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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汜叶卷·连衡揍人
    春草横生,花卉诞生。

    一个个消散在汜叶土地上的灵魂,成全了一处绿草。

    荒芜如被驱赶的恶兽,仓皇逃跑。

    玹灵子望着这幕,唇沿在笑,眼睛却在哭。

    笑是欣慰的,汜叶万民甘愿奉献自己,成全汜叶仙岛。

    哭是愧对的,身为天神之子,竟护不住一方子民。到头来,反让他们为其献祭。

    玹灵子仰头,长舒口气。

    他让风儿携过泪珠,平复心绪。

    “你看见了吗,你想拿来赔命的人,从来都不是自私者。”他指着底下的翠色燎原。

    草木因献祭生长,生息河因献祭重新流淌。

    萤光点点不止汜叶子民,连同不懂人话的神兽与家宠,都俯首贴地,献出一切。

    乌珹楞神许久,张着的嘴缓缓合上。

    他攥起拳,咬着牙沉下脸:“那又怎样,只要师尊能活,旁的都不重要。”

    乌珹转身,玄紫的发丝迎风飘荡。他目光严肃狠戾,似要再打一场。

    “你走到这一步,连衡或许也无法救你了。你看,他来了。”

    玹灵子将手比向左侧,神明树的方位,在百姓汇聚完灵泉后,有了恢复之势。

    茂密生长过这,草地突生起绿藤,像子民的一双双手,伸到截断的树根下。

    他们推就树根,搀起它、拼合它、痊愈它。

    眼看神树将要复苏,乌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意图摧毁。

    此刻,四位王君无人挪动身子。

    因为神树之心正在复苏,守护之人也将聚魂出现,他们无需上前。

    乌珹双手握着砍刀,魔气灌满刀刃,“额啊!!给我死!”

    他挥出至强一击,可魔气临近树根时,神树的守护者骤然现身。

    他仅是一个响指,辉来的魔刃尽数化为胡蝶,散了开。

    广袤的绿原,曾有一位一丝翠绿色都不染的君主。

    他白发白瞳,虽纤尘不染,却最是爱民。

    飞叶环绕之下,白衣人由灵光围聚,以透明泡沫般的身形现身。

    白连剑泛着圣洁的光,素白的身影不带一丝情绪。

    “师,师尊……”乌珹停下了动作,眸光盈泪。

    他望着人,内心的汹涌才是近千载唯一的跳动。

    年幼的连回、堕魔的连衡、都不是他。

    唯有眼前这个,唯有会站在神树前,阻止他训斥他,才是孤独守候万载等候的人。

    连衡凝视着他,神色逐渐从淡漠转为气恼。

    “孽徒。冥顽不灵,不知悔改。今日,吾就要亲自清理门户!”

    魂灵捏剑刺去,毫不客气的同自个的徒儿打斗起来。

    刹那,万树飞花,疾风狂起。

    轰鸣声大的让人不禁捂耳,招式强的能激起水柱。

    乌珹施展的法术,全被连衡巧妙化解。

    连衡挑剑、踹人。住着衣襟将徒弟砸入地底,又似玩弹珠般把乌珹弹回天上。

    漫天银尘,皆是他的身影在闪回。

    乌珹尝试反抗过连衡,可无论他怎么施法都会被巧妙化解,怎么凝咒都能被轻易打断。

    他使不出召唤术,生起的盾更是一击即破。

    不出多时,乌珹便鼻青脸肿,犹如猪头一样。

    隔岸观火的人,则默默缩到了一起。

    王君们一人叠了一层护盾,规避意外中伤的风险。

    无启君咽了口气,“额,你们觉不觉得,吾等方才挺厉害的。”

    玹灵子背着手,“连衡用的虽然是自己的招式和剑法,可力量来源却并非他自己的。”

    他指了指神树,“力量来源于这,恐怕是天神的。”

    “轰——”

    连衡揪着衣襟,将徒儿甩入山中。

    同时,他拉射出出万千飞箭,向山内打去。

    不时,那座山被掏空了心。

    “……吾忽然感觉好冷。”明怨生紧了紧衣裳。

    巫咸君揣度着,“奇怪,连衡君明明有好几次足以一招毙命,为何不杀他啊?难不成,他还留恋这孽徒不成?”

    玹灵子回:“不,他在消耗魔气。每一次杀招,他只留一点点的余地能让乌珹挡下。只要乌珹不想死,就会为了挡杀招而消耗大量的魔力。末了,他满身的魔气便会散去。”

    “砰!”又一座山毁了。

    此刻,天地变幻。

    连衡盯着钳在山坑里的徒弟,念咒:“请神·晚辈连衡,瑶叩仙山九天。仰惟‘瑶辉’尊神,掌日月之昭彰。弟子以三炷心香为引,满腔赤诚为礼,恭迎尊神降此凡境!”

    咒法一出,漫游天顶的云儿纷纷躲开。

    它们撤出一道路,给扶阳让位。

    紧接着,一道轻盈灵动的女音,响彻天下。

    “瑶辉已闻,吾捻香收礼,感吾子困境,听召!”

    扶阳照出一道沐光,锁住满身魔气的乌珹。

    强光照耀下,乌珹似被架在火上滚炙般,嚎叫起来。

    “啊啊啊!!!师尊!师尊!”

    日光越叫越烈,魔气纷纷遁逃,化为烟尘。

    “师尊!不要!!师尊,求您可怜弟子!弟子都是为了你啊!”

    连衡睨了眼,日光烧的更烈。

    “呃啊啊啊!”

    许久后,乌珹魔气尽除,灼烈的日光归于平静。

    连衡勾勾手,金丝化藤,捆着乌珹飘至他跟前。

    “乌珹,吾教你多载,却依旧磨灭不了你心中魔障。今日,吾亲自行刑,杀你神魂俱灭,让你永世无法凝固。意识徘徊于山海之境,受万世孤苦。”

    “什么。”乌珹抬首,以为自己听错了。

    乌珹被金丝藤捆得死死的,他猛地挣了挣,藤蔓却越收越紧,勒得他喉间发紧。

    他只能哑着嗓子问:“师尊……我是您的弟子啊,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徒儿不过是——不想让您死去罢了。”

    他眼眶通红,泪水混着脸上未干的血渍往下淌,

    连衡垂着眼,日光落在他脸上,却没半分温度。

    “你的所言,自己可信?是为求吾活?还是求吾的情。”

    乌珹怔神,泪珠伴着缠斗的睫,心口的爱意像堵住一般,难以述说。

    片刻,他带着一丝希冀,哑口道,“师尊,徒儿喂您情蛊多年,陪你于幻境度过千载春秋,甚至孕育子嗣。这些时日,您可曾有动过一点点心?”

    雪白的连衡,收录的是汜叶唯一的雪景。他冷漠,淡然。

    白色的身子,说尽了无情。

    他凝绝,又唤新咒。

    “请神·鸾凤晓陪新人言,长丝红绳片片情。晚辈惶恐,于相思红树下恳求尊者‘皑’,请铃铛红线,一探真心。”

    咒法成,万千花瓣飞绕。

    与方才相同的是,神明的回应降下。

    轻笑的男音,妩媚仙气。恍惚间,好似看见一位仙人摇着羽扇,躺在桃树上看戏。

    “本尊情肆天神,已听召。赐铃铛红线,一辨真心~”

    法器出,铃音涔涔响着,清脆极了。

    红线绕过二者的小拇指,绑出个结后,蓄势待发。

    天神继而:“红线连。线出铃音则有情,线断则无情。”

    滑落,两头红线探着头寻觅彼此,红线找上后,两头缠缠绵绵的相拥打结。

    可不出半刻,从连衡处端处出发的红线,便由指心断开。

    连衡,从未有过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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