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
    啪!曹县令重重拍了一下,手中惊堂木。
    顿时,整个府衙大堂之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听说了吗?曹县令家里那位公子,昨日被毒害了。”
    “难道,就是里面那两人所为?”
    “这事,可不要胡乱猜测,谁知道那曹公子是谁毒死的。”
    “噢噢噢,对对对,这事没查清楚,可不好说,到底是谁做的......”
    阵阵窃窃私语声,在府衙大堂外面,在那些围观人群口中缓缓响起。
    官府审案,不关系到朝廷内部秘密,一向都是要公开堂审。
    这也是让大家见到,一个公平公正的朝廷规章制度。
    此刻的乔子寻还有老沈,刚被官差从大牢里,给带来府衙大堂之上。
    昨晚面对冰冷大牢,那环境可将两人给折磨惨了。
    特别是到了深夜之时,蚊虫到处都是,还有着各种老鼠声,弄得两人整晚都没能合上眼。
    乔子寻现在那脸庞,都泛起了浓浓憔悴之色,似乎还带着一丝病态。
    也许是他从小被寒疾折磨,那姿态已经习惯成为了一种自然,恐怕将来都改变不了那模样。
    “寻儿。”
    “二哥!”
    “爹......”
    府衙大堂门外,乔海生一家见到乔子寻出现,忍不住呼唤起来。
    他们一家,昨晚就在自家酒楼里待了一夜。
    可是他们没人能够安心入睡,毕竟家里有人待在大牢中,他们如何能安心入睡?
    跟在乔海生一起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少女。
    她那目光充满了担忧,紧紧看着茶摊老沈,两者在容貌似乎有些相似。
    她正是老沈女儿——沈心倪。
    也是乔子初一大早起来,到离县城不远那沈家村,将她给接来的。
    想不到这老沈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那媳妇生下这女儿,便是离开了人世。
    这十多年来,父女都是靠着卖茶为生,也算是一对苦命人。
    “心倪!”老沈脸色激动。
    他在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眼前那女儿。
    若此次,他被扣上毒杀人罪名,自己女儿将来又该怎么办?
    乔子寻见到这一对父女,心中不禁泛起感慨:“希望......接下来,能够帮他们一把吧!”
    “都肃静,府衙大堂内禁止喧哗吵闹。”
    公堂上方,一位老主薄朝众人出言警告起来。
    “抬上来吧!”曹县令看着下方众人,缓缓开口。
    只见他那脸色非常落寞,仿佛在此刻回忆着什么一般,那双眼睛被血丝充斥着。
    “华儿啊!我的华儿......你要娘以后怎么活下去啊?”
    一道女子凄凉声,突然响起。
    随后,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官差缓缓抬了上来。
    一个三十来岁妇人,脸上充满悲痛之色,紧紧跟随在那具尸体左右。
    她正是曹县令的夫人——贺氏,也是死去的曹节华母亲。
    白布盖着那尸体,便是因中毒而亡的曹节华。
    贺氏看着儿子已经死去那尸体,眼里很快便充满怨恨,转头死死叮嘱乔子寻和老沈。
    早上,她还见曹节华,在自己跟前嬉皮笑脸。
    谁知道?她只是偷偷放儿子外出了那么一次,等下午回家之时,已然变成一具尸体。
    贺氏永远忘不了,自己儿子死去那惨样。
    她定要让大堂里面那两人,去给自己儿子陪葬。
    “传仵作。”
    曹县令脸色煞白,朝边上大声吩咐起来。
    见到被白布盖起来的儿子,他那心仿佛被人,拿刀子在上面狠狠捅着。
    他看向下方那两人时,脸庞不禁浮现一抹森然,眼里蕴含着怨恨。
    哪怕他儿子,平时再怎么样胡来,可也不是别人能够决定他的生死。
    但在他内心深处,又涌起深深后悔。
    他后悔,自己和贺氏在平时日子里,太过纵容曹节华了。
    现在儿子已经死去,他要让凶手也跟去陪葬。
    哪怕平时和曹节华有矛盾之人,曹县令打心里决定,一个都不能放过。
    “来了,来了!县令大人,小人在。”
    仵作挎着一个箱子,急冲冲跑了进来。
    县令儿子死了,那可是大事情啊,他哪敢怠慢一分一毫?
    “开始吧!”
    曹县令眉头紧皱,眼里带着一丝厉色看向仵作。
    “是,县令大人,我马上开始。”仵作连忙点头哈腰。
    他轻轻掀起,盖在尸体上那块白布。
    下一刻!曹节华死去那惨状,瞬间映入众人眼里。
    他那死法,与早上死在大街上那名疯癫汉子,一模一样。
    那皮肤被乌黑之色覆盖,眼里布满黑色血丝,双手紧紧掐着自己脖子。
    曹节华完全就是,一副死不瞑目模样。
    也许,他在死那刻,应该是很后悔,抢着喝完乔子寻点的那壶热茶吧。
    “曹公子之死,当属中剧毒而亡!”
    仵作将一根银针,缓缓从曹节华那尸体上抽出,展示在众人眼前。
    只见他手里那根银针,已经被一层黑色,覆盖了一大半。
    银针遇毒会变黑,这常识许多普通人家都知道。
    “接着说。”曹县令双眼微微眯起。
    此刻的贺氏,那双冰冷歹毒目光,静静看在乔子寻身上。
    乔子寻和她儿子之间那矛盾,她已经从贺天生口中,得知了许多信息。
    她对贺天生说出那些话,是完全相信的。
    因为贺天生,乃是她的亲外甥。
    “此乃物证!”
    说着话的仵作,从一名官差手中接过一个茶壶。
    那是老沈茶摊上,用来烧煮茶水那壶子。
    乔子寻还记得,当时这个茶壶被换掉之后,老沈还没来得及清洗。
    想来,此刻那茶壶中,定然还残留着那毒茶水。
    “大家!请仔细看。”
    仵作又拿出一根光亮银针,当着众人跟前,缓缓放进他手中那茶壶里。
    随着时间流逝,片刻后,他又将那银针从茶壶里取了出来。
    “哇......”
    “真的是剧毒呢!”
    “那茶壶里,居然是装着剧毒......”
    围观众人见到,那根被取出来的黑色银针,不禁引起一阵哗然。
    这也说明了,这茶壶里的确是,被装上了剧毒。
    此时,人证物证俱在,站在乔子寻旁边的老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乔子寻那脸色,倒是显得异常平静,认真观看着,自己眼前发生的那一幕。
    他那内心,却是在来回推算着,事情结果各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