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樱花树下的心意

    晨露在草叶上滚动，折射出晶莹的光芒。散兵坐在窗边的小垫子上，望着院子里正在晾晒衣物的空。金色的长发被随意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阳光透过薄薄的巫女服，勾勒出少年纤细的腰线。

    "阿帽，要出来晒太阳吗？"空突然回头，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散兵别过脸去："不用。"

    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继续哼着歌晾衣服。自从温泉那日后，散兵在这个神社已经住了两周。虽然他还是不愿多说话，但至少不再对空的每一句关心都恶语相向。

    "空！"一个欢快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小白抱着一个竹篮小跑进来，篮子里装满了新鲜的莓果，"后山的莓子熟了，我摘了一些来！"

    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太好了！正好可以做果酱。"他接过篮子，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小白的指尖，两人同时微微红了脸。

    散兵眯起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这两周来，他已经无数次目睹类似的场景——小白"恰好"在空需要帮忙时出现，空为小白准备他喜欢的点心，两人在樱花树下并肩而坐直到日落...

    "啧。"散兵轻哼一声。这个世界的自己和空之间那种青涩的感情，简直明显得令人发指。

    "阿帽也来尝尝吗？"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走到了窗前，小白正踮着脚将一颗鲜红的莓子放在窗台上给他。

    散兵盯着那颗莓子，又看了看小白期待的眼神，不情愿地拿起来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确实很美味。

    "好吃吗？"空笑着问。

    "...还行。"散兵勉强承认。

    小白开心地拍了拍手："太好了！我还担心不够甜呢。"他转向空，"对了，今晚村里有夏日祭典，你要去看吗？"

    空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然要去！阿帽也一起吧？"

    散兵刚想拒绝，小白就凑到他面前："去吧去吧！祭典上有很多好吃的，还有烟花呢！"

    两双期待的眼睛盯着他，散兵莫名想起了自己世界的旅行者空——那个总是执着地追着他跑的金发少年。如果是那个空邀请他，自己会答应吗？

    "...

    随便。"最终，散兵别别扭扭地答应了。

    "太好了！"空开心地拍手，"我去准备晚上要穿的衣服！"他匆匆跑进屋里，留下小白和散兵在窗外。

    小白看着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温柔："空总是这么有活力呢。"

    散兵挑了挑眉："你喜欢他。"

    这不是疑问句。小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摆弄着衣角："我、我没有...那个..."

    "太明显了。"散兵嗤笑一声，"整天围着他转，眼睛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小白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有那么明显吗？"

    散兵看着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面容却性格迥异的"自己"，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是他，会这么轻易地承认自己的感情吗？那个固执的旅行者空追了他那么久，他又给过对方什么回应？

    "你...不打算告诉他？"散兵突然问道。

    小白惊慌地摇头："不行！空那么完美，而我...我只是个小精灵而已。"

    散兵冷笑："愚蠢。身份算什么？如果你真的——"

    "你们在聊什么？"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已经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的浴衣，腰间系着白色缎带，金色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在阳光下如同流动的黄金。

    小白看得呆住了，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散兵翻了个白眼："他在夸你的衣服。"

    "真的吗？"空惊喜地看着小白，"谢谢！这是去年影大人送我的，一直没机会穿。"

    小白红着脸点点头，偷偷瞥了散兵一眼，眼中满是感激。散兵别过脸去，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帮人牵红线的月老了。

    夜幕降临，村中的祭典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摆满了小吃摊和游戏摊，灯笼的光芒将整个村庄映照得如同白昼。空将散兵放在自己肩头，和小白一起穿梭在人群中。

    "苹果糖！"空兴奋地指着一个摊位，"小白最喜欢吃这个了，对吧？"

    小白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空买了两支，一支给小白，一支小心地掰下一小块递给散兵："尝尝看？"

    散兵接过那小块糖，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他看着空和小白并肩而行的背影，两人时不时因为拥挤的人群而手臂相碰，然后又红着脸分开。这种纯真的感情，在他的世界简直难以想象。

    "我们去捞金鱼吧！"空突然提议，指着前方的一个摊位。

    摊主是一位慈祥的老爷爷，看到空时热情地打招呼："空大人也来玩啊？这位是..."他好奇地看着小白。

    "这是小白，我的朋友。"空介绍道，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哎呀，长得真可爱。"老爷爷笑呵呵地递给他们三个纸网，"来，试试手气。"

    空蹲在水池边，认真地盯着游动的金鱼。小白也学着他的样子，但因为太过紧张，第一个纸网刚入水就破了。

    "啊..."小白失落地看着破掉的纸网。

    空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没关系，用我的试试。"他握住小白的手，引导他慢慢将纸网放入水中，"要像这样，轻轻的..."

    散兵坐在一旁的台子上，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和近在咫尺的脸庞，突然觉得嘴里的苹果糖甜得发腻。他移开视线，却正好看到不远处站在人群中的神子和影。神子对他眨了眨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而影则若有所思地看着空和小白互动的场景。

    最终，在空的帮助下，小白成功捞起了一条红色的小金鱼。

    "太好了！"空开心地说，"我们带回去养在神社的池塘里吧？"

    小白小心翼翼地捧着装金鱼的袋子，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嗯！这是我们一起捞到的..."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人群发出阵阵惊叹，空和小白也抬头望向天空。五彩的光芒映照在他们脸上，将两人的侧脸勾勒得如梦似幻。

    散兵看着这一幕，胸口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涩。他想起了自己世界的空——那个在璃月港的夜色中，也曾邀请他一起看烟花的固执旅行者。当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

    "无聊。我还有事。"

    而现在，看着小白悄悄牵起空的手，而空虽然脸红却没有拒绝时，散兵第一次感到了一丝...羡慕？

    烟花表演结束后，三人沿着安静的小路返回神社。小白捧着金鱼走在空身边，两人的手时不时碰在一起，又害羞地分开。

    "今天的祭典真好玩。"空轻声说，"谢谢你们陪我来。"

    小白急忙摇头："我才要谢谢空带我见识这么多有趣的东西..."

    散兵坐在空肩头，听着两人客套来客套去，终于忍无可忍："你们两个——"

    "哇！"一声惊叫打断了他的话。一只黑猫突然从草丛中窜出，撞在了空腿上。空一个踉跄，小白连忙伸手扶住他，结果两人一起跌坐在了路边的草地上。

    散兵敏捷地跳到了安全的地方，回头看见空和小白面对面跌坐在一起，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空...我..."小白的声音微微发抖。

    空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没有移开视线："嗯？"

    "我...我喜欢你！"小白闭上眼睛，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一片寂静。散兵屏住呼吸，看着这出好戏。

    空的眼睛慢慢睁大，嘴唇微微颤抖。就在散兵以为他要拒绝时，空突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也喜欢小白...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真的吗？"小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空点点头，鼓起勇气主动握住了小白的手："真的。每次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的心就会跳得特别快..."

    散兵看着两人越靠越近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电灯泡。他清了清嗓子："我先回去了。"

    两人这才意识到还有第三者在场，顿时羞得无地自容。空结结巴巴地说："啊，对、对不起，阿帽...我们..."

    散兵摆摆手，转身往神社方向走去："不用管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恭喜。"

    走出不远，散兵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两个身影终于拥抱在了一起，甜蜜的氛围几乎肉眼可见。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神社后，散兵独自坐在走廊上，望着夜空中的星星。这个世界的美好让他感到陌生又向往——纯洁的自己，温柔的巫女空，没有背叛与痛苦的过去...

    "看来祭典很成功？"神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散兵头也不回："你来干什么？"

    神子轻盈地在他身边坐下："来看看我们的'小红娘'啊。"她笑眯眯地说，"没想到你会主动撮合他们。"

    散兵冷哼一声："我只是嫌他们磨叽。"

    "是吗？"神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世界的那个空，现在是什么心情呢？"

    散兵的身体僵住了。是啊，那个固执的旅行者...如果看到这个世界的场景，会怎么想？

    神子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有时候，幸福就在眼前，只是我们习惯了转身离开。"说完，她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散兵望着星空，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自己与旅行者空的关系。那个总是追着他跑的金发少年，是否也像这个世界的空一样，藏着不敢说出口的心意？

    而他自己...又到底在抗拒什么？

    远处传来空和小白欢快的笑声，散兵闭上眼睛，任由夜风带走那些纷乱的思绪。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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