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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决战前夕的谋略
    陈墨的喉结动了动,掌心司命印的烫意顺着血管往四肢窜。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在耳内轰鸣,像擂鼓,像催征的号角——从第一次在博物馆听见青铜觥怪鸣算起,从父亲失踪那晚他躲在衣柜里数着秒等天亮算起,这场仗他等了整整二十四年。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黄泉商盟得逞。"他开口时,尾音竟比预想中更稳。

    玄色尸身的青灰气息裹着腐泥味钻进鼻腔,他却突然想起上周苏檀煮的姜茶,暖得人眼眶发酸——原来所谓"孤勇",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苏檀的避阴玉在指尖转了半圈,暖白的光晕扫过石台上的阴阳纹路。

    她蹲下身,匕首尖轻轻划过一道暗褐色痕迹,"这是血沁,至少渗了三百年。"发梢垂落时扫过手背,她突然顿住——石纹深处有极细的金粉在流动,像活的脉络。"如果破坏核心阵眼..."她抬头看向陈墨,瞳孔里映着晃动的烛火,"可能打断他们唤醒主君的仪式。"

    云中子的拐杖在地上敲出轻响,"且慢。"他屈指弹了弹石台边缘,脆响中混着空洞的嗡鸣,"台底有夹层。"老人的指甲盖在石面刮过,露出一线极浅的红漆,"这是封灵漆,当年司命殿镇压邪物时才会用。

    若冒然动手..."他没说完,却把三张金符分发给两人,符纸触到陈墨掌心时还带着体温,"一旦触发机关,这是最后的护身符。"

    三人的影子在火光里叠成一片。

    陈墨数着自己的呼吸,三步,两步,一步——当他的指尖即将触到石面时,地下室的烛火突然"噗"地全灭了。

    阴风卷着腐叶从穹顶裂缝灌入,陈墨后颈的银纹骤痛,避阴玉的暖光瞬间凝成冰白。

    苏檀的匕首"铮"地出鞘,刀光在黑暗中划出月牙;云中子低喝一声,掌心符纸腾起金色火苗,照亮了正中央的变故——

    那些捆着玄袍尸身的铁链,不知何时已全部断裂。

    青灰雾气中浮出一道身影,比尸身更清晰,更鲜活。

    玄色长袍下摆沾着暗血,眉心黑洞里渗出的黑液正顺着鼻梁往下淌,在下巴处凝成血珠坠落,"滋啦"一声腐蚀了石面。

    他的声音像锈铁刮过石面,每一个字都带着刮擦神经的刺响:"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

    陈墨的司命印突然暴涨三寸金光,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检测到黄泉商盟现任盟主·罗九渊,危险等级SSS,触发终极抉择——】

    苏檀的刀已经递了出去,刀锋裹着避阴玉的光,在罗九渊心口划出半寸白痕。

    但那道身影只是歪了歪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血顺着刀脊爬上苏檀手腕,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檀儿!"陈墨扑过去拽她,后背却撞上一堵冰墙。

    云中子的三张符纸同时燃尽,金芒在罗九渊身周炸开,却只让他的身形晃了晃。

    老人踉跄着扶住石台,喉间溢出血沫:"这是...他的本命阴身,本体还在黄泉..."

    罗九渊笑了,青灰雾气里的笑声像千万只指甲挠玻璃。

    他抬起手,陈墨看见自己的影子被那只手捏住——不是实体,是影子,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后颈银纹灼痛到几乎要裂开,他听见系统在喊【请立即选择!

    选项1:燃烧司命印(代价:境界倒退三层);选项2:以苏檀为引(奖励:黄泉商盟弱点);选项3:】

    "陈墨!"苏檀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匕首还插在罗九渊心口,可黑血已经漫过她的手肘,"别看他眼睛!"

    陈墨猛地闭眼。

    黑暗中,他听见罗九渊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你以为你是司命殿余脉就能逆转天命?

    当年你们老殿主都护不住自己的命,何况你..."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他手背。

    是苏檀的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束缚,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记得我们在敦煌说过的话吗?

    存在即合理,但合理不等于妥协。"

    陈墨睁开眼。

    罗九渊的眼睛里没有眼白,只有翻涌的黑雾,可他在那黑雾里看见了父亲的脸——那晚父亲摸着他的头说"小墨要乖",然后背着青铜箱走进老宅;看见了苏檀在修复室熬夜时落在画卷上的睫毛;看见了云中子第一次教他画驱邪符时,沾在胡子上的朱砂。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清晰起来:【检测到宿主意志突破临界值,解锁隐藏选项4:以命为契(代价:生命倒计时开启)】

    罗九渊的手已经掐上陈墨的脖子。

    他能听见自己颈椎发出的脆响,却笑得更凶了——原来所谓"抉择",从来不是选哪个选项更好,而是选哪个自己更愿意用命去赌。

    "选4。"他对着空气说。

    罗九渊的动作顿住了。

    黑雾里浮出系统的金色光屏,选项4的光刺得他眯起眼。

    陈墨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口涌出来,像岩浆,像光,像父亲留下的青铜箱里那卷泛黄的帛书——上面写着:司命者,掌人间千万抉择,亦需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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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苏檀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

    云中子突然笑出了声,血沫溅在符纸上:"好小子...这才是司命殿的种。"

    罗九渊的指尖开始颤抖。

    他盯着陈墨心口亮起的金色纹路,那纹路像活的,正顺着陈墨的血管往四肢蔓延,所过之处,黑雾纷纷退避。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痕。

    陈墨没有回答。

    他抬头看向穹顶,那里不知何时漏进了月光。

    银白的月光洒在石台上,照见玄袍尸身眉心的黑洞正在缩小——原来所谓"主君分身",不过是罗九渊用来掩人耳目的幌子。

    真正的杀招,是他自己。

    "现在,轮到我们问了。"陈墨说。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陌生的威严,像古钟,像天命。

    罗九渊突然尖叫起来。

    黑雾从他七窍涌出,裹着他的身体往石台下钻。

    陈墨刚要追,苏檀却拽住他胳膊:"看石台!"

    石台上的玄袍尸身动了。

    它缓缓坐起,青灰的手按在石面,那些被腐蚀的痕迹正在愈合。

    而在它眉心的黑洞里,露出一点猩红——像血月,像眼睛,像所有故事的开始。

    陈墨的司命印烫得几乎要烧穿手掌。

    他听见系统在喊:【终极抉择触发,请宿主立即——】

    罗九渊的尖叫被闷在石台下,最后一个音节消散时,玄袍尸身的嘴动了动。

    它说的是陈墨从未听过的古语,却像雷一样劈进他脑海:"晚了。"

    地下室的温度骤降到冰点。

    陈墨看见苏檀的睫毛结了霜,云中子的符纸在手里凝成冰渣。

    而在他们脚下,石台上的阴阳鱼突然转动起来,带着整个地下室开始下沉。

    "抓紧!"陈墨吼道。

    他拉住苏檀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云中子的衣袖。

    往下沉的瞬间,他瞥见石台上的玄袍尸身露出了笑容——和罗九渊一模一样的笑。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局里。

    而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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