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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终战的序幕
    陈墨的鞋底刚碾过那团黏腻之物时,后颈的寒毛就炸了起来。

    像是踩碎了某种腐败的软体生物,腥甜的液体透过胶鞋缝隙渗进来,沾在脚面上凉得刺骨。

    他下意识收紧握着苏檀的手,却发现她的掌心早已经沁满冷汗,避阴玉贴着锁骨的位置正灼得皮肤发红——这是自敦煌画中魂事件后,他第一次见这玉坠如此躁动。

    "檀姐?"他压低声音。

    苏檀的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另一只手按住颈间玉坠,喉结动了动:"像是...有活物在盯着我们。"她的声音发紧,尾音微微发颤,却仍维持着一贯的冷静,"玉坠在发烫,不是疼,是...排斥。"

    云中子的枯指突然搭上陈墨手背。

    老人的体温低得反常,道袍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染湿了陈墨袖口:"莫慌。"他望着前方那点幽光,浑浊的眼珠里浮起层薄雾,"当年司命殿抄本里说,黄泉商盟的阴巢是用百万生魂堆出来的活阵。

    咱们脚下踩着的,怕是...未成形的阴胎。"

    陈墨的胃里翻涌起来。

    系统在识海深处震动,【灵异抗性】自动运转,将那股恶心感压下去三分。

    他想起方才传送时系统提示消耗了两级能量,剩余三级——足够支撑一次回溯修正,但如果现在用掉,后面的仗怕是要赤手空拳打。

    三人顺着幽光往前挪。

    黑暗像有实质的布,裹得人喘不过气。

    陈墨的指尖摸到腰间的驱邪符篆,触感粗糙得硌手——这是系统上回奖励的,他特意叠成三角形塞在皮带扣里。

    苏檀的脚步突然顿住,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尖猛地一抽。

    幽光的源头,是座隐在黑暗里的宫殿。

    青黑色石墙爬满暗纹,远看像无数条扭曲的血管,近了才发现是用生漆描的咒文。

    门楣上那个"盟"字凸出来半寸,笔画里凝着暗红,凑近能闻到铁锈味——不是漆,是血。

    门两侧各立着个守卫。

    黑色盔甲泛着冷光,面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青白的下巴。

    他们手里的长剑斜指地面,剑刃上挂着半干的血珠,每颗都有拇指大。

    陈墨数到第三颗血珠坠落时,其中一个守卫的面罩动了动——不是风,是里面的东西在呼吸。

    "是阴兵。"云中子的声音像碎瓷片,"用活人魂魄炼的傀儡。

    灵智全消,只认主君命令。"他咳嗽两声,血沫溅在石墙上,"当年商盟为了破司命殿的镇灵阵,用三千童男童女炼过这种东西..."

    "系统,启动因果预览。"陈墨闭了闭眼。

    识海里闪过白光,再睁眼时,眼前多出三条半透明的路径。

    第一条:三人硬闯。

    陈墨看见自己挥着驱邪符冲上去,符纸刚碰到阴兵盔甲就冒起黑烟;苏檀的避阴玉炸裂成碎片,腕间的黑烟瞬间缠上脖子;云中子的拂尘被阴兵长剑挑飞,道袍被划开半道口子,露出下面青紫色的伤口——三秒内全灭。

    第二条:绕到左侧暗渠。

    画面里苏檀蹲在墙根,指甲抠进石缝里借力,一块碎石突然松动,"咔嗒"掉在地上;两个阴兵同时转头,面罩下的黑洞里冒出绿莹莹的光,长剑尖指向声音来源——暗渠口涌出黑泥,裹住苏檀的脚踝。

    第三条:陈墨正面吸引,苏檀云中子侧袭。

    他看见自己扯着嗓子喊了句什么,两个阴兵缓缓转头,面罩下传来磨牙声;苏檀贴着墙根猫腰跑,避阴玉在领口晃出一道白影;云中子捏着三张黄符,指尖掐诀时血珠滴在符纸上,符纸突然烧起来,映亮了墙根的暗门——暗门后是条向下的石阶,尽头有团红影在蠕动。

    "选第三个。"陈墨咬了咬后槽牙。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响:【因果预览消耗0.5级能量,剩余2.5级】。

    他转头看向苏檀,她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像两颗浸在血里的宝石;再看云中子,老人正把最后三张符纸塞进他手里,指腹擦过他手背的老茧:"那暗门后应该是养魂池,主君的命牌就沉在池底。"

    "我数到三。"陈墨把符纸塞进苏檀掌心,"一..."

    "二..."苏檀的指甲在他手背上掐出月牙印。

    "三——"

    陈墨突然扯开嗓子,用最大的力气喊:"阴兵爷爷!

    你们主君欠我三百块工资什么时候结?"声音撞在石墙上,惊起几片灰扑扑的蝙蝠。

    两个阴兵的面罩同时转向他,面罩下的黑洞里泛起幽绿的光,像两盏突然点亮的鬼火。

    "走!"陈墨抄起脚边的碎石砸过去。

    碎石擦着左边阴兵的面罩飞过,"当"的一声撞在墙上。

    苏檀拽着云中子的袖子,两人贴着墙根往左侧挪。

    陈墨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在耳膜上,比阴兵的脚步声还响——那两个东西正在往他这边走,盔甲摩擦的声音像锈了的铁链。

    "陈墨!"苏檀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点压抑的惊喜,"暗门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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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墨猛地回头,正看见云中子捏着烧着的符纸,火光照亮了墙根半人高的石门。

    门后飘出浓重的腥气,混着点甜腻的花香——是生魂被炼时的味道,他在系统奖励的《阴阳志》里读到过。

    "过来!"他冲苏檀喊,同时往旁边一闪。

    阴兵的长剑擦着他肩膀劈下来,在地上砍出半尺深的裂缝。

    陈墨摸出驱邪符拍在阴兵胸口,符纸"滋啦"一声烧起来,冒起刺鼻的蓝烟。

    阴兵发出尖啸,面罩下渗出黑血,举剑的手却更用力了。

    "陈墨!"苏檀的声音带着颤音。

    他转头的瞬间,看见云中子已经钻进暗门,苏檀半只脚卡在门里,正伸着手够他。

    "接住!"陈墨把最后两张符纸甩过去,自己转身就跑。

    阴兵的长剑再次劈来,这次擦着他后颈划过,割破了一层油皮。

    他能感觉到血珠顺着脖子往下淌,滴在锁骨上凉丝丝的。

    就在他要扑进暗门的刹那,一阵低沉的笑声从宫殿深处滚过来。

    像是有人含着块血豆腐说话,含糊又黏腻,震得人耳膜发疼。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吗?"

    陈墨的脚步顿住。

    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像是直接钻进他脑子里。

    苏檀的避阴玉突然烫得她松手,玉坠"当啷"掉在地上,在黑暗里滚出好远。

    云中子扶着石门的手在发抖,道袍下的伤口渗出的血,在地上洇成朵扭曲的花。

    "欢迎来到我的领地。"

    笑声消散时,陈墨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

    他抬头,看见宫殿的飞檐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蝶,翅膀上的鳞片簌簌往下掉,落在地上发出细不可闻的轻响。

    苏檀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两个阴兵的面罩正在融化,露出下面的脸: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眼睛被挖掉了,血洞子里爬着白色的蛆虫。

    空气突然变得很沉。

    陈墨吸了口气,像是有块石头压在胸口。

    苏檀弯腰去捡避阴玉,指尖刚碰到玉坠,就猛地缩回手——玉坠表面浮起道裂痕,像条狰狞的伤疤。

    云中子突然抓住陈墨的手腕。

    老人的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声音轻得像叹息:"孩子...主君醒了。"

    宫殿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陈墨望着暗门后那团蠕动的红影,突然觉得那不是养魂池,是某种活物的喉咙。

    他握紧苏檀的手,能感觉到她的脉搏跳得飞快,一下一下,撞着他的掌心。

    黑暗里,不知哪里传来滴水声。"滴答——滴答——"像是有人在数他们的心跳。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