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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决战前的备战
    陈墨的后颈又烫了起来。

    这次不是灼痛,是一种带着震颤的热,像有活物在皮肤下翻涌。

    他盯着楼下那尊青铜鼎,月光把鼎身的饕餮纹拉得老长,在地面投出张牙舞爪的影子——和因果预览里鬼面人抓向引魂灯的姿势,像极了。

    "冷吗?"

    苏檀的声音像片羽毛,轻轻扫过他绷紧的脊背。

    他转身时,她已经把外套披了过来,袖口还沾着古籍库特有的霉味,混着她惯用的薄荷香,倒不讨厌。

    发梢沾的灰尘在月光下泛着细金,是方才翻查旧档案时蹭上的——他知道她又熬夜了,为了找他父亲最后去秦岭的线索。

    "我查了省档案馆的封档。"苏檀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外套纽扣,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你父亲最后登记的出差地点确实是司命殿遗址。

    他的工作笔记里夹着张便签,写着'小墨的眼睛像阿柔,要是能看见那些东西就好了'。"

    陈墨的喉结动了动。

    阿柔是他母亲,在他五岁时病逝的。

    父亲总说母亲生得美,尤其是眼睛,像浸了星子的潭水——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能看透阴阳的天眼。

    风突然大了些,卷起片梧桐叶擦过他脸。

    他摸了摸后颈发烫的司命印,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现:【司命血脉(5%)】的进度条正微微跳动,像被什么牵引着。

    云中子说过,等血脉觉醒到10%,就能解开父亲失踪的秘密——可明天,黄泉商盟的仪式就要开始了。

    "在想引魂灯?"苏檀突然握住他的手。

    她掌心有修复文物时磨出的薄茧,刻刀留下的浅痕和他掌心的茧贴在一起,"风影说那东西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我查过敦煌的古籍,引魂灯的灯芯是活的。"她抬头,眼里映着月光,"活物就有弱点,比如——"

    "咳。"

    云中子的咳嗽声从楼梯口传来。

    老人裹着青灰色道袍,怀里抱着那卷从司命殿遗址拓下的帛书,银白的发丝被风掀起几缕,倒像传说里的仙翁。"子时三刻了。"他走过来,把帛书递给陈墨,"明日阴阳交晷,是天地最乱的时候,也是最静的时候。"

    陈墨接过帛书,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上面的镇墓文还带着墨香——和他后颈的司命印,是同一种纹路。

    "去睡吧。"云中子拍了拍他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道袍渗进来,"你父亲当年在秦岭,也是这样的夜。"

    这句话像根针,猛地扎进陈墨心口。

    他望着老人转身下楼的背影,道袍下摆扫过地面的青石板,发出沙沙的响。

    直到那抹青灰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低头看向苏檀。

    她还握着他的手,指节因为用力有些发白。"我陪你。"她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去遗址,去引魂灯前,去任何地方。"

    陈墨突然笑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苏檀,她蹲在展柜前修复陶俑,阳光透过防弹玻璃照在她发间,把碎发染成半透明的金。

    那时他以为这个总皱着眉看文物的策展人,这辈子都不会和"冒险"两个字沾边。

    "睡吧。"他反握住她的手,"明天还要早起。"

    苏檀点头,却没松开手。

    两人就这么站了会儿,直到风里的腐甜香越来越浓——那是引魂灯特有的味道,混着鬼火燃烧的腥气。

    陈墨关窗时,听见楼下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哗啦"、"哗啦",比三天前近了许多。

    ...

    清晨的阳光是被鸟鸣拽进来的。

    陈墨推开窗户,看见苏檀已经坐在一楼展厅的长桌前。

    她面前堆着十几本古籍,封皮上的灰尘被擦得干干净净,摊开的书页间夹满便签纸,最上面那张用红笔标着"阴灵阵弱点"。

    "醒了?"云中子从偏厅出来,手里端着茶盏,"喝杯茶,暖胃。"

    陈墨接过茶,视线扫过长桌中央的古旧地图。

    地图边缘已经磨损,用细麻线缝着,中间用朱砂画着个圈——秦岭司命殿遗址的位置。

    "阴阳交晷夜,是黄泉商盟启动最终仪式的时刻。"云中子坐下,指节叩了叩地图上的圈,"他们需要引魂灯聚齐七方阴脉,而引魂灯的灯芯..."他看了眼陈墨后颈,"需要司命血脉激活。"

    陈墨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热度一夜未消,反而更烫了。"所以他们引我入局,是为了血脉?"

    "不全是。"苏檀翻到某页古籍,推过来,"司命殿是镇压黄泉商盟的关键,而你是最后一脉。

    他们需要你的血打开封印,也需要你的命...祭旗。"

    她的指尖停在"祭旗"两个字上,指节微微发颤。

    陈墨伸手覆住她手背,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和昨夜一样,带着修复文物时特有的暖。

    "那我们的计划?"他问。

    云中子展开帛书,上面用朱笔标着几处记号:"引魂灯在遗址主殿,阴灵阵的阵眼在七尊镇墓兽下。

    我需要你去破阵,小檀去毁灯芯,我..."他咳嗽两声,"守着最后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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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陈墨皱眉,"您年纪大了,守封印太危险。"

    "臭小子。"云中子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我在司命殿守了三十年,这把老骨头,总比你们经烧。"他从袖中摸出枚小玉佩,幽蓝的光像要渗出来,"拿着,护心玉。

    当年你父亲去秦岭前,我也给过他一块。"

    陈墨接过玉佩,触手生温。

    他想起系统面板上的【因果预览】,方才预览时,有个画面是玉佩碎成齑粉,替他挡了道黑芒——那是致命伤。

    "我去破阵。"苏檀突然说,"引魂灯的灯芯需要刻刀破坏,我学过敦煌的灭魂术,比你更合适。"她翻开另一本古籍,指着上面的线图,"看,灯芯是用活尸的筋脉做的,刻刀刺进这个位置..."

    陈墨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想起昨夜她说"我陪你"时的模样。

    他知道劝不动她——就像知道她查了整夜资料,就为了能在今天说这句话。

    "好。"他说,"我破阵,你毁灯,云老守封印。"他看向云中子,"但您必须答应我,一旦情况不对,立刻退。"

    云中子点头,目光扫过窗外。

    晨光正漫过青铜鼎的饕餮纹,把影子拉得很短。"该出发了。"他说,"再晚,就赶不上阴阳交晷的时辰了。"

    苏檀开始收古籍,动作迅速却仔细,每本都用软布包好。

    陈墨检查系统面板,新学的"符篆引雷"和"糯米镇尸"组合技在技能栏里闪着光——昨夜他试了七次,终于能在三秒内完成结印。

    当三人走到博物馆门口时,晨雾刚散。

    陈墨回头望了眼顶楼的窗户,那里还留着昨夜关窗时的缝隙,风灌进去,把桌布吹得飘起来,像谁在挥手。

    "走。"云中子说。

    苏檀把最后一本古籍塞进背包,伸手握住陈墨的手腕。

    他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很快,和他的叠在一起,像两面擂鼓。

    密林深处的雾气还没散。

    三人沿着山径往上走时,陈墨听见远处传来水流声——但他知道,那不是溪涧。

    是锁链拖地的声响,"哗啦"、"哗啦",正从山的另一边,慢慢、慢慢,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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