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58章 行业变革,引领前行
    炭笔在纸上划出最后一道横线,我把它轻轻搁在桌角。阳光已经移到了门框中间,照得木桌上那份《备忘录》的边角微微发白。

    顾柏舟站在我身后,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竹尺递了过来。我接过,在“首期讲师名单”下方画了一格新的表格,标题写上“质检轮值表”。

    陈砚抱着几摞空纸册子走进来,脚步比早上稳了许多。“我已经跟刘三他们说好了,今晚就开会选人。”他把册子放在桌上,“只是……有些人担心多一道手续,耽误出货。”

    林婶端着茶碗进来,听到了这话,放下碗就说:“李家屯老吴也这么说,怕查得太严,种得好的反被卡住。”

    我没有抬头,继续写着名字。“不是卡谁。”我把最后一个名字写完,才抬眼看着他们,“是让每一家都能靠着真本事挣到钱。要是有人偷工减料,最后砸的是大家的招牌。”

    顾柏舟点头,“她意思是,先把规矩立牢,再谈快慢。”

    我起身走到墙边,手指点在“责任公示”那行字上。“今天开始,两个组同时动起来。质检组由陈砚牵头,五个人,每天巡三村,看记录、查工序、试成色。发现问题当场记,不罚人,但必须重做。”

    陈砚皱眉,“那要是生产队不肯改呢?”

    “那就停发当批工分。”我说,“想进协作团,就得守协作团的规。谁都不例外。”

    林婶坐在长凳上,手摸着茶碗沿儿。“可教的人不一定讲得清楚啊。老吴种地是一把好手,让他讲课,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就帮他理出来。”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新纸,铺在桌上,“我们不靠口传心授,要靠步骤拆解。比如滴灌,分五步:定位置、测深度、调水量、定时长、做标记。每一步都写明白,配上图示。”

    顾柏舟眼睛一亮,“我可以带着承安和雅柔去田里演一遍。孩子记得住,还能提醒大人。”

    我笑了下,“正有这打算。”

    门外传来脚步声,李商人伙计又来了,手里还捏着那张协议。“我们掌柜看了您改的条款……他说,从没见过供货的还能反过来管买家怎么宣传。”

    我没接话,只问:“他回什么?”

    “他让我问问,‘联名共责’这一条,是不是真要写进合同里?”

    “当然。”我走回桌前,抽出那份盖了章的《备忘录》,翻开第一页,“我们愿意合作,但不是任人贴牌。如果因为我们的茶有问题,导致你们商誉受损,我们全额赔偿;可要是你们夸大功效,说是能治病延年,出了事,也别想甩锅给我们。”

    他低头看着那行字,嘴唇动了动。

    “这不是做生意。”我说,“这是建规矩。”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我回去就报。”

    他刚走,陈砚就问:“真要赔那么多?万一他们故意陷害呢?”

    “那就让他们试试。”我看向窗外,“只要我们的流程清清楚楚,记录明明白白,谁也栽不了赃。而且——”我顿了顿,“越是敢担责,别人越不敢乱来。”

    林婶忽然站起来,“我去趟李家屯,跟老吴说说今天的安排。他那人倔,得当面讲透。”

    我点头,“顺便把这份‘五步滴灌法’带过去,明天上午,我们在他那块田里开第一堂课。”

    太阳偏西时,我们已经站在李家屯的玫瑰田埂上了。

    老吴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褂,手里攥着一根旧竹竿,正对着七八个村民比划。“就这么浇就行,我种了三十年,哪年不是收成最好?”

    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笔记。

    我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竹竿,在田埂上画出五道线。“第一步,滴头离主根三寸;第二步,埋土两指深;第三步,每株供水三百毫升;第四步,早晚各一次,避开中午晒;第五步,每次结束后标记日期。”我一边说,一边回头对顾承安和顾雅柔招手,“来,告诉伯叔们,水要多少?”

    承安大声念:“水不多,也不少,根下三寸刚刚好!”

    雅柔跟着拍手:“一天两次不能多!”

    人群哄地笑开了。

    老吴愣了下,也咧嘴笑了,“这倒是好记。”

    “不只是好记。”我把打印好的操作卡发下去,“以后每块田都要按这个来。学员考过,换一斤抗病种子;讲师教满十场,年底分红加成。”

    有人小声问:“那要是记错了呢?”

    “记错没关系。”我说,“但种错了,就得返工。质检组会抽查,三次不合格,暂停供货资格三个月。”

    众人安静下来。

    老吴摸着下巴,“听着是严了些……可细想想,谁也不想自家的好东西,因为别人乱来被退回来吧?”

    林婶在旁边点头,“我家那口子说了,宁可慢点,也不能让人说我们‘悦农优选’是糊弄人的。”

    回议事厅的路上,天边泛起淡青色。

    我刚坐下,陈砚就抱着一堆空白表格进来。“我已经按五个村分好了,明天一早发下去。另外……我想加一条,每次抽检要拍照留档。”

    “可以。”我翻开系统界面,调出模板,“用这个格式,编号、时间、地块、负责人、问题描述,五项全填。”

    他认真记下。

    顾柏舟蹲在门口,正拿小铲子调整模型沟渠的坡度。“水流速度还是不太稳,我再试一遍角度。”

    我看着他背影,“你那边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随时说。”

    他回头笑了笑,“等讲师团把标准讲明白了,咱们这片地,迟早要变成样板田。”

    夜灯点亮时,我正在誊抄第一版讲师教案。

    林婶帮我整理纸页,忽然说:“从前我觉得女人能管好一家三餐就不错了。现在看你带着这么多人往前走,我才明白,原来一块地也能种出大天地。”

    我没停下笔。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地。”我说,“是大家的。”

    门外风铃轻响,顾柏舟提着工具袋走过,顺手扶正了挂在檐下的新标牌——“田间讲师团教学点”。

    我翻过一页纸,继续写:

    **课程二:七彩玫瑰采摘时机判定标准**

    1. 花瓣展开度达八成;

    2. 花心微露金蕊;

    3. 晨露未干,茎秆挺直;

    4. 采后三十分钟内送入初加工区……

    炭笔沙沙地划着,像春雨落在叶面上。

    顾柏舟在院子里敲了敲铁架,声音清脆。

    我抬起头,看见他仰脸望着天空,似乎在估量明日的风向。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