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
    "成分算什么?大不了我跟你一起下乡,我给你挑水砍柴,保证不让你吃苦!"
    这番话半真半假。
    真心是他确实喜欢华青烟,假意是他早就盘算好了。
    “以他家的背景,护住个小女孩儿还是没问题的。”
    华青烟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衣领:
    "走吧,带我去见你家长。"
    任锦居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赶紧拎起布包跟上。
    任锦居站在自家客厅中央,绿茶脸爆红,这老绿茶第一次感到害羞。
    钱朵朵和任卫国坐在椅子上,一个喝麦乳精,一个看报纸,谁都没说话,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声大。
    "爸,妈,"任锦居清了清嗓子,"我明天想带个女孩来家里。"
    钱朵朵的握着麦乳精的手抖了下,任卫国的报纸往下挪了半寸,露出精明的眸子。
    "谁家的姑娘啊?"
    钱朵朵假装平静,其实嘴角已经翘起来了。
    任锦居的耳根开始发烫:
    "华青烟,橸都华家小女儿,十六岁。"
    他顿了顿,又赶紧补充,
    "就是那个捐了大半家产的华家!"
    任卫国终于放下报纸,和妻子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这个儿子,从小就有主意,十八年来都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
    这才刚成年,就带姑娘回家了,真是出息啊。
    钱朵朵绿茶眼转了转,八卦的道:
    "长得俊不俊?性格好不好?"
    任锦居得意的笑道,
    "妈!她...她特别好看,比画报上的电影明星还好看。"
    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任卫国咳嗽一声:
    "成分查过了?"
    "查过了!"
    任锦居挺胸抬头坦然道,
    "华家祖辈都是战斗英雄,为组织牺牲了不少人。华青烟的二哥还是在前线牺牲的。虽然现在成份有点问题,但是是值得敬佩的人家。"
    他越说越激动,
    "而且她家早就把产业都捐给国家了,现在就剩个空架子..."
    任卫国抬手打断他: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他看了眼已经坐不住的钱朵朵,
    "我们没意见。"
    任锦居嘴角上扬,
    “他就知道不管他找个什么样的,他爸妈都不会反对。
    哪怕他找个跟妈妈一样大的,估计他妈能处成姐妹。”
    此时,钱朵朵已经跳起来往卧室跑:
    "我得找找明天穿什么!哎呀,窗帘该洗了,还有茶杯..."
    她的声音从里屋飘出来,
    "老任!把你那瓶茅台拿出来!"
    任卫国摇摇头,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十八岁的任锦居已经比他高出小半头,肩膀宽得的确能扛起一个家了。
    任卫国严肃的问,
    "真认定她了?"
    任锦居郑重的点头:
    "认定她了。"
    "行。"
    任卫国从兜里拿出包大前门,递给儿子一根。
    这是第一次给儿子递烟,意味着他真正把儿子当大人看了。
    "明天我请假在家。"
    任锦居接过烟的手微微发抖。
    他知道父亲这句话的分量,身为军区军长的任卫国,一年到头请假的次数屈指可数。
    任锦居的声音有些哽咽,
    "谢谢爸!"
    任卫国摆摆手,转身往卧室走,嘴里嘀咕着:
    "得把军装找出来熨熨..."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任锦居站在原地,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膨胀,热乎乎的。
    他想到应该不会遇到困难,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还得到爸妈的祝福。
    "傻站着干啥?"
    钱朵朵的脑袋从卧室门缝里探出来,
    "过来帮我挑见面礼!"
    任锦居如梦初醒,赶紧跟了过去。
    钱朵朵的床上已经堆了好几样东西:
    “一匹深蓝色的确良布料、两盒巧克力、一个大金镯子...“
    任锦居看的目瞪口呆,
    "妈,这也太多了吧?"
    钱朵朵头也不回:
    "多什么多!我儿媳妇第一次上门..."
    她突然压低声音,"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任锦居凑过去,看见母亲拿出个红布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躺着一根人参,须子完整,一看就是好东西。”
    "百年老参!"
    钱朵朵得意地说,
    "你姐给我保命的啊,一直没舍得用。"
    她把人参塞到儿子手里,
    "明天带给华家,就说...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任锦居捧着人参,鼻子有点酸,
    虽然他知道妈妈说的有点夸张了,但是还是感谢妈妈的关心,
    “他这辈子,真是会投胎,有俩能耐的妈妈和姐姐。”
    他知道这东西在现在有多金贵,这能换好几条命。
    "妈..."
    "别矫情!"
    钱朵朵拍了他一下,又拿出两瓶茅台,
    "这也是给你老丈人的,藏好了,别让你爸看见!"
    任锦居瞪大眼睛:
    "这不是爸的珍藏吗?"
    钱朵朵眨眨绿茶眼:
    "所以他不知道嘛~"
    她推着儿子往外走,
    "快去收拾你房间,被子要换新的!对了,明天穿什么想好了吗?"
    半小时后,任锦居的房间焕然一新。
    新换的床单散发着阳光的味道,书桌上的杂物全被收进了抽屉,连窗玻璃都擦得锃亮。
    他站在衣柜前纠结了半天,最终选了一件崭新的列宁装,“深灰色,衬得他越发挺拔。”
    "还缺点什么..."
    任锦居摸着下巴嘀咕。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这么晚去哪?"钱朵朵喊道。
    "去爷爷家!"
    任锦居的声音已经飘到了院子里。
    初春的夜风还有些刺骨,任锦居跑向任爷爷和任奶奶家。
    任老爷子住在军区大院最里头的一栋小楼里。
    任锦居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老爷子房间的灯已经关了。
    这位退休的老将军,还保持着军人的作息,每天五点起床,十点睡觉。
    "爷爷!"任锦居轻轻敲窗。
    窗户"唰"地拉开,任老爷子还保持着军人的警醒,花白的脑袋探出来:
    "臭小子!大半夜的..."
    任锦居双手合十,
    "爷爷!"
    "明天借我辆车呗?"
    任老爷子眯起精明锐利的眸子:
    "干嘛用?"
    任锦居难得害羞起来,
    "带...带对象回家。"
    老爷子顿时来了精神:
    "哪家的姑娘?多大?长得俊不俊?"
    任锦居红着脸一一作答。
    当听到是华家的女儿时,老爷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华家啊...华老爷子当年还救过我的命呢。"
    十分钟后,任锦居不仅借钥匙,还"拐带"了老爷子的警卫员张叔。
    老爷子是这么说的,"明天给你当司机!"
    "谢谢爷爷!"任锦居激动地抱住老爷子,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亲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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