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一起去吗？”

    马飞飞一边拧上行李箱拉杆，一边望向林雅静。对方正站在门口，穿着简约干净的米色长裙，肩上背着一只淡蓝色挎包。阳光透过她的发梢，有种安静又坚定的美。

    “我替我爸去的，又不是度假，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去？”

    “不是不放心，是怕你被省城‘勾魂夺魄’的帅哥迷了眼。”马飞飞笑道，眼神却有些认真。

    林雅静撇嘴一笑，像是没听见这句调侃，转身走下楼：“那就出发吧。”

    两人坐上了去省城的动车，三个小时后，抵达了这座繁华而喧嚣的大都市。

    —

    省城市广播电视总台，办公大楼外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夏日午后的灼灼阳光。林雅静站在台阶下，一时显得有些局促。

    “你进去吗？”马飞飞问。

    “我……其实有点紧张。我连她会不会愿意见我都不知道。”林雅静低声说。

    马飞飞笑了笑，走到前台，礼貌地问：“您好，请问苏云音老师今天在吗？我们是东州镇林志清老师的亲属，有些私事想请她帮个忙。”

    前台姑娘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翻了翻通讯表，说：“苏编导今天在录影棚，可能要一个小时后出来。”

    林雅静脸色变了变。

    “我们等吧。”马飞飞拉她到一边的休息区坐下。

    这一个小时里，林雅静一直低头翻看那张复印出来的老照片，手指在照片边缘轻轻摩挲，好几次似乎要张嘴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你在担心什么？”马飞飞终于问。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恨我爸。”

    “那你总该试着让她知道，有人记得她，有人还在惦记。”

    林雅静沉默，过了好久，点了点头。

    —

    一个小时后，一位穿着白色短袖衬衣、气质温雅的中年女人从楼梯口缓缓走出。她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眉宇间却有一抹明显的疲惫。

    马飞飞识得出：这就是苏云音。

    “苏老师您好，”他起身迎上去，“我们从东州镇来，是林志清老师的家人。”

    “林志清……”苏云音的眼神明显一顿，然后落在林雅静身上，细细打量。

    “你是……？”

    “我是他女儿，林雅静。”

    苏云音脸上微微一颤，轻声：“你长得……真像你妈，但眼神，又像他。”

    她顿了顿，语调忽然低了下来：“你们来，是为了……”

    “我爸这几年提起您，始终没有勇气联系。我们无意打扰，只是……只是想替他问一句：您，还好吗？”

    苏云音沉默了好久，轻轻一笑：“我挺好的，只是有时候……人老了，梦会频繁一点。尤其是那些没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清晰。”

    林雅静轻轻从包里取出那张照片：“他一直留着。”

    苏云音接过照片，指尖颤了一下。

    “我记得这张，是我们最后一次去艺术中心演出时拍的。那年冬天特别冷，他偷偷给我织了一条围巾。”

    “他说，自己不配爱一个站在舞台中央的人。他怕耽误你。”

    苏云音闻言，眼眶红了：“他错了……我那时候只是希望有个人陪我走下舞台，而不是把我推出去。”

    短短几句话，时光似乎退回了二十多年前。

    他们在大楼一层的咖啡厅坐了下来，马飞飞适时离开，给她们留出私密空间。他在大厅一角的书吧坐下，系统的提示随之弹出：

    —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补偿遗憾”进度提升至70%】

    【额外提示：若林志清亲自登场，任务完成度将大幅提升】

    【奖励预览：技能卡“情绪洞察Lv1”＋实物奖励“回忆封存盒”】

    —

    “还得让林叔亲自见一面？”马飞飞低声嘀咕。

    —

    傍晚，林雅静与苏云音并肩走出大楼。后者眼神温和，脸上有一种久违的放松。

    “他现在……还弹琴吗？”苏云音问。

    “弹啊，没事就弹。”林雅静笑笑，“不过都是偷偷摸摸，不让人听见。”

    “那他还挺傲娇的。”苏云音眼中闪过一丝打趣，又忽然问：“他……还愿意见我吗？”

    “您愿意见他，他怎么可能拒绝。”

    “那，下个周末吧。”苏云音轻声说，“下周末，我带老母亲去镇上扫墓，我们可以见一面。”

    —

    回程的动车上，林雅静靠在车窗边，小声说：“其实我一直以为，我爸只是个老古板，没什么过去。但现在我才知道，他藏着一个世界。”

    “很多人都在年轻时失去一些东西。”马飞飞轻声说，“但如果你愿意去找，也许还能捡回来。”

    林雅静转头看着他，忽然问：“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失去的？”

    马飞飞一愣。

    这话，仿佛不是问一个朋友，更像是某种试探。

    他笑了笑：“我……还在捡呢，路上慢点也没关系。”

    车厢内一阵沉默，风景往后倒退，像是时间正悄悄把一段破碎的记忆慢慢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