是大致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隔了一会她说,“来,吃些果子。小孩子也不用想这些,等你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徐元仪这样的姻缘才是世人眼中的门当户对,即便背后有心酸苦楚,也不是她去关心的。均哥儿小小年纪可能见了什么,所以才会这般,但自己不过是刚进门的新妇,有些事不能管。
均哥儿静静看她,又靠近了一些,“三婶,那以后我还有问题,能过来问你吗?”
俞画棠拍拍他的脸笑道,“当然可以。”
“那我先走了,三婶先休息。”说完退了出去,临走时还行了君子的礼节。
俞画棠笑道,“嗯,去吧。”
均哥儿走后,前院的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等到了日落时分才慢慢停息。
没过一会,王淑娘带着青杏来了,俞画棠拉住她们坐下问,“堂嫂用过饭了吗?”
王淑娘拍她手道,“用过了,不用担心我们。你堂兄让我给你带些话,他说,先前第一次来,是忐忑是不安。这次,赵家真正地将他当成了座上宾,不是做戏也不是装,今日的情谊他还是看在眼里。他说,这一趟,他也能放心你在这生活。”
俞画棠知道,这一次,堂兄他们没有被怠慢,而是将他们看成了真正的舅兄。
她问,“晚上的房间安排好了吗?”
王淑娘笑答,“安排好了,刚才赵夫人还带我过去看了一圈,要不是青杏陪着,这院子我可要迷路了。”
“那堂嫂这几日就好好逛逛,后面也可以去京城看看。”
“我省得,你侄子早就按捺不住了,明日想去哪都想好了,你不必想着我们,自己好好过就行。”
青杏一直没说话,倒是有些不像她了,俞画棠问,“青杏今日怎么转性子了?”
青杏道,“哪有,就是第一次见师傅这么美的样子,有些看呆了,难怪赵大人一直喜欢师傅。”
俞画棠笑道,“我怎么记得你爹给你找的那户人家,也十分不错。以前不是说不想嫁人的吗,现在有其他想法了?”
青杏摇头答道,“还早着呢,我可是师傅的徒弟。调子自然高些,先看看再说。”最后她走在俞画棠旁边说,“不过师傅以后就是官夫人啦,还会跟我们在一块吗?”
俞画棠淡淡一笑,“当然,我还要继续做手艺呢。”
青杏跟棠嫂坐了一会便走了,俞画棠也不想再等,叫人来拆了发髻,又去沐浴。
等洗好后,赵琰也回来了,他今日穿着广袖红衣,十分俊朗,俞画棠坐在窗边看他,淡淡地对他笑。
赵琰过来道,“怎么?发现你夫君十分好,满意不?”
俞画棠笑,轻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一身酒味,这是喝了多少?”
他笑着坐好,又将身上的外衣脱下,里面显出一个棉布来,“怎么样,专门跟人学的,他们也看不出,酒来了,我就偷偷往衣袖一倒,再假装遮掩口角,喝上一口,没人看得出来。”
“自己成婚还要这样费心思吗?”她笑道。
“当然,他们可没安好心,想看我出洋相呢。先前兵部侍郎的儿子太老实就直接被灌醉了,连洞房都忘了,新娘子可是担忧了一晚上,我可不能让你担忧。”他说着,又凑了过来,口角中有些酒香,低低的嗓音倒是有些诱惑。
她笑着将他推开,“全是酒味。”
“行,我这就去洗,你等我。”
他笑着去后面沐浴,等他出来,便坐在床边细细看她。
她有些紧张,“这样看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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