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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冰棺惊魂
眼前一片漆黑。
这是空最后的记忆——他刚完成每日委托，派蒙在旁边叽叽喳喳地数着原石，远处丘丘人营地的篝火还未完全熄灭。然后，世界突然天旋地转，意识沉入无边黑暗。
"嘶——"
刺骨的寒意将空从混沌中拽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晶莹剔透的冰蓝色。他正躺在一个完全由寒冰构成的狭小空间里，头顶上方半透明的冰层折射着幽蓝的光芒。
"这是...哪里？"
空尝试抬起手臂，指尖触碰到头顶的冰面，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袭素白长衫，衣襟和袖口绣着淡蓝色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条冰蚕丝绦带。这绝不是他平日那套冒险服饰。
"我怎么会..."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片半透明的光幕，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宿主欢迎来到《万剑仙途》小说世界】
空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去碰，手指却穿过了那片光幕。
【当前身份：玄冰阁少主"空"(已故)】
【状态：活死人(肉身保存完好，魂魄缺失)】
【重要关联人物：达达利亚(现魔教左使)】
"什么？"空猛地坐起身，后脑勺"咚"地撞在冰棺内壁上。他顾不得疼痛，死死盯着那些文字。"穿越？小说世界？"
光幕上的文字继续浮现：
【原主为反派达达利亚的白月光，三年前被正派修士围剿致死。达达利亚用禁术保存其肉身，定期以灵力滋养。】
空倒吸一口凉气，寒意直冲肺腑。他低头看着自己苍白却分明有温度的手掌，又摸了摸胸口——心跳平稳有力。
"这叫已故？明明还活着啊！"
【系统提示：原主魂魄已散，宿主现占据的是被禁术维持的肉身。达达利亚并不知晓此变化。】
空一拳砸在冰棺内壁上："开什么玩笑！"
冰棺纹丝不动，反倒是他的指节传来一阵剧痛。空咬着牙，开始仔细检查这个困住自己的冰棺材。棺盖与棺身严丝合缝，没有明显的开启机关。他尝试运转体内灵力——出乎意料，一股寒流般的能量立刻在经脉中流转起来。
"这是...原主的力量？"
空回忆着游戏中元素战技的释放方式，掌心凝聚出一缕冰蓝色的灵力。他小心翼翼地将灵力注入棺盖缝隙，试图融化冰层。
"咔——"
细微的碎裂声让他心头一喜。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空的心尖上。
"有人来了！"
空迅速躺回原处，双手交叠置于胸前，闭上眼睛。他拼命控制着呼吸频率，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具真正的"活死人"。
脚步声在冰棺旁停下。
"空..."
这声音低沉温柔，却让空浑身寒毛直竖。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达达利亚，那个在璃月港总是缠着他比武的至冬武人。但此刻这声音里蕴含的情感，远比游戏中的达达利亚要复杂深沉得多。
冰棺盖被缓缓移开，刺骨的寒气涌入。空感到一双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的温度竟比冰棺还要冷上几分。
"三年了...你还是这么美。"
那只手顺着脸颊滑到脖颈，最后停在锁骨处。空强忍着颤抖的冲动，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他感到达达利亚的呼吸突然一滞。
"心跳...变快了？"
空暗叫不好。下一秒，一股强大的灵力侵入他的经脉，瞬间掌控了他的身体控制权。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开，身体自动坐了起来。
"空？"达达利亚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空想大喊"我不是你的空"，却连嘴唇都无法动弹。他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达达利亚——黑红相间的长袍勾勒出挺拔的身姿，橘色长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蓝眼睛此刻盈满泪水，额前的红色面具在冰光映照下泛着血色。
"果然...又是我的错觉。"达达利亚苦笑着，手指描摹着空的脸部轮廓，"每次注入灵力，你都像活过来一样...但我知道，你的魂魄早已..."
空无法回应，只能看着达达利亚单膝跪在冰棺旁，将脸埋在他的膝头。这个姿势让空能清晰地看到达达利亚后颈处一道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什么利刃贯穿留下的。
"今天又遇到凌霄宗那群伪君子。"达达利亚的声音闷闷地传来，"他们口口声声说要除魔卫道，却纵容门下弟子残害凡人女子...我杀了那些畜生，他们反倒指责我滥杀无辜。"
达达利亚抬起头，抓着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空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以及对方微微颤抖的身体。
"你会怪我吗？用禁术留住你的躯壳...每次想你时就用灵力操纵你的身体..."达达利亚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不能接受你永远离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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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在心里疯狂摇头。如果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一定会立刻跳起来给这个偏执狂一拳。但此刻他只能像个精致的傀儡，任由达达利亚摆布。
"那两个伪君子又开始在修仙界散布谣言，说你勾结魔教..."达达利亚的眼中闪过一丝血色，"他们明明知道，是你用自己的命换回了那村子百余口人..."
空的思绪被这段信息吸引。看来原主并非什么恶人，反而像是个舍己为人的正派角色？那为什么系统说他是"反派的白月光"？
达达利亚突然站起身，将空从冰棺中抱出。空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头无力地搭在他肩上。这个姿势让空能看见冰棺所在的全貌——一个巨大的冰窟，四壁都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地面刻着复杂的阵法纹路，散发着幽幽蓝光。
"我带你去看星星。"达达利亚轻声说，"你以前最喜欢躺在玄冰阁的屋顶看星空。"
空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达达利亚抱着他几个起落便来到冰窟外。夜风拂过脸颊，带着松林特有的清香。抬头望去，璀璨星河横贯天际，比游戏中任何一处景色都要壮丽。
达达利亚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坐下，让空靠在自己怀中。他解下红色外袍裹住空的身体，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达达利亚的声音里带着怀念，"你在雪山救了我这个'迷路的商人'..."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我就该告诉你真相的。"
空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果然，达达利亚的"商人"身份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伪装。
"后来你发现我是魔教中人，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避之不及..."达达利亚的手指穿过空的长发，"你说'人心比身份更重要'..."
夜空突然划过一道流星。达达利亚握紧了空的手。
"三年前那晚也有流星...你笑着说那是吉兆。"他的声音陡然转冷，"结果第二天你就..."
达达利亚突然收声，将空的脸转向自己。空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达达利亚眼中翻涌的黑暗。
"快了，空...很快我就能为你报仇了。"达达利亚的额头抵上他的，"那对'神仙眷侣'的真面目，我会让整个修仙界都看清楚。"
空想起系统提到的"男女主角"，大概就是达达利亚口中的"神仙眷侣"。看来这本小说的剧情并不像一般修仙文那样简单。
达达利亚突然皱眉，转头看向远处的山林："有人闯山？"
空也听到了——隐约的剑气破空声正快速接近。达达利亚迅速抱起他，几个起落回到冰窟入口。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拦在二人面前。
"魔头！放开空师兄的遗体！"
来者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持一柄金色长剑，剑身缠绕着炽热的火焰。少年看到达达利亚怀中的空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凌霄宗的小杂碎。"达达利亚冷笑，"你们宗主没教过你，打扰别人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少年不为所动，剑尖直指达达利亚："三年前你们魔教害死空师兄，如今还要亵渎他的遗体！今日我林炎必为师兄讨回公道！"
空在内心哀嚎。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明明还活着，怎么就成了"遗体"？而且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
达达利亚似乎被激怒了，周身腾起血色雾气："就凭你？"
"不止他。"清冷的女声从另一侧传来。一个白衣女子踏月而来，手中玉笛泛着寒光，"魔教左使达达利亚，今日我们便替天行道。"
达达利亚将空轻轻放在一旁的岩石上，在他耳边低语："等我一会儿。"然后转身面对两位来敌，红色面具不知何时已戴在脸上。
"两个金丹期就敢来送死？"达达利亚的声音变得低沉危险，"正好用你们的血来祭我的新招式。"
战斗一触即发。空的身体依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战作一团。达达利亚手持双刃，动作快如鬼魅；少年剑法刚猛，每一剑都带着灼热剑气；女子笛声化作有形音刃，从刁钻角度袭向达达利亚。
空注意到，尽管以一敌二，达达利亚却游刃有余，甚至有意将战场引离他所在的位置。这细微的体贴与那个杀气腾腾的魔教左使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女子笛声一变，一道音刃直冲空而来。达达利亚怒吼一声，不顾身后袭来的火焰剑，闪身挡在空面前。音刃划过他的肩膀，鲜血顿时染红衣袍。
"卑鄙！"达达利亚怒极反笑，"这就是名门正派的作风？对一具遗体下手？"
女子冷笑："只要能除掉你这魔头，手段不重要。"
达达利亚周身血雾暴涨，面具下的眼睛完全变成红色："你们...找死！"
空感到一阵心悸。达达利亚的气息突然变得极其危险，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苏醒。少年和女子也察觉不对，迅速后退结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那股控制他身体的灵力因为达达利亚受伤而出现了松动。他尝试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
"达达利亚！"
空自己都没料到会喊出声。这一嗓子让在场三人都愣住了。达达利亚猛地回头，血色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空...？"
空来不及解释，因为他看到那白衣女子正悄悄将玉笛对准达达利亚后心。身体先于思维行动，他扑向达达利亚，同时本能地运转体内灵力——
"铮！"
一道冰墙凭空出现，挡住了致命音刃。空摔在达达利亚怀里，两人一起跌坐在地。
"你...你真的醒了？"达达利亚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仿佛怕他消失一般。
空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原主？又该如何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达达利亚？
少年林炎惊喜地喊道："空师兄！你还活着！"
白衣女子却脸色阴沉："不对...三年前我们亲眼看见他魂飞魄散...这是魔教的邪术！"
达达利亚将空护在身后，声音冰冷："滚。否则我不介意让凌霄宗再办两场丧事。"
女子还想说什么，林炎却拉住她："师姐...如果空师兄真的复活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愚蠢！"女子甩开他的手，"那明显是被魔教控制的傀儡！"
空感到一阵头痛。他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卷入如此复杂的恩怨中。更糟的是，他感觉到体内灵力正在迅速流失——原主的身体似乎无法长时间维持活力。
"达达利亚..."空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袖，"我...需要休息..."
达达利亚立刻察觉他的异常，二话不说抱起他冲向冰窟。身后传来林炎的呼喊，但达达利亚的速度太快，转眼就将追兵甩开。
回到冰窟，空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皮肤表面凝结出细小的冰晶。达达利亚慌忙将他放回冰棺，不断往他体内输送灵力。
"坚持住...别离开我..."达达利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这次不一样...你真的醒了对不对？不是我的幻觉..."
空想回应，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在陷入黑暗前，他看到达达利亚摘下面具，脸上满是泪水。
"别怕...我会找到让你完全复活的方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这是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黑暗再次笼罩了他，但这次，他不再感到孤独。
因为有人一直在呼唤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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