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因果预览的画面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痕——青铜鼎炸裂的碎片、首领扭曲的脖颈、苏檀避阴玉的裂纹,还有那双手背覆满鳞片的怪物。
    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黄泉商盟A级作战小队,距离目标点300米,3分钟后抵达。"
    "苏檀,避阴玉的蓝光频率。"他突然转身,指尖几乎戳到苏檀颈间晃动的玉坠。
    女策展人被这股子狠劲惊得后退半步,却立刻稳住身形:"每0.7秒明灭一次,是阴物集群的预警。"
    "首领。"陈墨又转向浑身发颤的男人,"商盟精英小队的行进路线,是不是必须经过这条石阶?"
    首领喉结滚动两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要截杀我们,最短路径就是从祭坛后方的暗河爬上来——"他突然瞪大眼睛,"但刚才那阵腐臭风里有河泥味!
    他们可能已经......"
    "云中子!"陈墨大喝一声,道士的桃木剑"嗡"地振鸣,金网骤然扩展,在石阶与石门之间织出半透明的屏障。
    几乎同时,下方传来碎石滚落的脆响,混着某种类似甲壳摩擦的沙沙声。
    苏檀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石门右侧的石壁,照出几道新鲜的划痕——深达半寸,边缘翻卷着暗绿色黏液。"是噬阴蚰蜒的涎液。"云中子的脸色沉如铁,"商盟驯养的探路兽,每只都能感应活人气。"
    陈墨咬碎后槽牙。
    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当前系统等级7级,可用技能"因果预览"冷却中,"回溯修正"剩余1次。
    他快速扫过四人状态:自己灵异抗性提升30%,苏檀避阴玉防御值85%(持续消耗中),首领控魂术熟练度62%(情绪波动可能失效),云中子桃木剑灵力储备70%(需保留30%布困阵)。
    "先发制人。"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刀,"苏檀用避阴玉在石阶中段布预警阵,玉光频率调到1.5秒一次——他们的探路兽怕规律闪光。
    首领,你用半块玉牌引动祭坛锁链,那些黑蛇能缠住第一波冲上来的。
    云中子,等兽群过了第三级台阶,用困阵锁死退路。"
    "你呢?"苏檀按住他手腕,指尖凉得惊人。
    陈墨低头,看见自己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这是父亲失踪那晚,他躲在衣柜里攥紧剪刀时才会有的反应。"我去石门后引青铜鼎的锁链,系统提示玉牌共鸣能暂时提升防御。"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总得有人当诱饵。"
    苏檀的瞳孔骤缩,避阴玉突然迸出刺目的蓝光,映得她眼尾发红:"陈墨,你知道青铜鼎里封的是什么吗?
    那是商盟用三百冤魂祭炼的......"
    "我知道。"他打断她,指腹轻轻擦过她手背,"但因果预览里,我引动锁链的画面最清晰。"
    石阶下方传来第一声嘶鸣,像生锈的铁锯划开骨头。
    云中子的桃木剑突然没入地面,金网化作无数光钉扎进石壁——困阵启动的瞬间,陈墨看见三团幽绿的鬼火从黑暗里浮起,正是预览里首领被缠住脖子的位置。
    "动手!"
    苏檀反手摘下避阴玉,玉坠在她掌心渗出淡青色雾气,沿着石阶蜿蜒而上,在第十三级台阶处凝成半透明的光膜。
    首领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半块玉牌上,祭坛锁链突然发出金属震颤,原本静止的黑蛇"刷"地绷直,蛇头转向石门方向。
    第一只噬阴蚰蜒爬上来时,陈墨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尺长的灰褐色甲壳,百足泛着幽蓝荧光,头顶两根触须正对着苏檀的预警膜。
    光膜突然爆亮,蚰蜒发出尖啸,百足疯狂拍打地面,却被锁链上的黑蛇精准缠住——黑蛇蛇口大张,露出密布倒刺的喉咙,竟将整只蚰蜒生吞下去。
    "第二波!"云中子大喝。
    陈墨转头,看见石门后涌出七道黑影,为首者身披黑鳞甲,面戴青铜鬼面,手中短刃还滴着暗紫色血珠。
    是商盟"鳞卫",因果预览里缠住首领的正是这把短刃。
    "首领,控魂术!"陈墨吼道。
    首领浑身剧震,半块玉牌在掌心发烫,他颤抖着指向最左侧的鳞卫:"你...你娘在黄泉路等你!"那鳞卫的动作突然顿住,鬼面下发出呜咽,短刃当啷落地。
    苏檀抄起随身携带的文物修复锥,锥尖蘸了避阴玉雾气,猛地扎进中间鳞卫的膝盖。"他们的甲缝在腋下!"她的声音冷静得反常,"敦煌画中魂教我的。"
    陈墨趁机冲向青铜鼎,后颈的避阴玉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他摸到锁链与玉牌的连接处,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司命血脉共鸣,是否启动玉牌融合?"
    "是!"
    半块玉牌突然从祭坛飘起,与首领手中的半块相撞,爆出刺目的白光。
    陈墨眼前闪过父亲的脸——那个总在深夜翻旧笔记的男人,那个消失在老宅红门后的背影,此刻正对着他笑,口型分明是"墨儿,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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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牌在他掌心合二为一,陈墨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却听见锁链发出欢快的嘶鸣。
    黑蛇们突然暴长三尺,将剩下的鳞卫死死缠住,为首的鬼面人被蛇尾抽中胸口,撞在石壁上发出闷响。
    "解决了?"首领抹了把脸上的汗,声音还在发颤。
    云中子的桃木剑却仍指着石门方向:"不对,鳞卫只是先锋。
    商盟派A级小队,不可能只有九个人。"
    话音未落,下方传来闷雷般的震动,这次连石阶都在摇晃。
    陈墨望着云中子泛白的指节,突然明白预览里苏檀避阴玉的裂纹从何而来——他们漏掉了更危险的后手。
    "我留下断后。"云中子突然说。
    他摘下道冠,露出额间淡金色的天师印,"我的困阵还能撑二十分钟,桃木剑能引动三重雷火。
    你们带着玉牌去祭坛中心,必须在商盟主使赶到前毁掉青铜鼎。"
    "不行!"苏檀抓住他的道袍,"你一个人......"
    "小檀,我在龙虎山守了三十年镇山碑。"云中子笑了,眼角的皱纹里都是沧桑,"当年我师傅就是这么把生的机会留给我的。"他转向陈墨,眼神像淬过的剑,"记住,青铜鼎的阵眼在鼎足第二道纹路,用玉牌砸进去。"
    陈墨感觉喉咙像塞了块烧红的铁。
    他想起预览里云中子最后倒下的画面,道士的桃木剑插在地上,背后是七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云叔......"
    "走!"云中子突然挥手,桃木剑化作一道金光劈向石门,炸起的碎石逼得三人后退。
    陈墨被苏檀拽着往祭坛跑,回头时只看见道士的背影——道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天师令,与他父亲笔记里画过的图案一模一样。
    祭坛中心的青铜鼎在玉牌融合后泛起青光,陈墨能清晰听见鼎内的呜咽,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苏檀的避阴玉开始出现蛛网纹,首领的额头布满冷汗,却仍咬牙推着他:"快!
    阵眼在第二道纹路!"
    当陈墨举起玉牌的瞬间,身后传来云中子的大喝:"墨儿!
    他们来了!"
    他的动作顿住。
    黑暗中,一道比夜色更浓的影子从石门后浮起,那双手背覆满鳞片的怪物终于抬起头,露出满嘴尖锐的獠牙——而在怪物身后,成排的灯笼缓缓亮起,灯纸上的"黄泉商盟"四个血字,在腐臭的风里猎猎作响。
    hai