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秦刚缓神，她面对着他，拖着脚步后退到了后一排监视器，拉开了距离。
永远不要背对敌人！
秦刚揉了揉被打痛的面颊，两只眼冒出志在必得的火光，笑容愈发狰狞：
“你就是这么对殷总的？”
“这也是你们的情趣之一？”
“不过，比起被打，我还是更喜欢做打人的那个。”
“龌龊！”夏如荼骂到。
心脏雷鸣般跳动着，身子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颤抖，可她强迫自己去找能防身的东西。
监控室似乎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笤帚都没有一把。
唯一可以用来攻击的椅子，在秦刚身后。
夏如荼深深吸了口气：不会就这么完了吧！
“别看了。”
秦刚眯起绿豆大的眼，注意到了她找寻的眼神：“为了招待你，我可是好好把房间收拾了一遍呢。”
一步，又一步。
沉重的脚步踩在地板上，就像踩在夏如荼的神经上。
无法自救，就只能求救他人了！
丁浩然！
只有他了！
目光瞥见电梯的通话按钮，夏如荼扑过去。
“别跑！”
秦刚一下把她挤在了自己的身体和监控台之间。
肮脏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让人作呕的热度。
那笑容扭曲得像被揉皱的纸，狰狞又黏腻。
“放，开……”
声音被掐断在喉咙里。
秦刚的手掌像铁钳一般，一只掐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夏如荼抬脚去踢，却被他挤到双腿之间。
凶器蓄势待发。
“混……”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嘶哑的声音语不成句。
监控屏幕的光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映出夏如荼眼底的惊惶与秦刚疯狂的偏执。
窗外的夜风还在吹，可监控室里，每一口呼吸都沾着血腥的味道。
夏如荼另一只手徒劳无功地在台面上摸索，只觉两眼前逐渐黑暗，挤压的呼吸在耳边碎成绝望的回响。
吱——
夏如荼的手指一动，按到按钮，电梯运行的声音传来。
秦刚一愣神，手上的力道也随之松懈。
“救，命——”
夏如荼拼着嘶哑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嗓子火辣辣的，连喊出的声音像利刃一样割着喉咙。
咚的一声，秦刚一拳砸在了按钮上，带着毁坏一切的力道。
室内再次归于寂静。
只听到两个人的喘气声在回响。
这次，真的完了。夏如荼绝望地想。
她根本不知道电梯里有没有人。
不到一秒的求救声，或许丁浩然根本没听到。
眼前渐渐模糊，呼吸的不畅让头如同要爆炸般的疼痛。
感到衣服被拉扯，她的手徒劳地挥动，又落下。
在残留的意识里，她还在想，自己会怎么被发现……
妈妈知道，会多伤心啊……
会有人替她报仇吗？
……
“殷总，您稍等下，我……”
“不用，我去拿吧。”
殷承亦开门下车，向电梯走去。
不知为什么，一晚上总是心神不宁。
有点像焦虑的前兆。
药在办公室放着，拿到了他才会安心。
夜晚，大厦只有一部电梯运行。
殷承亦迈进去，按了最高一层的按钮。
他看着数字一个一个往上跳，可心里的焦躁没有半分缓解。
忽地，奇怪的声音传来，像是……接通了紧急呼叫按钮的通话。
“救……”
嘶哑干裂的声音，像是钝器划在玻璃上，异常刺耳。
“什么？”
没听清在说什么，殷承亦下意识开口询问。
可接通声早已断掉。
听错了？
殷承亦拧眉，看着电梯继续上升。
陡然，他察觉到不对，按停电梯，又按下了去一楼的按钮。
那个暗哑的声音，很耳熟！
有这个念头的那瞬间，他立即把电话拨给林睿：“去监控室后门等着！”
“别问为什么！”
然后，他又拨通了王邵峰的电话，几乎是暴呵道：“滚回公司！让今天值班的统统到监控室集合！”
没等王邵峰答应，他算着林睿已经到达，按下了电梯的紧急呼叫按钮。
一遍，又一遍，没有反应！
电梯的数字一个个往下跳，可殷承亦从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紧张，焦躁，不安，恐惧，各种情绪搅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握紧的拳头绷着青筋，如蓄势待发的青龙，只待将敌人撕裂。
一楼！
电梯一停，殷承亦几乎是扒开了电梯门，就往监控室跑。
这时，突然从安全通道冲出一个人，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殷，殷总！”
丁浩然吓了一跳。
“监控室钥匙！”
殷承亦的声音已经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好，好！我去拿！”
来不及问为什么，怎么回事，丁浩然转头朝值班室跑。
在紧闭的大门前停住脚步，殷承亦哐的一拳，砸在了门上：
“开门！”
可是，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动静。
最坏的情况在殷承亦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逼得他快疯了！
即使知道是徒劳，他还是一脚踹在门上，再次提高了声音：
“开门！”
坚固的钢板将殷承亦的腿震得隐隐作痛，可他也顾不上了，又一拳砸在了门上。
丁浩然拿着钥匙跑回来，见他这副样子，吓得魂都快没了。
“钥匙，殷总，我来开！”
他哆嗦着手把钥匙插进去拧了两圈，咔，门开了。
殷承亦一把推开他就往里冲，只见后门大开，外面传出了打斗的声音。
“你去帮林睿！”
殷承亦扭头对丁浩然厉声说。
丁浩然震惊地扫了眼倒在地上的人，疾速向外冲去。
见他出去，殷承亦拖着步伐往前走。
那个活泼生动的人，此刻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遗弃在地上。
跪在她旁边，殷承亦伸手，轻轻拢紧她被撕开的制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
胸口的起伏，让他骤然松了一口气。
用发抖的手摸出手机，殷承亦拨出了急救电话。
听着门外厮打和求饶的声音，殷承亦静静地坐在夏如荼身边。
他不敢轻易抱起她，怕晃动会加重他看不到的伤，只能将外套紧紧裹在她身上。
就好像让沾着他气味的外套替代他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