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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番外,薄斯聿前世的独白
    我第一次见到柳婳,是在薄家老宅的后花园。

    那时她刚学会走路不久,像个摇摇晃晃的小鸭子,却已经懂得躲在灌木丛后啃食生菜叶充饥。

    那年的深秋,老宅的银杏叶铺了满地金黄。

    我站在二楼书房的窗口,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花园角落,脏兮兮的白色连衣裙下露出细得像竹竿的小腿。

    她正把一片菜叶往嘴里塞,动作急切得像是怕被人发现。

    “那是谁?”我问身旁的管家。

    管家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回少爷,那是老太太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丫头,叫柳婳。老太太说......给她口饭吃就算是积德了。”

    我皱了皱眉。

    薄家是A市数一数二的豪门,却让一个孩子吃生菜叶?

    那天下午,我让心腹黎尧偷偷送去了一瓶温牛奶和几块松软的面包。

    “别说是我的意思。”我这样嘱咐黎尧。

    后来我才知道,柳婳在老宅的处境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老太太名义上收养了她,却把她丢给佣人们照看。

    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见老太太不待见她,便也跟着作践她。

    五岁的柳婳常常饿得去厨房偷剩菜吃,被发现就是一顿毒打。

    我回老宅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回去,总能撞见她被欺负的场景。

    有时是她的午饭被人故意打翻,有时是她被锁在储物间里,更多时候,我看见她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记得她七岁那年冬天,我回老宅取文件,听见后院传来哭声。

    走过去一看,厨娘正用扫帚抽打缩在墙角的柳婳,嘴里骂着“小贱种”之类的话。

    柳婳抱着头,单薄的棉衣破了好几处,露出里面冻得发紫的皮肤。

    “住手!”我喝止了厨娘。

    那厨娘见是我,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少爷,这死丫头偷厨房的鸡蛋,我正教训她呢......”

    我冷冷扫她一眼:“滚。”

    等厨娘走后,我蹲下身看着瑟瑟发抖的柳婳。

    她抬起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却在看清是我后闪过一丝光亮。

    “斯聿......哥哥。”她怯生生地叫我,声音细如蚊蚋。

    我注意到她嘴角有血丝,伸手想擦,她却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以为我要打她。

    那一刻,我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鸡蛋呢?”我问。

    她摇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被、被踩碎了......”

    我脱下外套裹住她,带她去我的院子,让黎尧拿了药箱来。

    给她上药时,我发现她背上还有旧伤叠新伤,有些疤痕已经发白,显然是很久以前的了。

    “他们经常打你?”我问。

    柳婳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为什么不还手?”

    她终于抬起头,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还手了......会打得更凶。”

    那天我让人查了柳婳的身世。

    原来她是老太太妹妹情敌的女儿。

    当年老太太的私生女妹妹为了钱抛弃白月光,跟了一个比她大许多的男人,男人家破产后,她又跑回去找白月光。

    可那她白月光的妻子刚生下女儿不久,老太太的妹妹找她帮忙,老太太就找人偷走了婴儿,扔在了福利院门口。

    可能是孩子太小不愿意照顾,后来老太太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又把孩子领养回来,却把她当成出气筒养着。

    知道这些后,我回老宅的次数多了起来。

    每次回去,我都会特意去看看柳婳,给她带些书和零食。

    她看我的眼神渐渐从恐惧变成了依赖,甚至期待。

    但我根基不稳,在薄家尚且自身难保,能做的实在有限。

    记得她十二岁那年,我回老宅参加家族会议,结束后在后院看见她被几个侄儿侄女围着欺负。

    他们往她身上泼墨水,骂她是没人要的野种。

    柳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紧紧攥着拳头,眼睛里含着泪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我走过去赶走了那些孩子,掏出手帕递给她。

    她接过手帕,突然抓住我的袖子,声音颤抖:“斯聿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带我走?”

    我愣住了。

    那时我刚接手父亲留下的部分产业,正处在关键时期,连自己的住处都三天两头有人暗杀。

    我带她走?

    那等于把她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再等等。”我只能这样回答,看着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那之后我忙于扩张势力,很少回老宅。

    直到十八岁那年,我在边境处理一批走私货物时遭遇埋伏,踩中了对方埋设的雷。

    虽然捡回一条命,却永远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能力。

    养伤期间,我发疯般地工作,用两年时间彻底掌控了薄家所有产业。

    之后,当我以新任家主身份回到老宅时,曾经对我趾高气昂的人全都换上了谄媚的嘴脸,连老太太都亲自到门口迎接。

    “斯聿啊,你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

    老太太假惺惺地说,“我帮你物色了几个好人家的姑娘......”

    我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想通过联姻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我冷笑一声没接话,却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彻底摆脱这些吸血虫。

    老太太见我不为所动,竟然在家族宴会上给我下药。

    可惜她不知道,我母亲早就察觉了她的计划。

    当我被扶进房间,看见床上缩成一团的柳婳时,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药效还是心痛让我呼吸困难。

    她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是那么瘦小,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裙子,露出的肩膀和手臂上依稀可见旧伤痕。

    听见开门声,她惊恐地抬头,却在看清是我后愣住了。

    “是你?”

    我强忍着药效带来的燥热,靠在门边不让自己倒下,“你怎么在这里?”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睛里满是恐惧和......认命?

    我突然明白了。

    老太太本想塞个她的人到我床上,而我母亲将计就计,把柳婳送了进来。

    因为柳婳是老太太最厌恶的人,却也是我最不可能伤害的人。

    我踉跄着走到床边坐下,尽量让声音平稳:“害怕吗?”

    她摇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怕,只有你不会伤害我。”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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