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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蛊
    自淳锘带着大部分人从韩蕴手中逃脱后,众人都躲藏在龙城里,而经凡也没走,这日一早,经凡独自一人来到竹林后,他命人将汪瓒请到了竹林。

    汪瓒知道经凡是呼延绍身边的谋士,呼延绍倚重经凡,汪瓒自然也尊敬他。

    汪瓒对经凡行了一礼,“大人,叫在下来有何事?”

    经凡轻叹一声,表示一脸惋惜,他郑重道了句,“将军,王上有令,让你去桓州,进宫里,给一位叫容雅的妃子送信,若你不幸被捕,王上的意思,是想让你…唉…”

    汪瓒说话直白豪气,他直言道:“让我死呗!大人说话不必吞吞吐吐,对我汪瓒而言,为王上死,那是死的其所。”

    经凡本还准备了一大堆话准备说服汪瓒,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汪瓒对呼延绍竟这么忠心!

    这也省了他多费口舌。

    经凡笑道:“汪将军对王上真是忠心啊!”

    经凡说着,伏在汪瓒耳边耳语了几句后,从袖中拿出一封包好的密信给汪瓒,而后还拿出一瓶毒药给汪瓒,经凡嘱咐道:“这瓶药是必要时用的。”

    汪瓒接过信和毒药后,应道:“好,大人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汪瓒语毕,转身离去。

    怡心殿中,雕梁画栋的廊檐下,叶胜正坐在软榻上,手执毛笔,一旁桌上放的是文房四宝,而双膝跪在地上的是一个身形清瘦,长相斯文的小太监。

    小太监跪在他两腿之间,后背朝着叶胜,小太监将后背的衣服趴下后,三千发丝从脖颈倾斜,露出背上雪白的一片皮肉。

    叶胜拿笔的手点了点墨水后,在小太监的后背上画了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

    只是叶胜没有学过画画,所以这朵莲花画的花不像花,草不像草,而毛笔扫过小太监的皮肤时,小太监只觉得背上是钻心的痒,痒的他忍不住笑,时不时呻吟几句。

    就在叶胜画的尽兴时,门外一个小太监走到廊檐下,轻声细语对叶胜禀报道:“公公,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在殿外候着。”

    叶胜闻言,轻笑一声,有些不屑道:“哟!希儿姑娘来了!”叶胜不悦道:“你们都是死的吗?皇后娘娘身侧的宫女来了,你们怎么能让她在外边儿候着呢?快快请进来呀!”

    小太监闻言,行了一礼快速退了下去。

    片刻后,怡心殿正殿,叶胜坐在上座上,希儿不卑不亢的站在大殿中央。

    叶胜表面客气,但心底却是蔑视希儿的,毕竟叶胜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希儿不过是从淳家提拔进宫的丫头,又怎能压他一头?

    叶胜随口问了一句,“希儿姑娘,不知皇后娘娘有何事啊?”

    希儿淡然自若应道:“皇后娘娘说,容妃宫里的德业是个激灵的,贵妃娘娘喜欢的紧,所以,皇后娘娘便做主,将德业调往长春宫,让我来告知公公一声。”

    叶胜嘴角一弯,勾起一抹不善的笑,“希儿姑娘啊!皇后和贵妃能看中德业那是他的福分。只是,这各宫太监都是分配好的,若要调换……”叶胜欲言又止,一脸为难道:“这流程,可就繁琐了。”

    希儿轻笑一声,霸气十足,“叶公公怕是忘记皇后娘娘已有王上的子嗣了吧?又忘记了淳家可是开国功臣。自先王登基,公公便不得王上盛宠,若此时又得罪了皇后与贵妃,不知今日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虽有希儿提醒,可叶胜依旧不惧,毕竟淳家专权,王上是断不会放过淳家,况且,魏晴的儿子魏哲才是王上长子,有长子在,淳娥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可能当皇帝。

    只是希儿有一句话说得对,此时的他确实不得王上宠爱,他也确实不能太过放肆了。

    叶胜好歹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最会的就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叶胜立马笑道:“希儿姑娘,皇后娘娘有令,那再难,老奴也肯定是要给娘娘办妥的。请希儿姑娘回去转告娘娘,让她放宽心,最多明日,奴就派人给娘娘回复。”

    希儿闻言,玉手从袖中拿出一袋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笑的一脸和善,“叶公公,娘娘进宫不过一年,宫里的事,还有许多不懂,日后可得请公公多多照顾。”希儿一边走向叶胜一边道:“再者,公公派人在宫里疯传容妃和德业有染的谣言,定是公公与他们有了过节,娘娘的心思,是想后宫清净,如果公公能替娘娘达成所愿,娘娘定不会亏待公公。”

    希儿将钱放在桌上,补充道:“最后,皇后娘娘让我向公公说一声,钱袋里有张纸,把德业的身世改一改。为了报答公公,今晚,去长春宫宫外的宫道内,有个人在等公公,公公见了定会喜欢。而这个人是娘娘送给公公的诚意。”叶胜伸手拿钱颠了颠钱袋子的份量才道了句,“好说!”叶胜向希儿微微颔首,以示尊重,连说道:“好说!”

    叶胜语毕,希儿笑道:“公公答应了就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叶胜命令道:“来人呐,送送希儿姑娘!”

    叶胜一声令下,一个小太监缓慢走上前,弯腰对着希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姑娘请!”

    希儿跟着小太监离去。

    夜色如水,蝉鸣声声。

    长春宫宫外的宫道内,只见德业手提一盏宫灯,在宫道内转悠。

    今日,淳狐的玉佩掉在了这宫道内,淳狐派德业大晚上来寻找她的玉佩,可没寻找一会,宫道前有个人影挡住了德业的去路。

    德业抬头看,只见叶胜站在门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德业每次见到叶胜,就像见鬼了一般,吓得瑟瑟发抖,心惊胆战。

    德业刚准备转头就跑时,叶胜却一下扑到德业身上,他将德业揽在怀里,一边抚摸他的胸膛一边笑的淫邪,“皇后娘娘送的还真是好东西,上次因容妃没尽兴,这次,咱家定要好好享用你。”

    德业心里觉得恶心但表面上却不得不求饶道:“公公,求您放过奴吧,求求您放了奴吧!”

    就在德业求饶时,远处,容雅和阿狸两人经过。

    自上一次阿狸邀请容雅来宫中做客后,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几乎天天形影不离的腻在一起。

    今日两人从申时去御花园游玩到现在才回宫,回宫的路上偶遇了德业,容雅一脸嫌弃,“真是晦气!又遇到这个德业,本宫的名声差点被他毁了。”

    当阿狸见到德业时,却是心头一紧,只因那张脸实在是太像傅德恩了。

    阿狸也曾深爱过傅德恩,她亏欠傅德恩太多,所以此刻她却动了想要弥补的心。

    阿狸止住脚步,她笑着对容雅道了句,“容妹妹,我突然想起我有一件东西落在王上那了,我想去取回来。”

    整个后宫都知道阿狸是周铮的心头宝,所以阿狸无论何时去打扰周铮,周铮对她只会有数不清的恩宠。

    容雅也是给台阶就下,笑着附和道:“妹妹哪里是有物件掉在王上那了?分明是心掉了嘛?”

    阿狸装作一脸娇羞,“哎呀你就别打趣我了。”

    容雅对阿狸行了一礼,“那妹妹就先行一步。”

    容雅说着,带着人转身离去。

    待容雅走了,阿狸才走上前。

    而跟在她身后的荷香也机灵,立马就呵斥道:“放肆,锦妃娘娘在此,还不跪下行礼?”

    被叶胜扑倒在地的德业趁机一把将身上的叶胜推开后,一手捂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在地上跪趴着,哭哭啼啼道:“娘娘救命,娘娘救命!”

    一旁的叶胜则是不慌不忙的从地上站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阿狸不紧不慢的下跪行礼,“奴才拜见锦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阿狸轻笑一声,“叶公公,您在这宫中资历颇深,大家向来敬重。可您大半夜胁迫小太监在后官行那淫乱之事,这要是传到王上耳朵里,可不是能轻易揭过的小错啊!”

    叶胜处事圆滑,此刻被人抓到错处也只能认栽,“娘娘教训的是!奴才知错了,还请娘娘给奴才改过的机会,奴才感激不尽。”

    阿狸松口道:“看在你伺候先王三十四年的份上,这次,本宫就当没看见,还不快退下!”

    叶胜颔首,“是,奴告退!”

    叶胜语毕,从地面站起身后,转身离去。

    阿狸走到德业面前问道:“你是长春宫里的?叫德业?”

    德业哽咽道:“回娘娘,是的。”

    阿狸缓缓吐出三字,“傅、德、恩!”阿狸一边说一边看德业的反应,只见德业揪住衣服的手紧了紧,连气息都在颤抖,阿狸却突然问了句,“你认识他呀!”

    “不不,不认识!”德业紧张到说话吞吞吐吐,声音颤抖,语气极速。

    阿狸笑道:“好,那你回去吧!”

    德业松了一口气,“谢娘娘!”

    德业语毕,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后,对阿狸草率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去时,每走一步都是跌跌撞撞。

    阿狸对着他的背影唤道:“傅德恩!”

    “啊额~”德业似是被惊吓到一般,脚步一顿,他瞬间心灰意冷,心跳的好似要碎掉一般,疼痛难忍。

    但也只停顿一瞬,德业便装作强忍心痛的模样,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他的脚就像被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

    就在德业没走两步时,他只觉后面有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自己,只听阿狸哽咽道:“我就知道是你!德恩,你怎么会进宫当太监呀?”

    傅德业从小就和哥哥傅德恩一起长大,哥哥的言行举止,一颦一笑包括生活习性他从小就耳濡目染,而傅德恩和阿狸的故事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再加上德业这张和傅德恩一模一样的脸,还有声音、身形、气质和声量,别说阿狸会认错,就是傅德恩和傅德业两人站在一起,也很难有人分辨谁是弟弟谁是哥哥。

    德业轻叹气,“锦妃娘娘,放手吧!奴现在是太监,还请娘娘自重。”

    阿狸声泪俱下,“对不起!是我负了你。但你为何要进宫啊?”

    阿狸话音刚落,就听见德业重重的咳嗽起来,阿狸一听德业咳嗽,立刻心乱如麻,“德恩,你怎么咳起来了?是不是刚刚那个太监虐待你了?还是贵妃娘娘她在苛责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调到司锦宫,德恩,我会补偿你的。”

    若是傅德恩听到这话,定会高兴的手舞足蹈,但可惜,他不是傅德恩,他是傅德业。

    那一晚是容妃娘娘先救的他,虽然他也知道容雅救她目的不纯,可容雅的容貌却让德业一眼沦陷。

    德业愿意为容雅所利用,既是在报容雅的恩也是在自救,他和容雅要相互利用,才能在这幽幽深宫里活下去。

    就例如今晚,便是他和容雅约好了,淳娥故意将叶胜引来,强迫德业做这些腌臜事,德业配合着叶胜,而容雅故意把阿狸引来,就是为了让淳娥放心,只要淳娥拿到了阿狸和德业的把柄,淳娥才会放心。

    德业苦笑一声,但还是温驯道:“奴才多谢娘娘。但娘娘,时间不早了,奴才要回长春宫复命了,还请娘娘松手,若是被人看见,奴才死了倒也无妨,只恐连累了娘娘。”

    阿狸见德业这副低眉顺眼,卑躬屈膝的模样,她不由恼怒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可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你不会对任何人臣服,可现在,你怎么变了?”

    “彼时非今日。入了这后宫,纵初心未泯,也在众口铄金、岁月消磨中,渐失本真。”德业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娘娘,夜深了,请回宫吧!”

    德业说着挣开了阿狸的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一旁的荷香见阿狸落了泪,连忙递上帕子。

    其实阿狸心里很清楚,今晚德恩能出现在这,定是有人利用了傅德恩,所以他才将计就计,陪着傅德恩演完这出戏,好让幕后人因满意从而露出马脚。

    阿狸看了一眼荷香身后的人,才对荷香小声道:“找个时间将这些人全部处死,然后,你亲自去叶胜那查查德业的身份。”

    荷香对阿狸行了一礼,“是!”

    阿狸语毕,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午时三刻,司锦宫内,容雅正坐在蒲团上品茶吃糕。

    臧朵跪在她身旁给她用户扇轻轻扇风,臧朵瞥了一旁冰镇的新鲜瓜果,笑道:“娘娘,六月天热,要不要吃几口冰镇的瓜果解暑?”

    容雅刚要说话,窗外一个黑衣人影翻窗而入,容雅和臧朵本能的想要呐喊出声,却不料此人武功高强,只见他施展轻功在移形换影间来到容雅和臧朵身旁,在眨眼间便点住两人穴道,两人顿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黑衣人带着面纱,身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他沉声解释道:“娘娘,在下奉经凡经大人的命令给娘娘送封信。”

    黑衣人语毕,刚解开了容雅的穴道时,门外一个婢子禀报道:“启禀娘娘,宫中有刺客闯入,如今侍卫要搜查司锦宫,奴婢特来禀报一声。”

    容雅稳了稳情绪,才道了句,“知道了!只是本宫还未宽衣,你让他们先去搜查偏房吧!等会再来搜主卧。”

    婢子应道:“是!”

    语毕退下。

    容雅语毕,才对黑衣人说,“你解开我身后婢子的衣服,他是我的心腹不会暴露你的行踪。”

    黑衣人闻言,便将臧朵的穴道解开后,顺道将信交给容雅,容雅接过后命令道:“臧朵,给他拿一套太监服换上。”

    臧朵应道:“是!”

    黑衣人刚换好衣服,便有侍卫站在门外轻声道:“娘娘,近日有刺客闯入后宫,属下奉王上命令前来搜查,属下职责所在,还请娘娘见谅。”

    门内传出容雅的声音,“进来吧!”

    门外侍卫恭敬道了句,“谢娘娘体恤!”

    侍卫一进门便看见一个身穿太监衣服的小太监跪在地上,旁边是臧朵站在小太监旁一副训斥的模样,而容雅则端庄优雅的坐在梳妆台前淡然自若的梳妆。

    侍卫们见到小太监倒也没什么稀奇,若侍卫们猜的没错,定是这小太监犯了错,正在被主子责罚。

    就在领头的侍卫刚要搜查时,门外一个小侍卫小步跑进来对领头侍卫行了一礼,“大人,刺客找到了,在长春宫。”

    此话一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领头侍卫低声命令道:“你先退下!”

    小侍卫行了一礼退了下去,领头侍卫对容雅行了一礼,“娘娘,既然刺客已经找到,那属下就先退下了。”

    容雅随口应道:“去吧!”

    领头侍卫转身离去时,将自己所带的人全部带走后,司锦宫才恢复了宁静。

    待侍卫全部走光后,容雅才命令道:“臧嬷嬷,把他的衣服全烧了,再拿着我的令牌,带他从后门出宫。”

    臧朵对容雅行了一礼,“是!”

    语毕,便带着汪瓒退下。

    长春宫内,婢子太监乱作一团。

    因为在宫殿前,只见一个女子拿着一把匕首架在阿狸的脖颈上,这婢子正是雷黛娇,那晚她从文风馆逃脱后,便伪装成宫女入宫,今日才摸到了长春宫。

    她刚和阿狸说了文风馆被大火焚烧的事后,汪瓒在宫中暴露了行踪,连同她也被人查了出来。

    她本可以在阿狸的掩护下平安逃走,但现在,捉不到汪瓒,她就会替汪瓒去死。

    为了不连累阿狸,她只能用刀架在阿狸脖颈上,周遭围了许多侍卫,但大家都知道阿狸是周铮的心头宝,所以大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雷黛娇伤了阿狸,直到周铮过来后,才与雷黛娇讲条件,“放了锦妃,孤可以留你一命,让你平安出宫。”

    雷黛娇眼神凌厉,冷哼一声,“你先让我平安出宫,否则,我不介意拉她一块陪葬。”

    周铮可是一国帝王,怎会受人威胁?

    周铮冷笑一声,“孤生平最忌威胁,威胁孤者,下场只有……”周铮正在说话时,手已经快速拔出身边侍卫腰间的利剑,只听他微微蹙眉,冷冷吐出一个“死”字时,手中利剑在内力的催动下,如游龙过海,在空中翻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射到雷黛娇的胸口,那剑又快又准,只在众人眨眼间,鲜血四溅,雷黛娇胸口中剑,已然倒地不起,而阿狸也被吓得摔倒在地。

    阿狸不可思议的看向那站在离她十步之遥的周铮,原来在周铮眼里,她的命并没有权利值钱。

    阿狸落下了两行清泪,众人都以为阿狸是被吓的,可只有阿狸自己知道,那是她后悔了,后悔放弃傅恩德,选择和周铮进宫。

    周铮可以给阿狸荣华富贵,但唯独给不了爱,可傅德恩不一样,他虽给不了阿狸最好的,但他会深爱自己,倘若今日是傅德恩站在这里,绝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呵哈哈哈!!!”

    阿狸看着身后惨死的雷黛娇,她哭笑出声,但心里更多的是自责。

    周铮走到阿狸身边将阿狸温柔的扶起身后,才关心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阿狸强忍着心痛,摇摇头,“妾身没事。”

    周铮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周铮说着,命令道:“来人,将这个敢威胁锦妃的刺客拖出去,乱剑分尸,丢入乱葬岗,让野狗分食。”

    周铮每说一个字,阿狸的心就痛上一分,因为雷黛娇可是和阿狸从小一块长大的,他的母亲对阿狸有救命之恩,但最后,却要阿狸眼睁睁看着雷黛娇落个死无全尸之地,这叫她怎能不痛?

    可经刚才一事,阿狸也明白了,周铮表面上对自己深情一片,但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男人,是整个匈奴的天下共主,在他身上谈真情,太奢侈了,所以,若阿狸现在为雷黛娇求情,只会惹得周铮怀疑。

    阿狸只能将心痛如绞强行压下,一言不发。

    而周铮命人将尸体拖下去后,便将阿狸打横抱起,进了长春宫。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本应是炎炎夏日,天空却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为这炎热的天气降了温。

    兖州城内,因暴雨连连而导致街上空无一人。

    但在一座府上的正堂里,苏江酒正摆了一桌宴席,邀请了白清兰、华凌风、陌风和虞暥四人来府里一聚。

    自苏江酒被罢黜了王爷身份后,景王府也被没收了,如今她是庶民百姓,这座府邸是她自己从景王府离开时,拿的钱买的。

    只因苏是国姓,庶民不能用,所以她的府邸没挂牌匾。

    好在她还开了一家鸿飞楼,鸿飞楼生意不错,也能养活自己,郁瑾瑜和桑故卿。

    酒桌上,四人对坐。

    苏江酒今日请白清兰和华凌风前来,就是为了给欧阳离解蛊。

    苏江酒便直接和华凌风,白清兰直说了请他们来的目的。

    华凌风闻言,有些为难道:“江酒,抱歉啊!我不会蛊术,但清兰会,她可以帮你。”

    白清兰笑道:“嫂子,解蛊好说,但这不同的蛊术有不同的解法,你要把欧阳将军请过来,我把过脉后,才能对症下药。”

    苏江酒微微颔首,“好,我已经派人去请了。等会她就会来……”苏江酒话音刚落,突觉一阵头晕眼花,全身无力,她刚要从椅子上摔倒时,旁边的白清兰一把接过了她。

    白清兰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这才发现苏江酒的脉象虚弱紊乱,白清兰看了一眼苏江酒的眼眸,微微泛红,眼白上有红血丝,这是中蛊了。

    离苏江酒很远的华凌风急得一下站起身来,他惊呼道:“江酒!”

    苏江酒只晕厥了一下,才慢慢缓了过来。

    华凌风关心道:“你怎么了江酒?”

    苏江酒微微摇头,“没事,可能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华凌风见苏江酒慢慢好起来才关心了句,“江酒,要注意身体!”

    苏江酒对华凌风微微一笑,“好!”

    白清兰又重新坐好,而恰巧这时,婢子走了进来,向苏江酒禀报欧阳离来了。

    苏江酒应道:“请他进来。”

    婢子对苏江酒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良久,欧阳离走了进来。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给苏江酒行了一礼,唤道:“殿下!”

    苏江酒瞥了白清兰旁边的空位,“坐吧!”

    欧阳离依言坐下后苏江酒解释道:“欧阳将军,你旁边的这位浮生姑娘精通蛊术,我今日特意请她来为你看看。”

    欧阳离应道:“多谢殿下费心了。”

    欧阳离语毕,白清兰恭敬道:“欧阳将军,可否让在下先为你把脉?”

    欧阳离闻言,从容大方的伸出手腕,白清兰为其把脉良久后,才发现脉象紊乱如麻,时急时缓?,白清兰收回手,询问道:“欧阳将军,蛊发时,你有什么症状?”

    欧阳离想了想才诚实应道:“动弹不了,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心脏疼痛难忍。”

    白清兰应道:“这是生死蛊,生死蛊是专给那些不守妇道的女子而下,所以对男子的身体损害不大。欧阳将军,我可以给你解蛊,但过程痛苦百倍。”

    欧阳离打断道:“只要你能帮我解蛊,不再受人控制,痛苦百倍我也愿意一试。”

    白清兰轻笑一声,“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若施蛊人是个女子,杀了便是,施蛊人便不能再控制你。生死蛊一雌一雄,雌蛊死了,雄蛊也会在欧阳将军身体里慢慢死掉,此后对你不会有影响。”

    欧阳离有些激动的反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

    欧阳离对白清兰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告知!”

    白清兰笑道:“不必客气!”

    欧阳离此刻只想回去杀了那个囚禁他好几日的人,他要把自己所受的折辱都在今日洗净。

    欧阳离站起身,对苏江酒行了一礼,“殿下,今日多谢您盛情款待,但臣还有事,恐要先行一步,万望殿下恕罪!”

    苏江酒应道:“无妨!去吧!”

    欧阳离又对苏江酒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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