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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乾德元年,正月大祭(四)
    轮到祭旗纛神时,朱有建盯着那面绘着猛兽的大旗发愣。

    听着兵部尚书念

    “祈旗开得胜,威加四海”,

    他忽然问:

    “这旗子要是被风吹跑了,仗就不打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自己答了,

    “还是练强兵实在,昨日看了新造的火器,比求神管用。”

    最后到了祭祀司户司灶诸神的小庙,朱有建反倒规矩起来。

    对着五神的牌位,他认认真真磕了头:

    “这几位神佛得好好拜拜。”

    他数着手指头,

    “门要关好,别让贼进来;

    井要甜,别闹瘟疫;

    灶上要旺,百姓锅里得有米。”

    他想了想,又补充,

    “要是你们能显灵,朕给你们换金香炉。”

    一圈祭下来,正月大祭到了尾声。

    朱有建坐在銮驾里,啃着威龙叼来的干鱼片,听着外面朝臣们的议论——

    无非是“陛下渐有君德”“乾德元年可期”之类的话。

    他忽然笑了,拍了拍怀里打盹的猫:

    “他们哪知道,朕哪是讲德行?

    朕是懒得跟老天爷较劲。”

    銮驾碾过金水桥时,他掀开帘子看了眼西天的晚霞,忽然想起给旗纛神说的话。

    转头对王承恩道:

    “让鲁有林将新造的巨炮再试两回,灭了鞑子,比祭什么神都强。”

    王承恩刚应下,就见皇帝已经靠着车壁闭上了眼,嘴里还嘟囔着:

    “唉,养心殿真不能住……”

    乾德元年的首次大祭,终究在朝臣们的赞誉和皇帝的“务实”里落了幕。

    只是没人知道,这位对着诸神“摊牌”的皇帝,心里早已盘算好:

    神佛不管的事,他来管;

    祖宗没解决的事,他来办。

    至于什么正统德行,不如威龙的一个哈欠实在。

    乾德元年的正月二十,积雪刚从太和殿的鸱吻上消融,朱有建正趴在沙盘前比划——

    那沙盘是他让人按山东地形堆的,青州府的位置被他用朱砂圈了个红圈,旁边还插着艘小木船。

    “你看啊龙儿,”

    他戳着沙盘给威龙讲解,

    “青州这地好,背后是山,前头靠海。

    真要是鞑子打过来,陆路走不了就上船,咱的新军舰刚下水,跑起来比谁都快。”

    狸猫甩甩尾巴,踩着沙盘里的“黄河”就过去了,把他刚堆好的“泰山”踩塌一角。

    由此思起“天子守国门”的祖制,成祖心得多大啊!

    想要实现天子守国门确实很简单,两条路就可以解决:

    一、神卫帮守,随时降陨石雨灭敌;

    二、以武立国,全明八成武备军队在顺天府。

    纯扯淡思路,原历史崇祯上吊自杀,大明玩完!

    设想下崇祯跑了,不管是海上还是应天府,只要他还在,大明就还存在。

    所以一个易守难攻的首都,才是真正的需要。

    就像大唐九陷国都依旧不亡,就是皇帝会跑路,皇帝在大唐在,勤王部队才能有章法挽救帝国。

    朱有建研究地图后认为:

    北京与南京都不适合做首都,实在是易攻难守;

    西安已经不适合,洛阳更不行,缺乏纵深地方都不能做首都。

    若论跑路哪家强,还得是青州,陆地搞不定就去海上,所以拥有海上强无敌的军舰是必须的。

    然后想到前世足球战法: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得有意大利的防守,阿根廷的前锋。

    所以第一个五年计划,就是守在皇庄,干翻关外鞑虏,拥有轨车线路,随时可以跑路。

    王承恩在旁看得心惊:

    “陛下,这话要是让外臣听见,又要念叨您不思进取了。”

    “承恩啊!”

    朱有建捏起那艘小木船,

    “去年那些仗都谁打的?

    若是指望他们,大明早亡了!

    对了,轨车线路得赶紧修,皇庄到青州的,让韩赞周抓紧,别到时候要跑路了,轨车还没铺好。

    卢九德的海师可开不进西苑!”

    这头正规划着“轨车铺设”,那头紫禁城里的坤宁宫却弥漫着别样的焦灼。

    皇后捧着刚绣好的荷包,指尖在金线绣的凤凰上划来划去:

    “陛下这都回了半个多月,除了宫宴那日露了面,就窝在养心殿不出来。”

    旁边的李贵妃抿了口茶,鬓边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

    “前日让小厨房做了陛下爱吃的糖糕送去,回来的内侍说,陛下全给那只叫威龙的猫当垫子了。”

    她声音低了些,

    “太医不是说,陛下龙体康健得很吗?”

    这话让殿内静了静。

    谁都知道,朱有建今年刚满三十五,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可自他从西苑回来,除了朝会和祭祀,连后妃的寝宫都没踏足过。

    有小道消息说,陛下夜里常对着一幅陌生女子的画像发呆;

    那画像上的女子穿着短衫长裤,连鬓边都没簪花,哪有半点宫廷女子的样子。

    朱有建有点想妈了,前世记忆越来越模糊,怎么也画不出清晰的眉眼,只有那些服饰还能忆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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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日子流走,紫禁城的气氛越发焦灼,再开的大朝会,这份焦灼终于找到了出口。

    当朱有建听完户部的漕运奏报,正准备溜回去睡回笼觉时,锦衣卫指挥同知周奎忽然出列——

    这位国丈大人是长平公主的外祖父,此刻捧着笏板,脸上堆着笑:

    “陛下,长平公主今年已满十六,依祖制,该选驸马了。”

    朱有建正摸着怀里威龙的爪子,闻言愣了愣:

    “十六岁,选驸马,长平?”

    “正是公主殿下。”

    周奎笑得更殷勤了,

    “礼部已备了名册,皆是勋贵世家的青年才俊,求陛下过目。”

    这话一出,朝臣们都来了精神。

    巩永固立刻附和:

    “公主尚婚乃是国之喜事,选个体面驸马,也能彰显乾德元年的气象。”

    他心里打着算盘——

    自家有个侄子,年貌相当,正合适。

    朱有建却皱起眉。他记得看过的电影里,长平公主后来断了手臂,好像成了“独臂神尼”。

    如今既然他来了,总不能让这孩子再遭罪。

    十六岁就谈婚论嫁?

    扯呢,再等两年才十八岁,小姑娘婷婷玉立未成年,不行!

    他斜视着这个便宜老丈人,十分不爽的样子,满殿都能感受到。

    田弘遇轻轻向左移动脚步,巩永固向后面退一步,周奎涨红了脸,心里很忐忑。

    皇帝到底没拍桌子,直接示意说其他。

    已经打好主意:

    皇子皇女也半大不小了,正好研究院已经有半数专家就位,去研究院学习吧;

    总得有点傍身之技,那边年青人也多,多接触接触比待深宫强多了!

    至于什么生理需求,什么后宫佳丽,朱有建此刻满脑子都是轨车的齿轮和军舰的炮位。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威龙,忽然觉得,比起应付那些深宫里的女子,还是跟这只猫待在一起更自在。

    至少,威龙不会催他选驸马,更不会念叨什么“乾德之君当广纳后妃”。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