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也能上!”
    突然,十几个村民举着铁锹跑了下来,为首的正是那位大叔。
    他手里还拿着几根长竹竿,往战士们手里塞。
    “用竹竿当支撑!俺们在后面推,能帮你们省点劲!”
    “大叔,快回去!这里随时会滑坡!”
    云辰急得大喊,可大叔已经把竹竿顶在他的后背。
    “俺们土生土长在这儿,比你们懂水!你们守着俺们的家,俺们就不能看着你们硬扛!”
    就这样,战士们在前,村民们在后,用身体和竹竿组成了一道“人墙”。
    洪水不断冲击着沙袋,泥水顺着每个人的衣领往下灌,可没有一个人后退。
    云辰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麻木,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好几次想闭上眼睛,可一想到下游村子里的灯火,就又咬紧了牙关。
    “副旅长!土工格栅到了!”
    半小时后,运载物资的卡车终于赶到,云辰和战士们这才被替换下来。
    当他从迎水坡爬上来时,双腿已经不听使唤,被两个战士架着才能站稳。
    他看着李理带着战士们用土工格栅包裹砂石袋,快速封堵管涌群,又叮嘱监测员。
    “每5分钟上报一次渗压值和水位变化,直到渗压值稳定在警戒值以下!”
    “放心吧副旅长!”
    监测员点头,“现在渗压值已经降到0.6MPa,管涌群的涌水量明显减少!”
    云辰这才松了口气,靠在沙袋上滑坐下来。
    大娘端着一碗热姜茶走过来,硬塞到他手里。
    “快喝了!浑身都湿透了,再不喝点热的,要冻出病来!”
    云辰接过碗,姜茶的辛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些许寒意。
    就这样,他们在狂风暴雨中奋战了整整一个小时,终于在风暴登陆前完成了子堤加固和群众转移。
    “所有人撤到背风坡!”
    云辰大喊,战士们互相搀扶着退到堤坝内侧。
    风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当风势渐渐减弱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云辰挣扎着站起来,看着完好无损的堤坝和远处平静下来的洪水,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副旅长!”
    李理急忙扶住他,发现他的额头滚烫,身上的作训服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他把云辰扶到沙袋堆旁,又看了看周围的战士。
    有的靠在沙袋上睡着了,有的躺在泥地里,手里还紧紧攥着铁锹。
    脸上的泥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却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姿势。
    李理轻轻把云辰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从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想喂给他吃,却发现云辰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
    不远处,那位穿粉色上衣的大娘和几个村民正悄悄往战士们身边放保温桶,里面是刚煮好的粥,桶盖上还压着一张纸条。
    “孩子们,吃完再睡,俺们帮你们守着堤坝。”
    李理看着这一幕,眼眶突然红了。
    他轻轻把保温桶往战士们身边推了推,然后也靠在沙袋上,闭上眼睛。
    他太累了,从部队转移到东口市,再到抗洪抢险,他们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泥地里的水还没退,战士们有的蜷缩着身体,有的互相靠着,即使在睡梦中,他们的手依旧紧紧握着身边的装备。
    天渐渐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堤坝上。
    照在战士们沾满泥浆却依旧坚毅的脸上,也照在村民们悄悄放下的保温桶上。
    在这片被洪水侵袭的土地上,军人的坚守与百姓的温情,共同筑起了一道永不坍塌的“生命堤坝”。
    就这样,他们在狂风暴雨中奋战了整整十个小时,终于完成了子堤加固和群众转移。
    以血肉之躯成功对抗了自然灾害。
    当最后一个村民被送上转移车时,狂风呼啸着卷起几米高的水,狠狠拍在子堤上。
    沙袋被浪花打湿,却依旧牢牢地守在堤坝上。
    这是这里的战士一点一点用手抬上去的。
    这里的任务还是非常的艰巨,不过有云辰在,还有很多兄弟部队在此处帮忙。
    应该问题不大。
    易扬相信云辰的能力。
    怎么说,他也在195重装合成旅锻炼了两年。
    也该顶半边天了。
    好吧………其实195重装合成旅这整片天,一直都是云辰,叶然,周秉德他们几个顶的。
    ………………
    另外一边,易扬带领队伍完成了任务,夕阳把海水染成了金红色,渔民们划着小船过来,非要拉战士们去船上坐坐,说要请大家尝尝刚打捞的海蛎子。
    他摆摆手告别老乡。
    “别送了,我们得回临时营区了,明天还要帮老乡们清理校舍。”
    张大爷却不由分说,让孙子用网兜装了满满一袋海蛎子,往李想怀里塞。
    “拿着!这玩意儿补钙,你们在泥里泡了一天,得补补!”
    李想捧着沉甸甸的海蛎子,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突然觉得这一天的疲惫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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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手机里那段视频,想起那些点赞和评论,突然明白最动人的不是镜头里的冲锋。
    而是冲锋过后,能看见老乡们笑着往你手里塞海蛎子,能听见孩子们在临时课堂里读书的天更干净一点。
    易扬的声音又响起来。
    “各连清点装备,准备回营区休整,明天早上七点准时集合!”
    战士们扛着铁锹往回走,脚步虽然沉重,却透着股踏实的劲儿。
    李想跟在队伍后面,海蛎子的腥味混着泥土的气息,在晚风中漫散开,像一首写给这片土地的诗。
    凌晨一点,潮汛如期而至。
    浑浊的海水顺着河道往村里倒灌,装甲营筑的临时堤坝在浪头下微微晃动。
    易扬站在堤坝上,手里拿着根竹竿,不时插进水里测水位。
    已经漫过堤坝底部三十公分了。
    “各连注意,水位每涨五公分,加一层沙袋!”
    易扬对着对讲机喊,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
    李想带着三班扛着沙袋往堤坝上跑,王磊的旧伤又犯了,每跑一步都要扶着腰,却抢着扛最重的袋子。
    “俺年轻,力气大!”
    突然,堤坝中段出现个管涌,浑浊的海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快!拿棉被来!”
    小张吼着,自己已经跳进水里,用身体堵住缺口。
    李想和战士们赶紧把浸了泥浆的棉被往缺口上盖,再压上沙袋,易扬站在最前面,用脚踩着沙袋,任凭海水没过膝盖。
    “旅长,您上去!”
    李想拽着易扬的胳膊,水已经漫到他的胸口。
    “这里有我们!”
    易扬甩开他的手,抓起根木桩往水里砸。
    “少废话!多个人多份力!”
    木桩砸进泥里时,他的腰猛地闪了一下,疼得直咧嘴,却硬是没吭声。
    村民们也来了,张大爷带着十几个壮劳力,扛着铁锹往堤坝上填土。
    “军人同志,俺们来了!”
    张大爷跳进水里,挨着易扬站着,浑浊的海水里,两人的肩膀紧紧靠在一起。
    天快亮时,潮汛退了。
    堤坝保住了,战士们和村民们瘫在泥里,互相靠着喘气。
    易扬掏出烟,给张大爷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烟雾在晨雾里慢慢散开。
    “以前,”张大爷吸了口烟,“俺们这儿涨潮,都得往山上跑。现在有你们,俺们不用跑了。”
    易扬笑了,烟灰掉在泥里:“以后,有我们在,你们哪儿都不用跑。”
    李想躺在堤坝上,看着天边的鱼肚白,突然觉得这满身的泥和疼,都值了。
    王鹏在旁边哼着陕北民歌,调子跑了八百里,却听得人心里暖暖的。
    赵磊在给家里打电话,告诉媳妇“一切都好”,声音里带着刚喊过的沙哑。
    太阳升起来时,红光村的烟囱里升起了炊烟。
    叶然站在堤坝上,看着村民们开始清理废墟,孩子们背着新书包往临时课堂跑。
    突然想起易扬出发前在防波堤上说的话。
    “最管用的是你们心里那股劲”。
    这股劲,在淤泥里生了根,在汗水里开了花,在千万双手的紧握里,长成了守护这片土地的森林。
    清晨七点,红光村的废墟间飘起了第一缕真正的炊烟。
    王寡妇家的临时灶台搭在院子里,三块歪歪扭扭的石头支着口铁锅,锅里的玉米粥咕嘟冒泡,香气混着泥土的腥气,在晨光里漫散开。
    “军人同志,来喝粥!”
    王寡妇用围裙擦着手,喊住正扛着铁锹路过的李想。
    她的大女儿正蹲在旁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小儿子趴在背篓里,含着手指头看战士们清理碎砖。
    李想放下铁锹,黝黑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不了嫂子,炊事班的早饭快好了。”
    王寡妇却不由分说,舀了碗粥往他手里塞。
    “拿着!你们有个战士昨天为了给俺们修屋顶,差点被房梁砸着,这碗粥必须喝!”
    粥碗烫得手发麻,李想吹了吹,喝了一大口,甜丝丝的玉米香在舌尖散开。
    他看见小姑娘在地上画了个房子,旁边画着三个小人,一个戴军帽,两个扎辫子。
    “这是……”
    他指着戴军帽的小人,小姑娘脸一红。
    “是叔叔,帮我们盖房子的叔叔。”
    不远处,易扬正指挥战士们搭建临时安置房。
    蓝色的救灾帐篷一排排立起来,像片新抽芽的森林。
    “注意间距,”
    他蹲在地上量尺寸,手指在泥里划出标线。
    “至少留两米,方便消防车进出。”
    装备部长举着图纸跑过来。
    “旅长,第一批活动板房下午到,要不要先平整场地?”
    易扬抬头看了看天,云层薄了些,太阳正慢慢爬上来。
    “让装甲营用推土机推,注意避开地下管线。”
    “昨天老乡说,村东头有煤气管道,别挖漏了。”
    他说着,突然瞥见角落里有个老人在抹眼泪,赶紧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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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是村里的老木匠,家里的刨子、锯子全被水泡了,此刻正蹲在废墟旁,摸着块变形的木板发呆。
    “大爷,”
    易扬蹲下来,捡起块还算完整的木料。
    “这木头还能用,晾干了打张桌子没问题。”老人抹了把脸。
    “没用了,俺这手艺,怕是传不下去了……”
    易扬突然喊。
    “陈峰!”
    电子对抗连的战士们正调试卫星电话,闻言赶紧跑过来。
    “把老乡们的工具都收集起来,”
    易扬指着废墟,“能用的修修,不能用的记下来,报给后勤,让他们从市区调新的。”
    他转向老人,“您放心,等房子盖好了,您带着年轻人做木工活,给新房打家具,工钱部队出!”
    老人的眼睛亮了,突然站起来,往废墟里钻。
    “俺的墨斗!俺的墨斗还能用!”易扬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突然对身边的参谋说。
    “下午开个会,让各连统计老乡的技能,会瓦匠的修墙,会缝纫的补衣服,咱们不能光救人,还得让日子活起来。”
    抗灾不能抗完就走,后续的恢复工作也要做到细致入微。
    从分析调配到统筹管理,从赈灾物资到志愿者的加入。
    正因为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所以,这里的后续工作才能开展的如此顺利。
    如果一方有难,八方添乱。
    那这件事恐怕是不好办了。
    上午十点,临时课堂的木板黑板前,来了位特殊的老师。
    红光村小学的王校长。
    老人的眼镜片碎了一块,此刻正用胶布粘着,手里攥着本晒得半干的语文书,声音有点发颤。
    “今天,咱们学《少年说》……”
    孩子们坐在用砖块搭的凳子上,课本是战士们用塑料布包着抢救出来的,页脚还卷着。
    李想蹲在最后一排,帮个小男孩按住作业本。
    风一吹就跑。
    王校长读到“少年强则国强”时,声音突然哽咽了。
    孩子们却跟着大声念,稚嫩的声音撞在帐篷布上,又弹回来,像群振翅的小麻雀。
    “校长,”
    李想递过去瓶水,“歇会儿吧。”
    王校长摆摆手,摘下眼镜擦了擦:“不能歇,娃娃们的课,一天都不能断。”
    她突然指着窗外,“你看,军人同志在给咱们盖新学校呢!”
    【迷糊了!上一章发错了,发成没有改的稿子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