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与星的相遇
须弥城的清晨笼罩在薄雾中，空气中弥漫着晨露与花草的清香。散兵站在智慧宫外的台阶上，斗笠压低，遮住了他微微发红的眼角。
他一夜未眠。
纳西妲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他来找我，说每次见到你，心脏都会疼痛。"
散兵的手指攥紧，指节发白。他知道遗忘果实的存在，但他不知道它的效果只是暂时的。在他的认知里，空选择永远忘记他。
——"好像我没有他就活不下去似的。"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可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真是可笑。"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远处。晨光洒在须弥城的街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而就在不远处的喷泉旁，空正和派蒙说着什么，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散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应该转身离开，像往常一样，用冷漠和嘲讽把自己武装起来。可这一次，他的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
——他不想再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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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空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脑袋里缺了一块什么，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唔……"派蒙心虚地飘了飘，"要不去酒馆吃点东西？"
空点点头，刚准备迈步，却突然察觉到一道视线。他回头，发现昨天那个戴着大斗笠的紫衣少年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
空愣了一下。
对方没有像昨天那样出言嘲讽，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相反，他的眼神很安静，甚至带着一丝……温柔？
"……你好？"空试探性地开口。
散兵站在原地，指尖微微颤抖。他没想到空会主动和他说话，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这样简单的一句问候而心跳加速。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迈步走近。
"菜鸟。"他开口，嗓音低沉，却不再像以往那样带着讥讽，"……今天没迷路？"
空眨了眨眼，有些意外。这个人昨天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怎么今天态度突然变了？
"呃……我应该认识你吗？"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散兵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很快又松开。他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可眼神却无法掩饰地柔软下来。
"……不记得就算了。"他轻声说，"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派蒙在一旁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散兵会是这种反应。她以为他会暴怒，会冷笑，会直接转身走人——可他竟然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
空看着散兵，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他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拽住了散兵的衣袖。
"……等等。"
散兵僵住了。
空的手指很温暖，触碰的瞬间，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虚假心脏的轰鸣声。
"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空皱着眉，努力回想着，"关于你的。"
散兵的呼吸一滞。
他缓缓转过身，紫眸凝视着空，像是要把他刻进记忆里。
"……你真的想知道？"
空点点头。
散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手，轻轻摘下了自己的斗笠。
风拂过他的发梢，紫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透。
"我的名字是'流浪者'。"他轻声说，"不过你以前……总是叫我'阿散'。"
空怔怔地看着他，心跳忽然加快。
"……阿散？"
这个称呼脱口而出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雨夜里，紫衣少年冷着脸递给他一把伞。
——战斗中，对方挡在他身前，嘲讽道："菜鸟，别拖我后腿。"
——深夜的篝火旁，他偷偷瞥见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空猛地按住太阳穴，一阵刺痛袭来。
"……空？！"散兵立刻扶住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
空抬头，对上他担忧的目光，突然笑了。
"……我想起来了。"
散兵愣住了。
"你每次骂我'菜鸟'的时候，其实都是在担心我，对吧？"空笑着说，眼神渐渐清明，"还有，你明明可以自己拿走宝箱里的东西，却总是故意留给我……"
散兵的耳尖瞬间红了。
"……胡说什么。"他别过脸，声音却不再冰冷，"我只是嫌那些东西没用。"
空笑得更深了。
"那为什么现在不继续装冷漠了？"
散兵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
"……因为比起被你忘记，"他低声说，"我宁愿让你知道。"
空的心脏猛地一跳。
派蒙在一旁捂住嘴，眼睛亮晶晶的。
散兵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眼，直视着空。
"空。"他叫他的名字，不再是"菜鸟"，也不再是"旅行者"。
"……我喜欢你。"
风轻轻拂过，带走了最后的距离。
空怔怔地看着他，突然伸手，一把抱住了散兵。
"……我也喜欢你，阿散。"
散兵僵了一秒，随即缓缓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肩头，闷闷地说：
"……蠢货。"
派蒙在一旁感动得眼泪汪汪，但很快又气鼓鼓地飞过来："等等！所以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吗？！那派蒙怎么办？！"
散兵头也不抬："你可以自己飞。"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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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宫的顶端，纳西妲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相拥的两人，轻轻笑了。
"看来……不需要七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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