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意外之水
美露幸的兔耳朵不安地抖动着，粉色的瞳孔紧盯着桌上两个玻璃杯——其中一个已经空了。
"这位先生，请问您看到这桌上的另一杯水了吗？"她拦住一位路过的枫丹绅士，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绅士瞥了眼桌上的水杯，露出困惑的表情："这不就是普通的水吗？"
"问题就在于它是普通的水！"美露幸急得直跺脚，"有人可能把我另一杯特殊的水当成普通的水拿走了！"
"哦..."绅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刚才芙宁娜女士确实经过这里，拿走了其中一杯..."
没等对方说完，美露幸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她的心砰砰直跳，脑海里不断回放三天前在那个神秘洞穴里的发现——能让任何生物变小的神奇泉水。她本打算带回沫芒宫进行研究，却没想到...
"千万不能喝啊..."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兔耳随着奔跑的动作上下起伏。
芙宁娜正优雅地坐在露泽咖啡厅的露天座位上，小口品尝着最新款的马卡龙。阳光透过枫丹廷特有的玻璃穹顶，在她蓝色的长发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芙宁娜大人！"美露幸气喘吁吁地停在桌前，"您、您是不是拿走了甜点店门口的两杯水中的一杯？"
"嗯？"芙宁娜歪了歪头，指尖轻点下巴，"啊，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她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在路上遇到了那维莱特，就把水塞给他了。"
美露幸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往那边去了。"芙宁娜随意指了指沫芒宫的方向，"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美露幸已经听不进后面的话，转身就跑。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那维莱特大人肯定已经...
×××
沫芒宫前的广场上，空正和派蒙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
"听说枫丹最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派蒙飘在空中，兴奋地手舞足蹈，"他们家的千层酥据说是用来自纳塔的香料..."
"派蒙，"空无奈地笑着打断她，"我们不是刚吃过午饭吗？"
"甜点是装在另一个胃里的！"派蒙理直气壮地说，随即眼睛一亮，"啊！是芙宁娜！"
不远处的露泽咖啡厅，芙宁娜正向他们招手。空微笑着走过去，派蒙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到了芙宁娜桌前，眼巴巴地盯着她盘中的甜点。
"好久不见，旅行者。"芙宁娜优雅地放下茶杯，"这次来枫丹有何贵干？"
"只是路过休整一下。"空温和地回答，目光却不自觉地被远处一个飞奔的身影吸引——那是美露幸，她看起来焦急万分。
"芙宁娜，那维莱特在哪里？"空突然问道。
芙宁娜眨了眨眼："就在沫芒宫方向，怎么了？"
空没有解释，只是对派蒙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
美露幸赶到时，一切已经太迟了。
沫芒宫侧门的花园里，那维莱特正放下手中的空杯。美露幸屏住呼吸，在心中默数：一、二、三...
"啪嗒"一声，那维莱特的制服外套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是衬衫、领带、长裤...所有衣物都像失去了支撑般滑落。而从这一堆衣物中，钻出了一个约莫七岁的小男孩。
男孩有着与那维莱特如出一辙的银白色长发和淡紫色眼眸，此刻正茫然地看着自己突然变小了的双手。他试图说话，发出的却是稚嫩的童声："这...是怎么回事？"
美露幸捂住嘴，几乎要哭出来："那维莱特大人...我、我..."
就在这时，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美露幸？发生什么事了？"
美露幸僵硬地转身，看到空正疑惑地看着这一幕——一个银发小男孩裹在那维莱特的制服外套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而地上散落着明显属于成年人的衣物。
空的目光在小男孩和衣物之间来回游移，突然眼前一亮："这是...那维莱特的亲戚吗？好可爱！"
不等美露幸解释，空已经蹲下身，将小男孩连人带外套一起抱了起来。七岁的那维莱特瞬间僵住了，小小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小朋友，你怎么穿着这么大的衣服？"空温柔地笑着，忍不住捏了捏男孩柔软的脸颊，"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美露幸张了张嘴，却接收到那维莱特投来的警告眼神——那双紫色眼眸即使缩小了也依然威严十足。她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那、那维莱特大人最近在闭关...这位是...是他的远房表弟！对，表弟！"
就在这时，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
空抬头看了看天，疑惑道："这是...那维莱特不高兴了吗？"他下意识将怀中的小男孩护得更紧了些，"我们得找个地方躲雨。"
美露幸看着被空抱在怀里的最高审判官大人——此刻他正把脸埋在空的肩膀上，耳尖通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恼怒——连忙说道："旅行者！这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了！我、我还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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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等空回应，她就一溜烟跑走了，只留下空和怀中的"小那维莱特"面面相觑。
"看来我们得互相认识一下了，"空微笑着用外套为男孩挡雨，"我叫空，是个旅行者。你呢？"
小男孩——准确说是变小了的那维莱特——抿了抿嘴唇，犹豫片刻后低声道："...莱特。"
"莱特？真是个好听的名字。"空丝毫没有怀疑，抱着他向附近的避雨处走去，"我们先去找派蒙，然后给你买些合身的衣服，好吗？"
那维莱特没有回答，只是悄悄抓紧了空的衣襟。被这样抱在怀里，被这样温柔对待...作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他从未体验过如此窘迫又奇妙的处境。
雨越下越大，那维莱特的心情却渐渐平静下来。空身上的气息让他想起雨后森林的味道，温暖而清新。他偷偷抬眼，看到雨水顺着空的金发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到了。"空在一家童装店门前停下，轻轻放下那维莱特，却依然牵着他的小手，"我们得给你换身衣服，这件外套太大了。"
那维莱特低头看着自己裹在宽大外套里的模样，突然感到一阵羞耻。他可是掌控水元素的龙，枫丹的最高审判官，现在却像个真正的小孩一样被旅行者牵着手买衣服...
"这件怎么样？"空拿起一件深蓝色的小西装，兴致勃勃地在那维莱特身前比划，"颜色很适合你。"
那维莱特本想拒绝，却在看到空期待的眼神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焕然一新的"小莱特"站在镜子前——深蓝色小西装、白色衬衫、小巧的领结，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审判官。空满意地点点头："很适合你。"
那维莱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情复杂。他抬头看向空，发现对方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金色的眼眸中满是笑意。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
"接下来去找派蒙吧，"空自然地牵起他的手，"她一定等急了。"
当他们回到咖啡厅时，派蒙正对着第三盘甜点大快朵颐。看到空牵着个陌生小男孩回来，她惊讶得差点噎住："咳咳...空，这孩子是谁？"
"这是莱特，那维莱特的表弟。"空介绍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要照顾他。"
派蒙狐疑地绕着那维莱特飞了一圈："奇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那维莱特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生怕被认出来。空却误会了他的紧张，安慰地摸摸他的头："别怕，派蒙虽然看起来奇怪，但不是坏人。"
"喂！谁奇怪了！"派蒙气鼓鼓地抗议。
那维莱特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就这样暂时做个普通小孩也不错。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空的关心和照顾...
"天色不早了，"空看了看渐暗的天色，"我们得找个地方住下。"
"去歌德大酒店吧！"派蒙兴奋地建议，"听说那里的床超级舒服！"
空点点头，转向那维莱特："莱特，你觉得呢？"
那维莱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好。"他其实应该回沫芒宫的，但现在的样子...而且，他偷偷看了眼空温柔的侧脸，突然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意外。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夕阳的余晖为枫丹的街道镀上一层金色。空一手牵着那维莱特，一手提着给他新买的衣物，三人向酒店走去。
那维莱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第一次注意到，原来从这么低的角度看世界，一切都会显得那么不同。尤其是空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高大而温暖。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此刻，他决定暂时放下审判官的身份，好好体验这场意外的"假期"。
毕竟，能像这样被空牵着手走在街上，被温柔对待的机会...恐怕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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