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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俺滴神啦,血玉珊瑚(二)
    这话一出,众人都来了精神。

    其他队员立刻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扒拉着残肢堆,翻找可能存在的活僵残片。

    为了看得更清楚,有人掏出放大镜凑近了仔细观察,还有人皱着眉凑上前去闻,试图从混杂的气味里分辨出活僵特有的尸腐味。

    “真没有!”

    又一人喊道,

    “翻了三堆了,全是人身上的东西,连点兽毛都没见着。”

    高宇顺摸着下巴沉思:

    “活僵攻城哪有不带兽僵的?

    上次升龙城那波,小兽僵比人僵还多。这三十万人……

    难道是被纯人僵杀的?”

    “可林有德说,城里有血沟和香料池,活僵不是讨厌香料吗?”

    有人反驳,

    “怎么会只杀人,不留下半点兽僵痕迹?”

    轩辕德忠站起身,踢开一块碎骨:

    “管它有没有兽僵,先记下来。两个月前……

    正好是布法阵那阵子。

    俺看啊,这些人就是法阵里的信众和僧侣,被活僵一锅端了,至于兽僵为啥没留下痕迹……

    说不定是后来撤走时带走了?”

    没人能确定答案。

    队员们继续在尸骸堆里翻找,放大镜的光在碎肉与骨渣间晃动,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味萦绕在鼻尖。

    这片规整得诡异的屠杀场,藏的秘密显然比想象中更多——

    活僵为何只留下人的残骸?这些人又为何会像被丈量过一样堆成一团?

    所有疑问都像这满地的血泥,黏糊糊地缠在众人心里。

    高宇顺带着六百人的队伍踏入这片区域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炼狱景象。

    队伍里的狂信徒们当场就扛不住了——

    他们平日里只懂四处传播教义福音,从没上过真正的战场,先前参与灭僵、收集残缺尸首时,还自认为练就了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可在白古城这极致血腥的场景面前,所有伪装的镇定都轰然崩塌。

    刺鼻的气味呛得人胃里翻江倒海,屠宰场般的碎肉与血滩塞满了目之所及的每一处,他们几乎没做任何犹豫,立刻复刻了林有德等人的反应——

    转身、狂奔、冲出城门,一头扎到河边疯狂呕吐,连祷告的力气都没了。

    高宇顺自己也摇摇晃晃站不稳,被身边的高智成赶紧架住,半拖半扶地往外逃。

    这位算得上游刃有余的阴谋家,虽也经历过战场,却多是耍些偷营劫寨的伎俩,哪里见过这般规模的惨烈屠杀?

    满地的碎尸、规整的血堆,还有那股香料混着尸臭的怪味,直看得他头晕目眩,胃里一阵比一阵翻腾,连强装镇定的心思都没了。

    “走……快走!”

    高宇顺捂着嘴,声音含糊不清,脚下踉跄着被架出城门,直到河边的风灌进喉咙,才勉强缓过一口气,却依旧止不住浑身发抖。

    城门口,六百人的队伍早已乱作一团,河边又多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骑士团的人见了,虽也觉得不适,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些平日里嘴硬的家伙,真到了硬仗面前,还不如林有德那帮小子能扛。

    只有高宇顺心里清楚,这不是能不能扛的问题——

    白古城的恐怖,不在于厮杀的惨烈,而在于那份“坐以待毙”的诡异与规整,仿佛三十万人不是被屠杀,而是被“献祭”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这种无声的残忍,比任何刀光剑影都更磨人心胆。

    他望着城门内隐约可见的血色,狠狠抹了把脸:

    “妈的……这东吁王,简直是在作死!”

    可骂归骂,那片血腥的景象,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脑子里,怎么也挥不去。

    张真至蹲下身,从纵横交错的血沟里挖出一团黑泥,毫不犹豫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即点点头:

    “没错,是血液干涸后的痕迹。”

    刘二逄见状,也拿出军工铲加入了骑士团的探查队伍。

    跟在他俩身后的太监团队更是镇定——

    这群人经历过伏击张可望的恶战,见惯了尸山血海,眼前的惨烈场景虽规模惊人,却没让他们乱了阵脚。

    “就是集中了点,人数多了点,论起残忍劲儿,还不如伏击那会儿呢。”

    有个老太监低声嘀咕。

    这份镇定,恐怕连见惯沙场的方正化都得举大拇指——

    想当年万全右卫保卫战的小境门峡谷,那般血腥连方正化都受不住,这群太监却面不改色,着实不简单。

    张真至爬到那座十丈见方的血池旁,用军工铲小心地铲起一块黑泥,又从旁边的血滩里挖了一块对比,仔细观察半晌后得出结论:

    “血池是主动性的,血滩是被动性的。”

    他指着血池的边缘,

    “你看这池壁的规整度,明显是人为挖好后往里放血;

    而血滩的边缘杂乱,是尸体被撕碎后血液自然流淌汇聚成的。”

    “这是为什么?”

    刘二逄凑过来,

    “难道血池里的血是提前准备好的?”

    张真至绕着血池走了一圈,很快在角落找到了一处不起眼的管道痕迹:

    “源头在这。

    看样子,活僵来的时候,血池里的奴隶们可能早就死了——

    你看池边残留的尸块,虽然零散,但相对完整,不像外面那些被撕成碎末的,说明他们没经历激烈挣扎。”

    众人这才恍然:东吁王为了布法阵,恐怕提前就屠杀了奴隶往池里放血,这些人早在活僵来袭前就成了祭品,自然不会有太多反抗痕迹;

    而外面那些在法阵中诵经的僧侣、士兵,则是在活僵突袭时被当场撕碎,血液才漫流成滩。

    “这么说,活僵愤怒的源头,就是这池混了香料的血?”

    刘二逄用铲柄敲了敲血池边缘,

    “它们闻到这味儿,才疯了似的屠杀?”

    张真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

    “十有八九。

    活僵本就爱纯净血液,这池血被香料污染,等于直接挑衅它们的本能。

    加上外面这些人浑身都是香料味,可不就成了活僵泄愤的目标?”

    太监团队里有人补充:

    “难怪血滩里没兽僵残骸,活僵杀这些‘污染源’都杀红了眼,况且连反抗的都没有!

    再说小兽僵扛不住这么浓的香料味,说不定早被赶去外围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